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的一間房,隨著府尹、孫行被拿下,針對蘇祁安的暗殺,才告一段落。


    府尹、孫行被押送下去,房間隻剩蘇祁安、孫文二人。


    孫文目光閃動,再度歎氣一聲,對著蘇祁安鄭重道。


    「蘇伯爺,看在你我曾上過戰場的份,我還是要提醒你,小心趙國公。」


    蘇祁安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府尹敢對自己出手,背後一定搭上某位國公,


    這位趙國公來頭不小,是三朝元老,無論是資曆,還是威望,又或者權勢,在朝野上,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不會超過一指之數。


    哪怕是皇室貴胄,見到他,也得尊敬一聲趙伯伯。


    蘇祁安問道,「這個趙國公,貌似和他之間沒有矛盾吧,為何他會對我下殺手。」


    「蘇伯爺你可記得趙昂?他就是趙國公之孫。」


    聽著孫文這麽說,蘇祁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有些試探道。


    「難道趙昂之死,這筆賬算到我頭了?」


    孫文點頭,「沒錯,蘇伯爺,你還不知道吧,邊境之戰結束後,你沒有來到京都,反而是迴去了,但朝堂上,對你的爭議議論不小。」


    「先是因為你封侯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最後還是陛下親自定奪,才製止了這場鬧劇。」


    這事蘇祁安知道,他沒有打斷孫文,示意繼續說下去。


    「後麵沒多久,不知誰傳的,說趙昂之死,和你有關,加上你直接迴了西州,更加坐實了你的心虛。」


    「雖然這事沒證據,趙國公不好光明正大的對你下手,但私底下,早就放話,一旦你來到京都,無論怎樣,都要你的人頭。」


    聽著孫文這麽說,蘇祁安也是有些無奈,這還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能故意這般擾亂,惡意栽贓的,蘇祁安的腦海中,想起一個人,鄭良。


    要知道當初,趙昂之死,蘇祁安是被目睹的,現在想想,這個鄭良對自己還是不死心。


    竟然來這麽一套借刀殺人,這一招真是高。


    對於這種惡意栽贓,蘇祁安不可能去找趙國公解釋,就憑鄭良的身份,同樣是國紅之後。


    鄭國公在朝堂的權勢,並不弱於趙國公,鄭良敢來這招,就說明他有十分把握,讓趙國公對他信任。.


    蘇祁安無論說什麽,趙國公都不會相信,如今之計,還是得找個辦法,看有沒有機會,當麵朝聖才行。


    蘇祁安目光閃動,身旁的孫文還以為蘇祁安想要和趙國公正麵硬鋼,連忙勸阻。


    「蘇伯爺,勸你一句,麵對趙國公,千萬不要莽撞行事,任何事情都得從長計議,急切不得。」


    孫文的勸解,讓蘇祁安有些驚訝,他開口問道,「今夜過後,孫家怕是元氣大傷,我這麽對孫家,你難道不記恨我?」


    「按理說,我和趙國公正麵硬剛,是你最想看到的事情吧,這應該也是其他世家公子的想法吧。」


    孫文卻是苦笑搖頭,「沒錯,孫家的元氣大傷,我應該恨你,但我更知道,即便沒有你,我孫家一旦搭上趙國公這條船,怕是注定會淪為棋子。」


    「其實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今晚,你來的這麽一下,恐怕我也會和叔父、二弟一樣,陷入一種迷失境地。」


    「將家族的未來,全部放在他人手中,下場怕會很慘,經過這事,我隻希望蘇伯爺能高抬貴手,放過孫家一馬。」


    「孫家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插手任何蘇伯爺之事,甚至可以退出京都。」


    孫文的這番話,讓蘇祁安首次對這位世家侯爺,有些高看。」


    能夠認清自己不說,甚至為


    了家族的未來,願意斷臂求生,這種氣魄,可不是一般世家公子能擁有的。


    蘇祁安輕聲道,「孫侯,就憑你剛才所說,你我之間的矛盾,一筆勾銷,如果孫家能夠狠心向內刮骨,鏟除一些垃圾,我保證,日後的孫家,不是毀於一旦,而是涅槃重生。」


    孫文一怔,他猛的抬頭,但他的麵前,哪裏還有蘇祁安,隻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蘇祁安說的這番話,是一種很強烈的暗示,甚至已經給孫家指明了一個方向。


    想要孫家日後崛起,就看孫文夠不夠膽,下這個狠心。


    孫文目光閃動,雙手緊握,臉色變換,在掙紮,在猶豫,但終於,伴隨著孫文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孫文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好,這次我賭你,蘇伯爺,我也想看看,這次京都之行,你如何攪弄風雲。」


    此時,蘇祁安走出府衙大門,站在府衙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兩個大紅燈籠,他知道,明天早上,這座府衙怕是要換人了。


    蘇祁安揮了揮手,示意蘇勇等人離去,他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孫文怎麽辦了。


    蘇祁安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離去,身旁,響起蘇勇的聲音,「先生,身後跟隨我們的幾人,如何處理?」


    「放他們去吧,現在讓他們相信會很難,等明天吧,我想不用我們出手,他們知道怎麽選擇。」


    「屬下明白。」


    馬車駛離,很快迴到了居住的別院,蘇祁安剛下馬車,偏過頭,對著那位帶去的婢女,開口問道。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被蘇祁安這麽一問,這位婢女臉色一怔,而後迅速反應過來,連忙道。


    「迴…迴主人,我叫柳夢。」


    「柳夢麽,倒起個好名字,明天起,你就帶著那些婢女,負責這座別院的衛生吧。」


    柳夢連連點頭,臉色有著淡淡的喜色。


    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別看負責的工作,與先前沒什麽區別,但蘇祁安對她的態度,和孫家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她不再是所謂的奴隸,而是被蘇祁安當做真真的人。


    而且她相信,隻要她好好幹,蘇祁安絕對會給她更加重要的任務。


    「從今後起,我跟定主人了。」柳夢內心暗暗發誓。


    蘇祁安踏入別院,此時,在小院內,一位婢女在小院等候多時了,


    驅散了眾人,小院內,隻剩下婢女、蘇祁安、蘇勇三人。


    這位婢女不是別人,正是許校尉的妹妹,早就蘇祁安帶領蘇勇等一隊新軍,前往府衙解決麻煩前。


    有關許校尉的事情,蘇祁安委托了其他新軍一一告知。


    蘇祁安下的判斷沒錯,這個婢女就是許校尉,在臨死前,囑托蘇祁安尋找的妹妹。


    當初的邊境之戰後,對於老許這個心願,蘇祁安一直放在心裏。


    他沒有第一時間尋找,也是有原因的,當時他,雖然封伯,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都沒解決清楚。


    如果貿然前往京都,可能剛到,就會被像孫家這樣的京都小家族給幹掉。


    因為,這一年多,蘇祁安在西州一直積蓄力量,直到有能力,離開西州,才決心前往京都。


    也算是老天開眼,讓蘇祁安一來京都,便碰到了許校尉的妹妹。


    將許糖糖找到,也算告慰了許校尉的在天之靈。


    看著蘇祁安走來,許糖糖直接跪拜,對著蘇祁安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雖然不知道先生是什麽人,但能讓哥哥信賴的人,就是小糖要尊重的。」


    「從今以後,小


    糖就是先生的人,先生讓小糖幹嘛,小糖就幹嘛,哪怕去死,小糖也絕無二心。」


    將許糖糖攙扶起來,蘇祁安連連搖頭,或許是因為賣給孫家當婢女的緣故。


    經曆的人情冷暖太多,雖然隻有十四、五歲,但許糖糖完全沒有半分小孩子的天真。


    說話間,完全就是大人模樣。


    看著表忠誠的許糖糖,蘇祁安的心裏是比較痛心。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好了,小糖,不用說的這麽嚴重,老許不僅是我的屬下,更是我的兄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哥哥,以後,隻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蘇祁安的這番話,一下子讓許糖糖怔怔的待在原地。


    她的心髒快速跳動,雙眼卻是通紅,雖然強忍著,但看著蘇祁安溫暖的笑容,終究沒有忍住。


    哇的一聲,直接大哭起來,一把抱著蘇祁安,頭埋在胸膛。


    許糖糖的這幅樣子,讓蘇祁安鬆了口氣,這才是許糖糖真實的樣子,


    孩子嘛,終究要有孩子的天真,如果一味的偽裝,扮做大人,反而對心理不好。


    蘇芊芊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如果不是碰到蘇祁安、秦子音,將其矯正,恐怕蘇芊芊也會走上許糖糖的這條苦難的路。


    許糖糖哭了很久,也是一種情緒的宣泄,蘇祁安安撫著,約莫一個時辰,眾人才逐漸睡去。


    第二日的清晨來的很快,當天光大亮,京都的街道,開始往日的鬧騰時。


    忽然,一則消息如風一般,席卷京都十條大街。


    消息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段話。


    孫府尹、孫行二人仗著官家背景,在京都肆意橫行,惹的京都百姓怨聲載道,孫家不忍,大義滅親,將二人拿下、押送,請朝廷按照律法嚴懲二人,以泄民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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