白色奔馳車順著石板小路穿過古柏林開了出去,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下了高速,開進山和市區,準備迴北之星。


    司機兼保鏢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寸頭短發加上寬闊的頜骨給人一種很彪悍的感覺,雖然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但是你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疲態。


    從後視鏡中望了眼臉色不太好看的臧旭,“老板,你沒事吧?”


    說完又盯著眼前路說道,“臧文德那個老家夥果然和你猜的一樣,他為了自己的麵子沒有拒絕幫你,你的下一步計劃可以順利實施了。”


    後座沒有傳來迴答,司機還想說什麽,看向後視鏡的一瞬間立刻猛踩刹車,刺啦一聲慣性把整個車體又推出去半米才停下,下車之後拉開後座車門,把倒在座椅上翻著白眼四肢痙攣不止的臧旭扶起來,擦幹淨他嘴角的白沫,確保不會倒流進氣管中造成窒息,這才從兜裏掏出一個不鏽鋼勺子塞進臧旭的嘴裏。


    癲癇的發作和情緒波動有很大關係,司機跟在臧旭身邊已經五年了,剛才就在擔心臧旭會不會又犯病,果然就出事了。


    他也處理過不下百次這樣的狀況,可以說輕車熟路,並沒有多慌張。把車挺到路邊等待了十來分鍾,臧旭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神誌也清醒了,看著司機問道,“東子,我剛才又犯病了?”


    “嗯。”東子搖搖頭,“意料之中的,你每次情緒波動太大都會這樣。”


    臧旭坐起來接過東子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閉著眼睛說道,“謝謝。”


    東子一愣,似乎有點難以置信臧旭的嘴裏會說出這兩個字,然後笑道,“頭一次聽你對人說謝謝兩個字。”


    臧旭搖搖頭,“你做的夠多了,臧文德派你給我當司機的目的是監視,你本有很多次機會甚至不歸不覺的讓我永遠閉上眼,但是你沒有。”


    “老板。”東子看著窗外說道,“如果我做了,臧文德給我的錢我幾輩子都花不完,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做嗎?還成了你的人。”


    “為什麽?”


    東子從兜裏掏出錢夾遞給臧旭,“那是我妹妹,死了好多年了。”


    臧旭打開錢包看到裏麵有張女孩的照片,十五歲左右的樣子,長的不算漂亮,但是圓圓的臉很可愛,和東子有幾分相像。


    東子眼前的視線變的模糊起來,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不要太走音說道,“她也有癲癇,為了治病家裏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最後我爸被債主逼的沒辦法,抱著我妹妹跳了家裏的井。”說到這硬擠出一個笑容繼續道,“所以你知道了?”


    “你tm當我是你妹妹?”臧旭笑著搖搖頭說道。


    東子知道臧旭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也沒在意,發動汽車準備繼續上路,“別死,就當跟上帝那個老雜皮作對。”


    臧旭笑道,“我當然不會死,我還要親手奪迴臧家,奪迴本屬於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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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來臧旭從很小的時候他父母就出車禍死了?”


    審訊室中,兩張桌子拚在一起,上麵花生米、烤鴨、下酒菜一應俱全,還有一瓶已經過半的二鍋頭。


    娘們病啃著烤鴨腿問正在吃花生米的龍七,然後又看向張涵,“他二叔倒是對他不錯,把兩個那麽大的上市公司劃到了他的私人名下,還每年都給他找醫生看癲癇的毛病。”


    “我沒和臧文德接觸過,也不太清楚。”龍七放下筷子道,“不過做的倒是仁至義盡了,臧旭的父母死後都是他在照顧臧旭。”


    張涵端起酒杯又放下了,鄙夷的說道,“都是放屁,臧文德也是個老狐狸,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每年給臧旭找的那些醫生都是什麽貨色?不是跳大神的江湖騙子就是自稱專家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家夥。


    還有八達交通和喜多食品,當年劃到臧旭名下的時候公司內部財務狀況一片混亂,早就被他兩個兒子臧烈和臧風給吃空了,臧旭憑著在商業上的天賦才經營到了今天的地步,還整合了其它幾個公司組建了京盛控股集團。”


    龍七疑惑的看著張涵,“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我們有自己的圈子,商人也有自己的圈子,我是聽海之濱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他還告訴了你什麽?”龍七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感興趣。


    張涵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點了根煙不緊不慢的抽著,都快把龍七急的流鼻血了這才說道,“你們不覺得臧旭從老家到北之星,雖然拿了點家產,但更像是被一腳踢出去隨便打發了三瓜兩棗讓滾蛋嗎?”


    “嘶……”娘們病倒抽一口涼氣,若有所思的說道,“臧文德這個老狐狸,心機不是一般的深。”


    龍七也皺起了眉頭,“可是這麽多年來他的名聲始終很好,多少人都被騙了,以為他對臧旭視如己出。”


    “哼。”張涵冷哼一聲,端起酒杯喝龍七還有娘們病碰了下,“臧家曾經富可敵國不是沒有原因的,聰明才智和精於計算被代代遺傳了下來。”


    龍七和娘們病碰了下酒杯,“可是我有點看不懂,臧旭到底想幹什麽?那麽聰明一個人難道真的因為衝動準備和你拚個死活不顧?”


    張涵手中的空酒杯遲遲沒有放下,目光閃爍著說道,“我也有點意外,先前以為他一定會乖乖過來低頭,可是……”


    “當當當。”


    三人正聊著,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了,聲音也不大,好像牆門的又驚又怕的不敢使勁似的。


    張涵不耐煩道,“媽的誰啊?”


    “是我,範海東。”門外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龍七站起來說道,“進來。”


    範海東推門進來彎著腰滿臉堆笑,這三個活爺爺一塊出現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讓他連說話都感覺被人掐著喉嚨一樣。


    “張少、吳少、七爺……”


    “有屁快放,認親戚就滾。”


    範海東使勁咽了口唾沫,都不敢去看張涵的臉色,“臧旭少來了……”


    張涵和龍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又看向範海東,似乎在思考臧旭這個時候怎麽來了?來低頭的嗎?可是這場衝突已經無法避免了,他也來的太遲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來又是什麽意思?


    “讓他……”範海東如履薄冰般的問道。


    龍七再次看向張涵詢問意思,張涵對他點了點頭,龍七對範海東說道,“讓他進來。”


    “是是……”


    等範海東如蒙大赦的離開,娘們病扔掉鴨子腿問道,“慫了?”


    張涵搖頭,“他一開始就應該能想到結果,要慫昨天就應該過來了。”


    娘們病撇了下嘴,拿紙擦幹淨手準備迎接臧旭的到來。以前隻是聽說過這位歸隱在北之星的臧家大少爺,今天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咯吱……”


    審訊室的門被東子推開,臧旭走進來笑著對張涵打了個招唿,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張涵,很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張少,幸會。”


    “哈哈哈哈……”張涵大笑道,“來的正好,還剩半瓶酒,夠我們四個喝的。”


    臧旭進來之後東子就出去把門關上了,臧旭看著那瓶二鍋頭,“酒精會要了我的命,謝過張少好意。”


    張涵示意了下龍七和娘們病,“龍七,你應該見過,吳亮,我的兄弟。”


    “七爺,別來無恙。”說完笑著對吳亮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表現。表現的很冷淡卻不失風度,要說來意,還真更不好說了。


    四人坐下之後臧旭首先開口道,“張少,前陣子和李家的誤會我也是剛知道,聽說還給你惹了麻煩,害你在這住了一晚,特意前來說聲抱歉。”


    娘們病和龍七互相對視一眼,都感覺有點猛了,不管張涵有沒有看懂,反正他們兩個是真的看不懂。


    張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豪爽的說道,“小事,我這人從來不記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是我進來後聽說藏少也出了點事,公司的股票跌了?”


    臧旭麵不改色迴答道,“也是小事,不牢張少費心,倒是張少繼續留在這裏好像不太合適,如果需要我臧旭幫忙盡管招唿,我認識範局長。”


    張涵沒記著迴答他的問題,倒是在想臧旭到底要幹嘛,隻字不提自己公司股票被狙擊的事,反而讓自己出去。


    可是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藏少認識範局長?”張涵抓著頭發煩躁不安的說道,“這個狗日的社會果然沒關係什麽都辦不成,有勞藏少了。”


    臧旭看著滿桌子酒菜笑而不語。


    一直守在門外沒敢離開的泛海東聽到張涵的話都快嚇尿了,暗罵你tm要出去還要走關係找門路跟我說嗎?就是讓我掏錢請你走我都願意啊。


    “哈哈哈哈……”


    隻聽裏麵不時就會傳出大笑的聲音,要麽就是興致勃勃的爭論聲,足足過了有一個鍾頭審訊室的門才再次打開,張涵喝的步履蹣跚由娘們病扶著出來送臧旭。


    “下次再來啊,記得給兄弟大哥電話我準備一下。”


    “……”


    範海東看著臧旭和司機走遠,想送又不敢把這三個活爺爺晾在這,幫忙扶著晃晃悠悠的張涵問道,“張少,您沒事吧?我送您迴去還是……繼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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