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郡府的廂房內,二祭司、郡丞正朝著上方端坐的二人,哭爹喊娘,滿臉的訴苦。


    其實根本不用聽二人說什麽,光看他們狼狽的樣子,就大概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麽。


    大祭司臉色鐵青,拳頭緊握,惡狠狠的看著下方二人,冷聲問道。


    「我問你二人,這個姓蘇的,真的是這麽說的?」


    二人連連點頭,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迴大祭司,我等對天發誓,我等字字屬實,這個姓蘇的太狂妄了,我們還沒說什麽,就被他給拿下,然後一頓暴打。」


    「說什麽,我兩不配資格,哪怕是大祭司、郡守大人前來,也沒資格,還說他就是青城郡的天。」


    「要是二位大人乖乖識相,最好負荊請罪,說不定還能寬恕二位二人的罪過。」


    「是啊,兩位大人,當時我們聽到這話,氣的實在不行,想要反抗,可換來的還是一頓暴打。」


    身旁的郡丞在一旁補充道,「還請兩位大人替我們做主啊,這個姓蘇的如今無法無天,眼下隻是個小小的土城之主,就敢目無兩位大人,這要是繼續容忍他發展下去,這交州還不翻天了。」


    「這個混賬!欺人太甚!」大祭司再也忍不了,直接將桌上的茶杯給摔碎在地。


    「傳我命令,立刻召集本祭司管轄之地所有土著,隨我前往齊安城,我倒要看看,這個姓蘇的,怎麽拿捏我!」


    大祭司暴怒瞬間,身邊的郡守卻是比他淡定一些,起身攔住了大祭司。


    隨即目光一轉,看向下方二人,冷聲道,「本官問你,蘇祁安真的是這麽說的?哪怕知道你們是州牧令差使,也如此不把我等放在眼裏?敢說一句假話,後果你們清楚。」


    二人目光閃動,重重磕頭,對著郡守道,「大人,我等句句屬實,如有假話千刀萬剮,這個姓蘇的,真的是目中無人,氣焰太囂張了。」


    「我就說了吧,就不能對這個姓蘇啊這麽好,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勸你同樣調兵,隨我一起前去齊安城,趁機直接把此人給…」


    大祭司目光冰冷,直接做了一個手勢。


    相比較大祭司的憤恨,青城郡守卻是顯得有些淡定。


    並非他不想鏟除蘇祁安,而是時機不成熟。


    他們前腳通報州牧,請求下令,調蘇祁安出青城郡剿匪,這州牧令剛下到,後腳他們就發兵攻打。


    如果能鏟除,那也沒什麽好說,但蘇祁安擴軍五千人,加上土城縣有相當好的民眾基礎。


    他這青城郡能調動的兵力,也隻有五千,加上大祭司可調動的兩萬人,從數量上,絕對是碾壓。


    但打仗數量可不一定是絕對條件,不說別的,就說大祭司手下兩萬土著,真正能稱得上精銳的,又有多少?


    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錯了,剩下的,怕都是濫竽充數。


    如果土著的戰力很強,先前的小祭司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州牧也更不會放任這樣強大戰力發展。


    說句不客氣的,他這五千的兵士,滅殺大祭司兩萬土著,絕對足以。


    這就是為何青城郡守和大祭司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方麵,他的權利還更甚大祭司。


    交州土著的管理,是祭司聯盟,這種類似部落性質的管理,戰力又能有多強?


    別說什麽有章法的打戰,就連最基本的排兵布陣都做不到。


    這戰力,甚至比土匪還不如,也隻能靠著數量上的優勢,勉強一戰。


    畢竟,誰都不是像蘇祁安那樣,不僅廢除奴隸籍,更是全民來場掃盲。


    其他的不談,有一說一,就這兩項舉措,是讓青城郡守佩服的。


    可越是這樣,此人越不能留,越早鏟除越好。


    但真全部出動,一來師出無名,二來也沒有把握徹底滅殺,誰知道蘇祁安會不會有啥新的後手。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青城郡守目光閃動,最終選擇一個折中的方法。


    這次他隻帶五百人,由他和大祭司前往齊安城,驗證這個蘇祁安是不是真的那麽狂妄,誰都不放在眼裏。


    如果是真的,大祭司召集一萬土著,跟隨其後,在距離齊安城郊雖然待命。


    一旦他們發現不對,隨時發信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攻打齊安城。


    同時,他郡城內的四千多人,兵分兩路,直奔蘇城、土城,阻攔這兩城援軍支援。


    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速戰速決,最好能直接斬殺蘇祁安。


    當然這一切,都得基於是最壞打算,沒到最後一步,青城郡守是不會和蘇祁安撕破臉皮。


    最好的方法就是,他之前說的那樣,借土匪刀,來個借刀殺人,這才是上策。.


    「你二人,隨我一同前去。」


    在安撫大祭司後,青城郡守對著跪著的二人冷聲道。


    二人身體一顫,但咬牙點頭。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集結的五百人朝著齊安城而去,在他們身後,跟著萬餘人的土著。


    就是為了集結這萬餘人,耗的時間才久一點。


    齊安城這邊,大祭司、青城郡守並未讓蘇祁安等待好久。


    約莫過了兩刻鍾,下屬來報,城外發現五百兵士,帶頭的正是大祭司、青城郡守。


    蘇祁安淡然說道,「來的真快啊,希望這次別讓我失望,隨我一起迎接。」


    齊安城門,隨著五百兵士到來,很自覺的,宋彪的二團,衝在最前麵,雙方態勢立刻劍拔弩張。


    為首的青城郡守臉色漠然,輕聲道,「讓你們侯爺出現說話。」


    兵士分開,蘇祁安等人走了出來,看著坐在馬背的青城郡守笑著道。


    「喲,本侯以為是誰呢,真是稀客啊,一來來兩位,兩位稀客怎麽會有閑心,來我土城?」


    「不過看這樣子,貌似不是來做客啊。」


    「蘇祁安,你少來這套,我們來此目的,你心裏清楚,說吧,為什麽對兩位差使如此羞辱。」


    「蘇祁安,我知道你是大涼侯爺,但這也不是你可以肆意侮辱兩位差使的依仗。」


    「他們一個是祭司聯盟的祭司,另外一個是青城郡丞,論品級確實不如你,但你如此羞辱他們,是想向祭司聯盟宣戰嗎,挑釁你們大涼律法嗎?」


    大祭司的聲音冷聲響起,字字用力,說的還真是有理有據。


    蘇祁安臉色依舊淡定,輕聲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像似在感歎。


    身後出現一把椅子,他坐了下來,看著青城郡守,「原來這才是郡守大人前來的目的,不是做客,而是問罪啊。」


    「兩位差使黑白顛倒的能力真是一絕,你們不是想知道本侯為何暴打他們。」


    「正好,先前他們之事,本侯讓人記了下來,摘抄了幾分,你們可以先過目一下。」


    這話一出,二祭司、郡丞的臉色立刻變了,他們想說什麽,但眼下可沒他們說話的份。


    兩份摘抄很快遞到大祭司、青城郡守塔下麵前。


    二人目光掃視,他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這時二祭司、郡丞不得不開口,連忙道。


    「兩位大人,千萬不要被的手段蒙蔽了,這土城都是他的,所謂的摘抄還不得被他信手拈來,想寫什麽,就寫什麽,這種一麵之詞,不過是騙人玩


    意。


    「嗬嗬,你說我是一麵之詞,那兩位差使所說不也是一麵之詞?難道你們還有實質性證據?」


    「你…你,姓蘇的,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大人,此人牙尖嘴利,快將他拿下,立刻斬殺。」


    二人臉色明顯有些慌亂,但蘇祁安卻是相當淡定,笑嗬嗬的看著二人。


    此時坐在馬背上的大祭司、青城郡守臉色漠然,誰都看不出來他們在想什麽。


    忽然大祭司開口,「你們這麽著急幹嘛?難道真有什麽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怎麽可能,大人,我這是心急,這個小子太能說會道了,在讓他說下去,早晚會出事。」


    「大人,下命令吧。」二人解釋著。


    看著二人臉色激動,青城郡守冷聲道,「你們自己看看吧。」


    說吧,手中的摘抄丟向二人,二人目光一掃,臉色瞬間呆滯。


    這份摘抄上麵,竟然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張白紙。


    瞬間,二人的心,直接跌入冰窖。


    能夠成為一方郡守,大祭司的,誰不是鬼精鬼精的。


    他們剛才的表現,已經把自己給出賣了。


    如果他們能夠表現淡定,這事或許就能圓過去,但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竟然被蘇祁安所謂的摘抄,給嚇到了,想想,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摘抄這東西,本就做不得數,就像他們說的,蘇祁安身為土城之主,想怎麽寫就怎麽寫,這摘抄上,又沒有他們的手印。


    或許是在一瞬間,因為心虛,一下子就露出了破綻。


    二人連忙跪下磕頭,瘋狂認錯,一味表示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行如此之事,請求兩位大人能原諒他們。


    此時的大祭司、青城郡守心裏那叫一個氣的。


    他們竟然被兩個手下給蒙蔽了,差點做出大禍來,如果不是顧及蘇祁安在場,說什麽也得給二人幾十鞭子,先出氣再說。


    看著眼前這幕,蘇祁安帶著笑容,一副看戲樣子,那架勢別提多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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