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郊外,約莫十裏左右,一處涼亭。


    亭內,有一老者,端著茶杯細細品茶,涼亭四周,隻有四位身穿粗布麻衣的雜役。


    看似普通,實則這四人,並非簡單貨色,方圓數裏內,有任何動靜,第一時間都會被感知。


    微風吹拂,忽然,四位雜役雙眼陡然睜開,一股恐怖的殺氣,陡然釋放。


    這時,坐在涼亭內的老者,卻是輕聲道,「我的客人到了,你們退下吧。」


    四人點頭,身形一動,直接消失遠去。


    涼亭外,蘇祁安、蘇勇二人靜靜站立,隨著蘇祁安的邁步,不一會,蘇勇身影消失。


    蘇祁安走到老者麵前,將頭上的黑袍摘了下來,恭敬行禮。


    「晚輩拜見文夫子。」


    這位老者正是最先離去的帝師文宣。


    早在文宣離去前,蘇祁安就收到文宣傳遞的消息,約他在城郊一見。


    對於文宣的約見,蘇祁安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以他的身份,哪怕才華橫溢,想見文壇領袖,翰林院院長,是不夠格的。


    對於這位文壇領袖,蘇祁安還是很尊敬的,在來京都前,他曾受到過林苑之的囑托。


    要是在京都,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可拿他的推薦信,去找文宣。


    沒想到蘇祁安還沒開始動作,這位文壇領袖,便先找到他了。


    蘇祁安坐在文宣對麵,細細品茶,文宣依舊是那副笑嗬嗬的神色。


    對著蘇祁安點頭,輕聲道,「你來京都的事,苑之已經跟我說了。」


    「本來,老夫還想著,能讓苑之這麽看重的才子,究竟有何能力,今日的拍賣會,著實讓老夫開了眼界。」


    「不說別的,就憑東山伯這般才氣,根本不需要推薦,老夫也會照料一番。」


    「晚輩在這裏,多謝夫子了。」


    文宣擺擺手,隨意道,「哎,東山伯客氣了,東山伯才華出眾,憑的是自己的實力,就算老夫不照拂,想必現在京都,有很多人要和東山伯結交。」


    蘇祁安卻是搖搖頭,直接道,「京都本就是名利場,晚輩之所以舉辦拍賣會,為的可不是結交所謂權貴,隻是想站穩腳跟。」


    「至於權貴結交,今天和你稱兄道弟,指不定哪天,背後捅刀也是你,隻有自身實力強大,才是立足根本。」


    蘇祁安的這番話,倒是讓文宣有些側目,他深深的看了眼蘇祁安,點點頭,「不愧是苑之看重的人,現如今能像東山伯,看清形勢,不被眼前虛假衝昏頭腦的年輕人,不多了。」


    「老夫這次到有些明白,苑之對你的看重。」


    蘇祁安之所以對文宣坦露心聲,還是出於對林苑之的信任。


    在離開西州前,蘇祁安曾經和林苑之交流一番。


    按照林苑之的說法,在京都,最公正的,最不用被懷疑的,隻有這位文壇領袖,翰林院院長。


    當然,要想取得這位的欣賞,庇護,還是有個大前提,能證明自己才華。


    如果連才華都沒有,文宣又怎麽可能會接見。


    文宣將桌上的茶,品了品,忽然問道,「東山伯,覺得咱們這位陛下如何?」


    文宣的這句話,讓蘇祁安感到詫異,但他很快恢複過來,說道。


    「陛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都很不錯,大涼百姓,在陛下的治理下,還是安居樂業。」


    哈哈哈。


    這時候,文宣竟然笑出了聲,緊接著他又問,「那陛下的幾位皇子,又是如何?」


    「晚輩剛來京都,幾位皇子,並不熟知,但管中窺豹,幾位皇子都是相當不錯。」


    「如果就你看來,這些皇子中,誰是最合適的太子,東山伯有何種想法。」


    「這是陛下的家事,我等自然不可妄言,我想陛下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不用我等操心。」


    蘇祁安說的十分淡定,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看上去十分誠懇。


    文宣笑著點頭,輕笑著,「看來老夫不用擔憂了,也沒什麽能和東山伯說的,隻希望東山伯在三日後的宴會上,無法發生什麽,還能記住自己的身份。」


    「那這場宴會,說不定能給東山伯一場造化。」


    蘇祁安若有所思點頭,對著文宣拱手,恭敬道,「多謝夫子教誨,晚輩受教了。」


    「無妨,這都是小事,倘若東山伯能進翰林院,你心裏的想法,老夫倒是可以和你說說。」


    蘇祁安目光閃動,心裏在思考著什麽,沒多久,他的耳邊,文宣的聲音響起。


    「好了,該說的已經說了,日後有緣,再相見。」


    等到蘇祁安迴過神來,他的前方,文宣的身影早就離去。


    看著文宣的背影,蘇祁安目光若有所思,雙眼中有著些許的明亮。


    「蘇勇,我們走。」


    偏過頭,蘇祁安招唿一聲,蘇勇現身,二人離開了這座涼亭。


    按照先前的做法,傍晚時分,二人悄無聲息的返迴了京都,迴到了別院中。


    踏進別院,在柳夢的管理下,別院被打理的僅僅有條。


    看著蘇祁安迴到,柳夢、許糖糖,快步上前,恭敬行禮。


    至於孫文,將自家人手全部散了出去,負責別院外圍的安全,以及收集京都內的情報工作。


    當然這些,都是暗中進行,孫家還是得保持低調默默發展,這是蘇祁安吩咐的。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隻有這樣,才好辦事。


    蘇祁安看著柳夢輕聲道,「柳夢,今天的拍賣,你表現的很好。」


    「一切都是先生教導有方。」


    「這是你自己的功勞,希望你等繼續保持下去,我們能否在京都立足,全靠你的表現呢。」


    「是,先生,奴家會再接再厲,絕對不辜負先生期望。」柳夢的臉色激動,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重要性。


    能被蘇祁安看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蘇哥哥,那小糖呢,你都誇了夢姐,小糖表現不好嗎。」


    聽著許小糖有些嫉妒言語,蘇祁安笑著揉了揉許小糖的頭發,輕聲道。


    「我們小糖也很棒,但小糖要好好學習,隻有這樣,才能快一點幫到哥哥呢。」


    「蘇哥哥你放心,小糖絕對會幫到你的。」許小糖笑眯眯的,小拳緊握,一副開心樣子。


    在和二人閑聊幾句後,柳夢帶著許小糖離開,蘇祁安迴到了房間。


    外界的熱鬧,依舊在持續,隻是並沒有打擾到蘇祁安。


    現在的別院外圍,周圍兩百米的範圍,全部都有治安軍把守巡邏。


    孫文派遣的護衛,同樣作為蘇祁安私人保鏢,聯合治安軍巡視。


    沒有蘇祁安的允許,任何人都別想靠近這座別院附近。


    所以,外界如何鬧騰,都無法影響到蘇祁安。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別院緊閉的大門,陡然打開,一輛馬車早早的停在門口。


    馬車四周,有著一大批護衛,這些人全部都是治安軍。


    負責將蘇祁安護送京都皇城。


    當然他們肯定是進不了皇城,畢竟皇城可是絕對的京都重地。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帶兵進皇城。


    這一點,他們也清楚,


    但能夠參與護送,就這一點,足夠讓他們吹噓一輩子。


    而這次的皇城赴宴,蘇祁安的身邊,隻有蘇勇一人。


    蘇祁安絲毫不擔心,接下來的皇城宴會,會發生什麽。


    畢竟是皇城,皇室貴胄的寢宮,即便某些人在針對蘇祁安,在大膽,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皇城內搞刺殺。


    那這不僅是找死,而是將自己家族,帶去萬劫不複的深淵。


    任何人,隻要有腦子,都不會這麽做。


    馬車緩緩行駛,很快來到一條大道,周圍眾人看著前往的馬車,紛紛退讓避開。


    都知道馬車上座的是什麽人,這人現在要去哪裏。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帶著濃濃的羨慕和敬畏。


    沒有行人的阻攔,馬車不到一刻鍾,便進入了京都中部。


    侯爺、國公權貴居住的地方。


    京都中部的範圍,比外圍要小的多,但每一座府邸,都是頗為豪華氣派,一種很強的威嚴散發。


    街道上,基本上很少看到平民百姓,大部分都是商賈大戶、巡邏兵士。


    就連街邊的商鋪、酒樓,隻是看一眼,就知道裏麵十分奢華。


    這些蘇祁安並不感興趣,隻是打量了一眼,他的目光是被道路盡頭,最前方,一座巨大,如同一座巨無霸般的城池吸引。


    雖然這座城池,距離較遠,隻能看個大概,但那種屬於皇家威嚴的絕對氣息,隔這麽遠,蘇祁安都能感受到。


    差不多行駛了半個小時,這座巨無霸的城池,更準確說是宮城,才出現在蘇祁安的視線中。


    宮城很大,一眼看不到盡頭,城牆都是由大理石鑄造,宮城屋簷,都是瑪瑙玉石,精心打造,看上去十分氣派。


    宮城的正門,隻有一個,但卻很高,約莫有二十米,城門都是用金絲楠木打造。


    隨著蘇祁安的到來,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一股厚重的威嚴氣息散發。


    一隊禁軍,邁著整齊步伐出現,在核對了蘇祁安的身份後。


    和治安軍完成交接,帶著蘇祁安進了皇城,門口的治安軍,帶著羨慕的目光,目送蘇祁安消失在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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