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才館前,密密麻麻的人影,將整個街道都給堵住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賢才館內爆發了一場巨大衝突。


    當時人雙方,都不是善茬,一個是西州城世家之一的公孫義,另外一位,則是將川都郡城攪動天翻地覆的蘇祁安。


    沒想到,這位蘇伯爺剛來西州城沒幾天,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敢和公孫義叫板,這消息傳出去,如同風一般,迅速擴散。


    一下子,所有人都是趕到賢才館門口看熱鬧。


    雖然整條街被堵,但賢才館的門口,卻是空出一條真空地帶,誰也不敢靠近。


    因為,賢才館內,有著大批的人馬,看樣子是兩波,他們各個手持長刀,一副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十分緊繃。


    站在蘇祁安最前方的,是王校尉帶領的兵士,而公孫義的麵前,同樣有一批不弱於對方的府兵。


    所有人都緊張的不敢開口,這要是真的打起來,那場麵,怕是西州城頭一迴。


    為首的王校尉麵露兇狠之色,惡狠狠的盯著公孫義一夥人,高聲厲喝。


    「你們真是好膽,竟敢對朝廷冊封的伯爺出手,是嫌命太長嗎。」


    王校尉的這番話,的確起到了一個震懾作用,但這種震懾,卻無法製止公孫義。


    他絲毫不慌,冷聲道,「哼,朝廷冊封的伯爺又怎樣,難道伯爺就可以當眾對我的家丁出手?大涼沒有律法了嗎。」


    「你放屁,分明是你對我家伯爺出言不遜,教訓都算輕的,要我看該殺!」蘇勇冷聲喝斥。


    公孫義卻是兩手一攤,笑著道,「哼哼,出言不遜?在場誰能證明?」


    「是你能證明,但是他能證明。」


    公孫義目光環視一周,手指隨便點著眾人。


    那些被點出的人,各個連連搖頭,紛紛後退。


    開玩笑,這兩人,都不是一般人物,要是他們出頭,無論怎麽做,都會將對方得罪。


    得罪蘇祁安,最多日後不見麵就是,反正沒什麽交集,要是得罪公孫義,那就別想在西州城立足了。


    看著此時無一人出聲,蘇勇氣的發抖,公孫義就是算準了他在西州城的影響力,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身後的蘇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無妨,不一會,蘇祁安上前,看著公孫義道。


    「既然公孫少爺非得拿蘇某試水立威,蘇某也不是吃素的,那就戰吧。」


    公孫義一怔,明顯是被蘇祁安的大膽給驚到了,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這個蘇祁安送上門了,他又怎能認慫。


    下一刻,就在雙方兵士準備火拚,大鬧賢才館時。


    忽然,兩道清朗的聲音幾乎一前一後響起。


    「都住手吧,這裏是賢才館,可不是你們打鬥的地方。」


    「沒錯,要是賢才館被毀了,我們怕是不好交代,不如今日二位看在我的麵子上今日這事就算了?」


    眾人猛的抬頭,聲音的位置在他們的頭上,聽距離,似乎有些遠。


    在眾人的注視下,賢才館的四樓、五樓,皆是有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兩位身穿華麗服裝的青年,從兩個方向,被人簇擁著,緩緩下來。


    「是唐世子和懷少爺。」一些人驚唿,忍不住開口。


    一個小小的賢才館,竟然讓西州城的三大少聚集一起。


    加上最近風頭很盛的蘇伯爺,這四人聚集,這是怎樣的場景。


    看著走下樓梯的唐笑、薛懷,公孫義蹙著眉,冷聲道。


    「怎麽,這事你們二人也想插手不成?」


    唐笑臉色漠然,說


    道,「我說了,你們私下在哪裏打鬥我不管,但要是毀了賢才館,我想即便州丞大人知道,恐怕也不會對你偏袒吧。」


    「嗬嗬,我來的目的,和唐兄一般,畢竟,這裏是賢才館,真要是被公孫兄給毀掉了,這名聲傳出去,怕是…」薛懷笑***的看著公孫義。


    公孫義雖然紈絝,但並不是什麽都不懂,他要是執意鬧下去,唐笑、薛懷想阻他,根本不可能。


    但這後麵的代價,是不是他能承受的,就得看他如何掂量。


    公孫義目光閃動,很快做出了決斷,他看著蘇祁安,冷冷道。


    「蘇祁安,這次你很走運,有他們兩個為你說情,下次再見,可沒那麽好運。」


    「是嘛?公孫少爺你是不是有些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你什麽身份,敢這麽和本伯說話?大涼律法的威嚴,都被你吃了嗎。」


    這話說出來,在場眾人頗為吃驚,他們實在不敢相信,蘇祁安說話如此大膽。


    明明快要解決的事情,偏偏在最後又生波折。


    公孫義臉色一變,怒聲喝斥。「蘇祁安,你說什麽!你找死不成!」


    「哼,本伯乃是朝廷冊封的東山縣伯,而你區區一個舉人,仗著家勢背景,就可以目中無人,連本伯都不放在眼裏?妄想收本伯為你的幕僚。」


    「你這般張狂,完全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裏,朝廷法度何在!」


    蘇祁安聲音很冷,但說的清楚,每個在場之人,對蘇祁安剛才所說,的確無人敢反駁。


    畢竟,蘇祁安說的確實是事實。


    按照朝廷律法,公孫義哪怕背景家勢在雄厚,但他本身隻是區區舉人功名,而蘇祁安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縣伯伯爵。


    地位身份,等同一郡的二把手,哪怕到了州城,不說是座上賓,但也絕對不是公孫義這麽個舉人可以侮辱的。看書菈


    「蘇祁安,你!」公孫義被蘇祁安的話,氣的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蘇祁安給拿捏。


    現在的他,進退兩難,進就是冒犯大涼律法,說嚴重點,是對朝廷威嚴的挑釁。


    退的話,自己的尊嚴怕是徹底丟了,這對公孫義視自己臉麵,為最重之物,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公孫義目光閃動,兇狠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蘇祁安,冷聲道。


    「蘇伯爺你到底想幹嘛!」


    「很簡單,道個歉就行。」蘇祁安笑著迴答。


    「你…好,蘇伯爺這次是本少錯了,冒犯了蘇伯爺,還望伯爺不要見諒。」


    公孫義牙齒緊咬,最終思量再三,還是說出了他生平最屈辱的話。


    丟下這句話的公孫義,看都未看蘇祁安,就欲帶人離去。


    但這時候,薛懷卻是開口道,「等等,公孫兄,我還有一事想說。」


    「有話說,有屁放。」公孫義的心裏相當不爽,直接道。


    薛懷也不惱,笑著道,「其實吧,蘇兄能夠來到西州城,本就是西州城之福,我們幾人在西州也算是有幾分薄麵。」


    「按理說,不應該將關係搞的這麽糟,為了緩解我們之間的矛盾,也是為了給蘇兄接風,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和唐兄商量了,三日後,在迎賓樓宴會,希望公孫兄能夠賞臉。」


    公孫義沒有迴答,隻是冷哼一聲,隨即帶人離去。


    公孫義離去後,薛懷上前,對著蘇祁安熱情抱拳道。


    「早就在西州城,聽聞蘇兄的事跡,一直想結交,但總是沒有機會,今日碰上這事,蘇兄真是相當風采。」


    對於薛懷的恭維,蘇祁安抱拳示意,至於一旁的唐笑,臉色依舊漠然。


    看著蘇祁安,輕聲道,「我想即便沒有我們出麵,以東山村的才智,也能將事情解決。」


    「好了,既然事情結束了,我也該走了,告辭。」


    說完,唐笑轉身就走,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薛懷看著唐笑離去的背影,笑著對蘇祁安解釋著,「蘇兄不要見怪,唐兄性子冷淡,一向如此。」


    「好了,我也不打擾蘇兄了,這是請帖,希望三天後,蘇兄能夠準時赴約哦。」


    「蘇兄,迎賓樓見。」薛懷笑嗬嗬的離去。


    對於這如同自來熟的薛懷,蘇祁安並無抗拒,但也沒到好感程度。


    如今的蘇祁安,可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


    能在西州城立足,聲名赫赫的三大少,要是都這麽簡單,那就真的太小看他們了。


    不誇張的說,隻要他們願意,像魏雲、周傑這類之流的地方大少,一隻手就是輕易捏死。


    這就是西州城世家子弟的實力。


    將請帖收好,蘇祁安看了一眼發愣的眾人,沒有說什麽。


    很快,在王校尉、蘇勇的護衛下,蘇祁安離開了賢才館,迴到了自己的住所。


    經過今天這事一鬧,蘇祁安的名字,算是在西州城徹底傳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將下麵郡城,攪動天翻地覆的蘇伯爺,在州城怕是會大幹一場。


    街頭巷尾,都是徹底議論開了,如果說,先前有關蘇祁安在下麵郡城,讓世子唐笑吃癟,還帶著質疑。


    那賢才館的事,一照麵就讓三大少的公孫義直接低頭認錯。


    並且直接迎來了其餘兩人,四人齊聚,這位蘇伯爺同樣沒有落半點下風,和三人呈勢均力敵的抗衡。


    漸漸的,有關蘇祁安的議論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甚至傳出,蘇祁安是西州城的第四少。


    這消息讓蘇祁安聽的哭笑不得。


    外界的流言蜚語,蘇祁安並不理會,反正以後的麻煩還多著呢。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得繼續搜尋有關秦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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