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交談,看上去頗為融洽,對於詢問皇室身份恢複一事,蘇祁安很自然的將話題給揭了過去。


    期間,三人頻頻舉杯,以示敬意,蘇祁安同樣舉杯迴禮。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眾人喝的也差不多,蘇祁安起身準備告辭。


    這時,負責端菜的一位婢女,似乎是站的太累,竟然一下子當眾摔倒,手中的菜品落了滿地。


    剛才還頗為融洽的氣氛,瞬間冰冷許多,孫行麵露冷色,對著這個婢女破口大罵。


    「沒長眼的東西,幹什麽吃的,真是掃興,來人,給本少拖出去,免得攪了蘇先生的興致。」


    孫行發話,這位婢女臉色蒼白,身體瑟瑟發抖,不停的磕頭求饒。


    身為婢女,她很清楚自己要是被拖走,後果是什麽,不死也得脫層皮。


    婢女的苦苦哀求,眾人都是無動於衷,畢竟,婢女的身份,某些時候還不如一般平民。


    是世家權貴府內的奴隸,哪怕是被打死,都沒人會說什麽。


    這個婢女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十四五,麵容姣好,可惜,攤上了孫行這麽個主人。


    一眾護衛,直接無視婢女的求饒,直接被架起來,準備拖走,掙紮間,衣服都是被撕扯破了,特別是袖口,露出白嫩嫩的手臂。


    蘇祁安歎息一聲,他終究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好青年,要他看著一個婢女受辱,無動於衷真的很難。


    蘇祁安並不是想插手,隻想說幾句,至少能保全這個婢女性命就可以。


    蘇祁安目光掃動,就在他開口說著什麽,忽然,他的目光被婢女的手臂吸引。


    準確的說是手臂上的一個刺青吸引,這個刺青是方形,上麵刻著發配而二字。


    一般有這刺青的,無不是家族犯了什麽事,要麽就是流民後代,像這種流民隻會聚集在邊境附近。


    蘇祁安的臉色有了變化,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一臉驚恐的婢女,一種熟悉的感覺在蘇祁安腦海浮現。


    蘇祁安的心髒砰砰直跳,但他掩飾的很好,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就在這個婢女即將被拖走時,蘇祁安的聲音輕聲響起。


    「先等等。」


    三人迴頭,有些好奇的看著蘇祁安,他們沒想到這時候,蘇祁安會開口。


    據了解,蘇祁安並不是什麽好色之人,這時候說話,想說什麽,他們同樣好奇。


    「今晚的宴會,氣氛還行,不要為了一個婢女,就攪了性子,這樣吧,孫侯、府尹大人,不如買個人情我,正好我的那處宅子,卻一些打擾的婢女,我看她就很合適。」


    「哦,沒想到蘇伯爺竟有如此善心,替一位婢女開口,這還真是那個婢女的好運啊。」府尹滿臉笑意的,笑嗬嗬道。


    蘇祁安不動聲色,內心暗罵這個老狐狸。果然聞著味就上來。


    蘇祁安目光收迴,立刻道,「害,蘇某就這麽隨口一說,畢竟這人吧,終究是孫家的婢女,蘇某這麽做,怕是有些不妥。」


    「既然如此,這事權當蘇某沒提,要是沒什麽事,我看天色也晚了,蘇某就告辭了。」


    說完,蘇祁安起身,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朝著門口走去。


    蘇祁安的這般果斷,讓三人都是有些一愣,沒想到蘇伯爺說走就走,壓根沒用迴旋餘地。


    見狀,孫文一把攔住蘇祁安,連忙道,「蘇伯爺不要見怪,這事是叔父有些無禮,冒犯了伯爺,這杯我自罰。」


    說著一飲而盡,而後繼續道,「婢女之事,本就是小事,沒必要為這事傷了我們的何事,蘇伯爺不是要這個婢女嗎,沒問題,來人,將這個賤婢送到


    蘇伯爺的府院中。」


    「蘇伯爺要是覺得一個不夠,孫家還可以提供一大批,婢女孫家多的事,蘇伯爺消消氣。」


    孫文一邊說著,眼神瘋狂示意,身後的孫行、府尹同樣起身,跟蘇祁安賠罪。


    看著一臉真誠的三人,蘇祁安臉色漠然,冷哼一聲,「蘇某雖然隻是一介文人,但也有自己的脾氣,這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一次試探,那就走著瞧。」


    隨即,蘇祁安看都不看三人一眼,帶著蘇勇轉身離去。


    本來一個好好的宴會,誰承想會在最後時刻,因為一個婢女,差點把事情鬧僵,如果不是孫文機智,恐怕剛才就已經不歡而散了。


    看著蘇祁安離去,孫文目光收迴,看著府尹,有些不解問道,「叔父,你說好端端的試探他幹嘛,你看看,如果不是我反應快,剛才怕就很難收場了。」


    「是啊,叔父,你不是一向很穩重的,怎麽忽然講出剛才那話,不就是一個婢女嗎,至於弄的那麽僵。」一旁的孫行也是頗為不解,有些埋怨。


    此時的府尹也是滿臉無奈,他搖搖頭道,「唉,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這個蘇伯爺沒有那麽簡單,叔父在官場上,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那個婢女出現,蘇祁安的臉色明顯變了,雖然他掩飾很好,但還是被我看出來了,因此忍不住出言試探,誰知道這個蘇伯爺性子如此剛烈,差點就翻臉了。」


    「叔父,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我看他對婢女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真要是有意思,無非就是當做暖床丫鬟罷了,畢竟是男人,有這方麵需求很正常。」


    聽著孫文的解釋,府尹點點頭,「嗯,或許吧,也可能是叔父看走眼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送一批婢女過去時,可以做一些安排。」


    孫文了解,瞬間明白的自家叔父的意思,他沒有拒絕,畢竟,如果真能查出一些別的東西,說不定對他們有大用處。


    「對了叔父,我有些不理解,剛才你為何會告知蘇祁安恢複皇室身份的事,如果一旦讓他恢複,那我們孫家,不就是他手心的玩具,任意拿捏。」孫行開口問道。


    府尹卻是搖搖頭,冷笑著,「哼哼,恢複皇室身份哪有那麽簡單,就算他能立大功,朝廷的那幾位可不會放過一個崛起的皇室貴胄。」


    「叔父之所以提,就是為了勾動他心裏的想法,如果他執意去做,我們完全可以當個看客,看著他步步為敵,被人除掉,豈不是快哉。」


    「對了,為了兩手準備,將這事速速傳給趙國公,我想都不用我們出手,趙國公早就等不及了,我們就坐等好戲看吧。」


    「叔父高明。」孫文、孫行滿臉敬佩。


    離開來興樓的蘇祁安,沒有停留,直接迴了別院,連同他一同迴來的,除了蘇勇,還有提前送迴來的那位婢女。


    不止是一位,而是二十來個,聽孫家仆從說,是怕蘇伯爺不滿意,按照孫文少爺的吩咐,直接送了一批過來。


    要是蘇伯爺還缺,盡管開口。


    對於孫文的好意,蘇祁安點頭,隨即轉身迴房,在迴房前,隻是簡單的掃了兩眼一眾婢女。


    期間沒有說一句話,直接交給蘇勇,領著他們做任務去了。


    這一幕,讓某些婢女目光閃動,在離去前,看著熄滅燭火的蘇祁安房間,不知想什麽。


    蘇祁安站在窗戶前,房間漆黑一片,隻有微亮的月光,透過縫隙撒向房間。


    雖然不是很明亮,多少還是有些黑暗,但這就是蘇祁安想要的。看書菈


    一個人站在漆黑的房間,靜靜思考。


    忽然,房門打開,一道人影走進房間,站在蘇祁安身後,開口道。


    「先生,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這群婢女給安頓下來,那位婢女沒有區別對待,一同安排了。」


    「先生你看,婢女的甄別工作什麽時候進行,畢竟,留一群眼線在身前,終究是不放心。」


    蘇祁安開口,「無妨,既然府尹那個老狐狸,想要安插眼線,就讓他先嘚瑟一會,等時機一到,讓他孫家十倍奉還。」


    「知會一聲兄弟們,今晚稍微辛苦些,提高戒備,今晚很可能會有一出好戲。」


    「先生你是說,這時候,會有人進行刺殺?是孫家的人嗎?他們膽子這麽大。」蘇勇明顯有些詫異。


    「在京都,想要我的命,可不止一個孫家,邊境戰場結怨那麽多,我想這時候,我來京都的消息,他們應該清楚,就看誰會忍不住先動手。」


    「這群人,隻會玩窩裏鬥,真是該死。」蘇勇有些氣憤。


    蘇祁安沒說什麽,畢竟,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明爭暗鬥,特別是在京都,這種權力中心,人心險惡,爾虞我詐,一步走錯,就得萬劫不複。


    這個是避免不了的,蘇祁安目前也沒那麽大本事阻止,他現在隻想保護自己罷了,無論誰來,蘇祁安一定讓他們有來無迴。


    沒有接這個沉悶話題,蘇祁安忽然道,「蘇勇,還記得老許嗎。」


    蘇勇點頭,「許校尉是我們的兄弟,更是大涼的英雄。」


    「是啊,老許的死,是我一直很遺憾的,老許死前曾經拜托我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老許有個被賣到京都的妹妹。」


    一向沒有任何表情的許勇,聽到蘇祁安的這句話,他很快想到什麽,臉上有著濃濃的驚色,有些不敢置信問道。


    「先生,莫非那個婢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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