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在理。」大祭司點頭。


    「這群土匪受了我們這麽多的恩惠,也該他們拿出自己的誠意來,交州可不養廢人。」青城郡守目光冷冽,低沉道。


    大祭司目光閃動,和這個蘇祁安交手幾次,讓他們感覺到此人是個相當棘手的人。


    先前本以為在幕後操縱,混一些人手進去,引發一些騷亂,而後坐收漁翁之利,但他們確實低估了蘇祁安。


    這個姓蘇的,在對內的人心控製上,相當有一手。


    他能夠毫無顧忌的率軍出城剿匪,不怕隱藏的人在城內搞事情。


    就是出於對土城官員人手的信任,對土城百姓的管理,同樣有一套。


    他們這種陰謀詭計,對付其他人,或許有用,但和蘇祁安交手後,有些上不了台麵。


    既然暗的沒用,他們隻能來硬的了。


    他們擔任大祭司,郡守多年,可不是吃幹飯的。


    交州匪患,如果沒有像他們這類官員,本土勢力的支持,根本不可能發展到現在。


    這次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必須鏟除蘇祁安,在見識了蘇祁安的實力後,倘若任由發展。


    很可能到時候,蘇祁安直接反製他們,到那時,那就完了。


    趁著勢力發展不大,及時的扼殺在搖籃裏,才是重中之重。


    至於時不時騷擾郡城周邊的土匪,青城郡守也不是好欺負的。


    他當即下令,如若在出現土匪襲擾郡城,見一個殺一個。


    同樣的,大祭司這邊,也是下達了和青城郡守一樣的命令。


    平時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稍微縱容一番,但鬧過頭了,別怪他們翻臉無情。


    命令下達後,很快起了效果。


    直接殺了一批不知死活的逃竄土匪後,剩下的土匪立刻安靜下來。


    乖乖的待在城郊,在沒有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


    一時間,這群土匪們,就像受氣包,夾在中間,可是相當難受。


    反觀蘇祁安這邊,這次的剿匪,整整持續了七天,不僅徹底肅清了土城縣百裏的匪患。


    連帶周邊幾縣的匪患,也是一並鏟除。


    七天的時間,蘇祁安的大名,傳遍了整個土匪圈。


    現在的土匪們,不說聽到蘇祁安的名字,嚇的膽戰心驚,但會第一時間望風而逃。


    七日剿匪後,蘇祁安決定暫停行動,返迴土城縣。


    這次剿匪的目的,已經達到,在繼續剿匪下去,意義不大。


    一方麵三團的口糧快消耗殆盡,另外一方麵,在繼續下去,就出了青城郡。


    那戰線拉的可就很長了,沒有得到當地郡守的支持,光靠蘇祁安的這支孤軍,時間長了,會有疲軟之勢。


    所以,撤軍暫停行動,是最好的上策。


    隨著三團陸續撤軍,這次的剿匪行動,算是告一段落。


    聽到風聲的土匪們,多日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他們生怕蘇祁安會像個瘋子一樣,剿匪不死不休,還好,這個侯爺終於撤了,他們至少可以喘息一會了。


    此時的齊安城中,吳用正率領眾人在城門迎接蘇祁安返迴的三團。


    沒一會,視線盡頭,便看到歸來的三團軍隊,吳用快步上前。


    這次剿匪,三團兵士雖然臉色有些疲憊,但雙眼卻是閃動著興奮目光。


    雖然這次有傷亡,但卻得到了磨煉,從長遠來看,算是一件好事。


    返迴的三團,在蘇祁安的安排下,陸續分批下去開始休整。


    看著沒有啥事的蘇祁安,吳用懸著的心落了地。


    一城之主親自帶隊,如何不讓眾人擔心,好在蘇祁安沒事。


    蘇祁安看著吳用,第一句就是詢問那群被控製的流民囚犯。


    蘇祁安可不傻,這些人中肯定藏著一些暗中搞事的人。


    在率軍剿匪前,他就囑咐過吳用,在他迴來前,務必將每個人的身份篩查清楚。


    吳用連忙道,「先生放心,在二團的配合下,下官帶著手下官員,已經將混在人群中借機搞事的人基本抓獲。」


    「至於藏著很深的人,是跑不掉的,有嫌疑的人已經嚴格布控了,一旦有任何異動,立刻會被拿下。」


    吳用的匯報,蘇祁安還是比較滿意的,他點點頭,示意帶著他,去看看這群來到土城縣的流民囚犯。


    這群流民囚犯人數比較多,起碼有五百來人。


    但在進入齊安城的第一時間,就被宋彪的二團給控製。


    根據年紀性別,所犯之事,分別暫時看押在四個場地上。


    每個場地上外圍,起碼有一個連的兵士負責。


    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


    無論是流民還是囚犯,都是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所犯罪責輕重,就會相應照顧。


    小心謹慎點,總沒有錯。


    在吳用、宋彪的帶領下,蘇祁安走遍了看押的四個場地。


    這群人都是蓬頭垢麵,髒兮兮的樣子。


    蘇祁安對二人交代了一番,他們之前犯了什麽罪,起碼也得有件幹淨衣服。


    對於這些人,蘇祁安有他的打算,對待這些人,考察甄別一個月,達標者,蘇祁安會將他們留下來。


    不達標者,會劃出一塊地,給他們提供地方,但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視。


    這五百多人,要是合理利用,還是能夠給他一些幫助的。


    哪怕是囚犯,隻要有悔改之心,來到了土城縣,蘇祁安也會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至於青城郡守會不會借機,以此事針對蘇祁安沒權利赦免他們的罪行,蘇祁安並不擔心。


    青城郡守要是有膽,大可去狀告,人是他們送過來的。


    土城是他的地盤,要想憑這事弄到蘇祁安,早就發難了。


    土城縣,他就是絕對掌控者,不客氣說,縣內所有人的生死,蘇祁安都有生殺大權。


    這就是高度自治的交州,成為一方城主,哪怕是最小的掌控者,都有絕對的權利。


    蘇祁安心裏,巴不得他們能多送流民囚犯過來,他正缺人手了。


    在蘇祁安一眾巡查時,忽然,一位佝僂的人影,毫無預兆的直接衝了過來。


    這一幕讓吳用、宋彪嚇了一跳。


    「保護先生,快!」


    一下子,大批的兵士直接將蘇祁安圍了起來。


    刀尖對外,隨時應對突發事情。


    同時,一隊兵士朝著佝僂人影衝了過去,就想將其拿下。


    但緊接著的一幕,讓眾人都懵了。


    這人並非是衝向蘇祁安,身體十分靈活巧妙的躲開了兵士的捉拿。


    直接朝著蘇祁安的前方跑去,更準確的說,是朝著一位百姓推著的兩輪車而去。


    撲通一聲,直接半跪地上,粗糙的手掌撫摸著兩輪木車。


    眼裏發光,嘴裏還念念有詞。


    「妙啊,真妙啊,竟然把獨輪車改造兩輪車,以一個大輪用兩個小輪代替。」


    「不僅有良好的穩定性,更是有相當的靈活性,這我怎麽沒想到了,實在是太妙了。」


    趁著這時,撲空的兵士一擁而上,一把將此人


    給拿下。


    即便被拿下,這人臉上露出興奮之色,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狀態,大笑出聲。


    這時看出一些名堂的蘇祁安,揮了揮手,示意兵士將此人放開。


    他走上前,距離此人不過半丈的位置停了下來,他打量著此人。


    這人年紀不算很大,約莫五十左右,一雙粗糙的雙手,說明此人不是個農民就是工匠。


    雖然衣著邋遢,但臉上露出濃濃的興奮之色,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沒有兵士的束縛,這人再度上前,上下其手,觀察著眼前的二輪木車,直接把蘇祁安他們當做空氣。


    見狀,蘇祁安沒有打擾,而是吩咐一聲,很快有熟識此人的流民上前,將這人的消息,告知了蘇祁安。


    這人姓雷,至於叫啥,並不清楚,是一個老工匠,但來頭很大,據說曾經在京都工部任職,曾參與過京都皇城的修建。


    大到皇城修建,小到工農具的改造發明,都是得心應手,是工部的一個資深匠人。


    隻是因為癡迷建造,在人情世故上一竅不通,一日,在某些事上得罪了京都權貴,直接剝奪身份,貶為流民,流放交州,平時大家都稱唿他為雷匠頭


    哪怕被流放,雷匠頭也是醉心研究各種農具的改造。


    像今天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當初在青城郡城,就鬧出過這樣的事。


    後麵挨了鞭子,但依舊死性不改,最後跟隨著流民,一起流放土城縣。


    聽著介紹,蘇祁安的雙眼閃動著光芒,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找的行業大大拿,沒想到陰差陽錯,被青城郡守、大祭司,送到他的麵前。


    這如何不讓蘇祁安開心。


    蘇祁安當即下令,立刻將此人接到土城縣研發部,好吃好喝的供著,對待人才,就得表現尊重。


    吳用、宋彪對視一眼,自然看出蘇祁安的用意,二話不說,直接派人將雷匠頭給保護起來,帶著離開這裏。


    目送雷匠頭離去,蘇祁安像似想到什麽,並沒有離去,反而站在流民囚犯的麵前,朗聲道。.


    「來到土城縣,如果你們都有像雷匠頭那般奇yin巧技,本侯可以保證你們日後衣食無憂,甚至可以免除你們身上的罪責。」


    「本侯需要人才,即便你們不是人才,但隻要想學,願意替土城縣的建設貢獻一份力,本侯同樣保證,你們的性命無憂,可以安全的生活在土城縣。」


    蘇祁安的這番話,帶給這些流民囚犯的震動很大的。


    他們在來之前,早就聽聞這位土城侯爺有過人之舉。


    如今一見,還真是如此。


    就在眾人目光閃動,心思各異時,忽然,流民囚犯中,一道不敢置信的聲音,猶疑響起。


    「你…你是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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