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月色籠罩大地,明月高懸,下方地麵無遮無攔,隻有一望無際的荒涼。


    誰能想到,今夜會過得如此漫長,在短短的一兩個時辰內,大涼京都還在為榮兵的襲擊,感到發愁。


    這才多久,隨著蘇祁安拿下函穀關,出擊和潼關守軍匯合,戰場局勢,瞬間逆轉。


    直接擊退了大榮狼軍團,雙方局勢瞬間迴到僵持態勢。


    而且趁著敵軍撤退,蘇祁安率領潼關的幾萬大軍,瞬間集結,展開反擊。


    柔和的月光傾灑,下方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瞬間有無數的人影疾馳。


    他們身穿鎧甲,沒有言語,但狂奔間,卻是散發著一股肅殺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這些兵士,就像一條巨龍,隻衝前方而去,速度很快,沿途所過,身後都是揚起一片飛塵。


    為首的蘇祁安,坐在馬背上,率領三萬多大軍,一路狂奔。


    按照他們的速度,至多一炷香的功夫,便能抵達居庸關。


    三萬多的大軍,想要一同抵達,還是有些困難的,畢竟,各兵種不同,行軍速度也不同。


    跑的最快的,自然是蘇祁安帶頭的騎兵部隊,他們作為先頭部隊,同樣擔負著偵查任務。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發現埋伏偷襲的榮兵。


    蘇祁安的騎兵部隊數量不多,約莫隻有五千人,但這五千人,也絕對不是一般落單的榮兵可以招惹的。


    而且在他們的後方,約莫十幾裏的距離,就是他們的後續部隊。


    雙方距離很近,無論是先頭部隊遭遇什麽,又或者是後方大部隊遭遇敵襲,雙方都能很快匯合聚集。


    偷襲埋伏這事,蘇祁安並不擔心,反而相當期待,他巴不得亞木雷將兵力留下來,伏擊他們。


    這樣一來,他也可以和亞木雷好好打一場,但身為戰場機動大師。


    在沒有任何掩藏行蹤的地形下,便安排兵士伏擊,和對方軍隊交戰,這可不符合機動大師的打法。


    這種光憑各自兵力多少,不依靠任何地形城關,直接大打出手,這是一種很愚蠢的打法。


    打仗可不是這麽簡單的直來直去,而是要靈活運用兵力,萬萬不可打死仗。


    這點,看過教員著作的軍事理論書籍的蘇祁安,可是相當能體會。


    這次他帶著五千的騎兵,長途奔襲,就是想要探探這位大榮名將的底。


    這般狂奔,終於蘇祁安的五千騎兵,在距離居庸關不足四五裏地前,停了下來。


    在往前走一兩裏地,就到居庸關的視線偵查範圍,任何的動靜,都逃不過居庸關守軍的眼睛。


    蘇祁安並不打算,這時候直接的一窩蜂衝上去,而是打算派出小股部隊,前去騷擾試探。


    為的就是探查居庸關守軍的各個關卡兵力,倘若不上當,蘇祁安也不吃虧,可以是一種騷擾。


    更是一種心理震懾,而後,在派出幾支小部隊從兩側城牆能不能繞過去。


    不管蘇祁安如此謹慎,畢竟,他要對手下三萬多名將士負責。


    而且更重要的是,隨著逐漸接近居庸關,蘇祁安敏銳的發現,前方似乎太過於安靜了。


    這種安靜,太不同尋常了,就算亞木雷設有埋伏,又或者真的一點戒備都沒有,所有人都死睡,但也不可能如此安靜。


    這種安靜就像前方的居庸關是一座空城,這讓蘇祁安內心一緊。


    他不再多想,揮了揮手,瞬間,在夜色的籠罩下,幾支騎兵小隊,各自相距很散,朝著前方居庸關而去。


    同時,另外幾支騎兵小隊,反而直接下馬,將身上的鎧甲脫下,穿上


    夜行衣,悄摸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蘇祁安坐在馬背上,目視前方,雙手緊握馬繩,耐心的等待前方的消息。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約莫過去一刻鍾,前方的黑暗,沒有半分動靜。


    按理說,在這種節骨眼上,哪怕居庸關守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對朝著他們而去的騎兵小隊視而不見。


    但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也未免太沉得住氣吧。


    蘇祁安的內心緊繃,目光閃動,沒多久,前方的黑暗陡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派出去的幾支騎兵小隊,先後的陸續返迴,他們竟然沒有一人受傷,可以說是全員而歸。


    看著返迴的騎兵小隊,蘇祁安心裏似乎有了預判,不等騎兵小隊答複,蘇祁安的聲音響起。


    「居庸關是一座空城!」


    騎兵小隊的兵士,看著蘇祁安,隨即鄭重點頭,「總指揮說的沒錯,居庸關就是一座空城,裏麵沒有半個榮兵的影子,就連傷兵都未看到,這些還是摸哨的新軍告訴我們的。」


    「如今他們就在城裏搜尋,讓我們先行返迴稟報總指揮。」


    蘇祁安點頭,直接道,「走,我們去看看!」


    馬繩一緊,蘇祁安的五千騎兵,沒有猶豫,迅速朝著前方的居庸關而去。


    等到蘇祁安來到居庸關大門,提前摸哨進去的新軍,早就將大門打開,蘇祁安等一眾人馬,衝進了居庸關內。


    提前摸哨的新軍,已經在城內等待著蘇祁安,看著蘇祁安進來,為首的一名大漢開口道,「用指揮,經過我們探查,居庸關內,一個人都沒有,是一座實打實的空城。」


    這話一出,讓後方兵士有些騷動,他們的臉上都是帶著濃濃的疑惑。


    這樣一座大城,本身城內就有一萬人的守軍,加上撤退居庸關的亞木雷等軍隊,一共也有三萬多人。


    這麽多人,這才幾個時辰,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就這樣消失了?憑空蒸發了?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


    要知道,亞木雷的撤軍返迴居庸關,是得到函穀關守軍的證實的。


    函穀關擔負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監視居庸關的一舉一動。


    在拿下函穀關後,蘇祁安就擔心居庸關守軍會試探攻打函穀關,要麽就是亞木雷的撤軍,也會襲擾函穀關。


    而他們確實是這麽做的,在亞木雷的狼軍團,從潼關撤軍後,迅速便轉向函穀關。


    他們並沒有猛攻,而是試探騷擾,每次派出的兵力不會超過千人,就是為了消耗函穀關的兵士。


    這種消耗持續了有半個時辰,最後亞木雷便撤軍了,朝著居庸關的方向而去。


    這些都是函穀關守軍,給蘇祁安發的軍報上,有詳細的記載。


    在得到蘇祁安的重要提醒,留守函穀關的宋彪、二猛將他們從後城牆的斷崖,做重點關注。


    亞木雷的騷擾,還真有派出另外幾隊奇襲兵士,嚐試從後山斷崖攻擊,但因為有準備,所以亞木雷的奇襲並未取得好的效果,最終撤軍了。


    但他們撤軍才多久,不說他們,連同居庸關守軍都不見了。


    這確實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就連蘇祁安都是目光閃動,思索著。


    他的腦海如同放電影一般,迅速過掉先前發生的戰事,連同軍報上的內容,一點一點的複盤。


    這種沉默持續了有半炷香的功夫,蘇祁安像似想到什麽,直接對後麵的蘇勇道,「快,彪子、二猛發給我的軍報拿來。」看書菈


    蘇勇不敢怠慢,很快從下屬手中拿到了一份軍報,交給了蘇祁安。


    蘇祁安目光快速從軍報上過了


    一遍,似乎在找什麽,當將軍報來迴看完好幾遍後,蘇祁安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


    他輕聲道,「亞木雷不愧是機動大師,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攻打函穀關,隻是借著攻打名義,讓彪子他們抽不開身,我想那個時候,居庸關的一萬守軍,便被調動離開。」


    「等到居庸關守軍撤離,亞木雷的狼軍團,故意當著彪子的麵,前往居庸關,彪子的兵力不多,根本不可能派兵跟隨,因此很自然的以為亞木雷的軍隊和居庸關守軍匯合了。」


    聽到蘇祁安這麽說,剛才還有些騷動的眾人,臉上寫滿了震驚。


    能夠將幾萬的大軍,悄無聲息的整消失,而且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這確實很牛逼。


    震驚歸震驚,但他們不是很理解亞木雷這麽做的用意,居庸關就算是一馬平川。


    但憑借他手上的兵力,和居庸關的城高牆厚,還是有能力,抵擋他們的。


    即便居庸關被攻破,但他們的傷亡一定不小,完全沒必要直接放棄居庸關,這座防禦城牆。


    現在沒了居庸關的保護,亞木雷的幾萬大軍,不就成了甕中之鱉?


    「總指揮,你說亞木雷的狼軍團,會不會知道自己攻城失利,沒有下次好的機會,因此就撤軍了。」


    這時候,有人開口問道。


    蘇祁安心裏也想承認這個結果,但可惜,以他對亞木雷的看法,不說別的,就說他是機動大師,這根本不符合他的帶兵風格。


    他的幾萬大軍就這樣消失了,又沒有撤軍,除非。


    蘇祁安瞬間想到什麽,臉色陡然一變,連忙道,「不好,我們中計了,亞木雷放棄居庸關,並非是撤軍,而是潼關!」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同樣色變,如果說剛才的震驚,隻是出於對亞木雷的行動迅速,那這次,卻是驚歎他的大膽。


    行事風格,真的不能以常人來揣測,和他們的總指揮,還真有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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