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蘇祁安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前線寧州的大軍被大部隊的榮兵牽製。


    而亞木雷的五萬軍隊已經匯合,兵鋒直指潼關後的京都。


    現如今,京都隻能固守待援,但被動等級始終不是上策,別的不說,就眼下亞木雷的攻擊勢頭。


    人家也不傻,他必定是要趁著各州援軍趕到前,一舉攻克潼關。


    而潼關守軍想守七天到十天,可是相當困難的,一旦潼關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蘇祁安抬頭,看著楚國公問道,「我想這就是楚老找到我的原因吧。」


    楚國公鄭重點頭,「沒錯,因為你有過和榮兵打交道的經驗,而且在上一次的寧州之戰,你的表現陛下是知道的,所以,陛下希望你能暫緩離開京都,能領兵作戰。」


    這話不出蘇祁安的意料,但他沒有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拒絕,沉默著。


    楚國公歎氣一聲道,「東山伯,知道這個時候請求你領兵,卻是讓你為難,但還請看在京都百姓的份上,能夠幫一把,如果京都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短暫沉默,蘇祁安看著楚國公道,「既然楚國公都這麽說了,蘇某也不是偷生怕死的人,這次我會領兵出征,但我有要求。」


    「東山伯盡管提,隻要老夫能辦到的,一定滿足。」


    「一,我要知道目前發生戰事的所有軍報,二,這次領兵出征,我要自己選兵,三,領兵期間,我要有絕對的自***。」


    蘇祁安的這三個條件,楚國公目光閃動,隨即點頭道,「好,這三個條件,老夫一定滿足你,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負擔。」


    楚國公能成為宰輔,怎麽可能不知道蘇祁安的內心擔憂。


    畢竟,這次蘇祁安領兵出征並非他一人,這次除了他,與其一同領兵出發的,還有鄭良、陳到等先前和榮兵打過交道的權貴侯爺。


    這些人雖然看似是紈絝,但多少還是有幾分打戰的能力,不像之前派出去的三位大少,那是妥妥的蹭戰功。


    之所以這次派他們前去,蘇玄庸也有自己的考量。


    畢竟,眼下潼關岌岌可危,一旦潼關破了,京都就徹底暴露在亞木雷的攻擊之下。


    現在的京都可以說是戒備森嚴,所有人,隻要能動的,都是被劃分各自管轄區域,隨時嚴陣以待。


    平民百姓都積極備戰,就更別說像鄭國公這等權貴,派出他們的後輩去往戰場,多少也能讓這些權貴,在關鍵時刻能不掉鏈子。


    這點,誰都能看的出來,但誰都無法反駁,眼下兵兇戰危,在這時候,誰敢離開京都,勢必會被人詬病,甚至都會被拿下,以叛逃罪論處。


    所以這次,即便楚國公沒有找到蘇祁安,蘇祁安想要離開,難度怕是有點大。


    這次蘇祁安願意領兵出征,他提出的三個條件,楚國公說什麽都會答應他。


    畢竟,擁有絕對的自***,不被人牽製,蘇祁安才能更好的在這次京都保衛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也能更好的減少傷亡。


    在和楚國公詳細的交談後,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楚國公方才離去。


    文宣看著蘇祁安,臉上有幾分歉意,本來這事和蘇祁安沒啥關係,但偏偏這時候,把他給牽扯進來了,文宣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文宣開口想要說著什麽,但被蘇祁安給製止了,他搖搖頭道。


    「夫子,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正如楚國公說的那般,我本身就是大涼子民,如今京都有危,榮兵南下,不為別的,就為京都的這些百姓,我也得留下,好好的和這群狼崽子幹上一場。」


    「嗯,老夫有你這學生,我心甚慰,接


    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如果有需要老夫幫忙的,盡管開口。」


    「夫子的好意,學生心領了,接下來我打算去礦場、天牢走上一趟了,也該組建我的人馬了。」.


    「等到人馬集合,明日我便開拔戰場。」


    文宣點頭,大概能猜到蘇祁安的用意,他說道,「嗯,也好,趁早動身抵達,也算是對潼關多幾分幫助。」


    「不過你要的那些人,怕是有些難度,無妨,這事老夫去處理,我想由我和楚國公在,量他們也不敢亂說什麽。」


    既然這樣,那學生在這裏多謝夫子了。」


    文宣擺擺手,隨即離去,開始去辦他的事了。


    站在原地的蘇祁安,看著頭上的晴空,輕聲道,「但願這次,能夠轉危為安。」


    居庸、函穀二關的淪陷,很快傳遍了整個京都。


    亞木雷率領的五萬大軍,已經朝著潼關而來,兵鋒直指京都,這事想隱瞞,根本做不到。


    一時間,京都直接宣布戒嚴,平民百姓早就劃分各自區域,充當後勤,積極備戰。


    往常很少見的治安軍,在京都內的巡邏次數,都是頻繁許多。


    隨時都能看到,幾乎每隔一刻鍾,就能看到來迴巡視的治安軍。


    這還隻是京都的外圍,而皇城內,僅剩的五千名禁軍,早就上了皇城的牆頭,手中的兵刀緊握著,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手中的家夥,絕對不會手軟。


    京都的百姓們還好,隻是被嚴格限定在規定區域活動,日常的生活還是能得到保障,目前還用不上他們。


    反而這幾日的皇城內,幾座宮殿夜夜未眠,生活在中部位置的權貴世家,這幾天都沒有迴家。


    基本上都留在皇城內,和陛下商討要事,像楚國公這類手握大權的老臣,基本上都和蘇玄庸待在一起。


    皇城內的氣氛,都是緊張起來。


    潼關的戰事愈發逼近,收到征召的鄭良、陳到等人,早就率領手下的軍隊,奔赴潼關前線。


    一座議事的大殿內,蘇玄庸並沒有坐在上方龍椅,而是站在大殿中間。


    他的麵前,是一座巨大的沙盤,沙盤上清晰的標記著京都方圓五百裏內的所有要塞、城關,以及南下入侵的榮兵進攻路線。


    蘇玄庸表情嚴肅著,目光死死的盯著沙盤,四周,無數的權臣國公,緊張的忙碌著,分析手中的軍報。


    大殿外,時不時的,一些內侍太監,手握軍報,來迴的傳送消息。


    殿內的氣氛很壓抑,誰都沒有說什麽,忽然,這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迴陛下,東山伯在半日前,集結了五千的兵馬,在一個時辰前,率兵離開了京都,前往前線了。」


    蘇玄庸輕嗯一聲,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沙盤,忽然他像似察覺到什麽,抬頭,看了一眼沒有離去的大監。


    皺著眉頭,問道,「怎麽,還有什麽事?難道有人對這事不滿?」


    大監目光閃動著,隨即開了口,「迴陛下,對東山伯的領兵出征,到沒有多少怨言,隻是對東山伯征召的五千人馬,幾位大人卻是有幾分擔憂。」


    蘇玄庸臉色漠然,輕聲道,「擔憂?什麽擔憂,別藏著掖著他們什麽意思,一並說了吧。」


    「是!」


    「那幾位大人的意思,是擔心東山伯手下的這批人,不好管理,畢竟,這些人都是觸犯大涼律法的,手裏頭都有人命。」


    「一旦趁機嘩變,***,很可能會對京都有害,他們的意思希望能夠派出一名監軍,這樣也好管理,一旦有什麽變化,能夠第一時間匯報…」


    「好了,別說了,他


    們的心思寡人清楚的人,寡人就一句話,要是對東山伯不滿,可以自己領兵去往前線。」


    「如果做不到,最好收起這番小心思,眼下戰局危急,一切都已團結為主,誰要是再敢說出這些擾動人心的話,別怪寡人翻臉。」


    蘇玄庸聲音很輕,但傳入在場眾人耳內,瞬間讓眾人各個臉色微變。


    受到指示的大監點頭,隨即恭敬離開了大殿。


    楚雄、文宣二人抬頭,看著離去大監的背影,隨即目光對視一眼,二人心中便有了猜測。


    與此同時,那名離開大殿的大監,在經過一名傳送軍報的內侍時,寬大的袖袍一擺,不經意的將某個信件交給了一位內侍。


    內侍往返議事大殿,隨著時間流逝,天色漸晚,誰都不知道,在一處宮牆角下,兩道黑影閃動著。


    其中一人打開手中的信件,目光掃視,而後將信件交給對麵一人,隨即冷聲道。


    「我說了吧,這個時候去試探陛下,以陛下的性子,對我們自然是敲打,想要借陛下的手,做掉蘇祁安,這很難。」


    「老趙,你以為我不知道陛下的性子?這時候去試探,結果是什麽,我真不知?」對麵的人笑嗬嗬道。


    「你的意思莫非是?」


    「不錯,在明知故犯去告狀,我們自然會被敲打,但別忘了咱們這位陛下,性子多疑,眼下戰局危急,對蘇祁安自然重視。」


    「但蘇祁安手裏的那支軍隊,是一群什麽人?可以說是亡命徒,這樣的人組成軍隊,在戰時可以用,可一旦局勢明朗,這支軍隊就是定時炸彈,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會如此信任。」


    「而且我們已經在陛下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再說了,這次的潼關前線,良兒也在,有他在,蘇祁安這次沒那麽走運了。」


    「接下來我們隻需要拭目以待,現在趕快返迴大殿,在外待久了,難免會被陛下心生察覺。」


    趙國公點點頭,和鄭源一前一後的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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