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仁川的聲音從裏麵的房間傳來,這讓眾人一怔,不等反叛軍將領開口,昭和良川的聲音淡淡響起。


    “好啊,既然二弟想見我,做大哥的豈有不見之理?”


    說完,昭和良川邁步朝著前方走去,隨著他的行動,身後的反叛軍下意識跟隨。


    誰能清楚昭和仁川會不會有埋伏?要是挾持了昭和良川,那可就危險了。


    反叛軍的跟隨,同樣讓鬆本等城防軍,臉色一凝,手持長刀,邁步而上,大聲喝斥。


    “天皇陛下召見的廢太子殿下,你們身為叛軍,速速退去,否則殺無赦。”


    “殺無赦?就憑你們?我到要看看,誰殺誰。”


    大步跟隨的反叛軍也不慣著,其中幾人怒斥反駁,雙方氣氛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就在這時,房間內,昭和仁川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是我與大哥的私談,你們退下吧。”


    昭和仁川的聲音落下,鬆本麵露猶豫,終究還是命令手下退讓。


    而緩步上前的昭和良川,這時偏過頭,對著身後的眾人道。


    “你們也退下吧,本太子一人進入即可。”


    反叛軍臉色一變,有著急道,“殿下,不可啊,如果...”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放心,仁川時我的二弟,我了解他,他不會做這種蠢事。”


    “如果他做了,你們可以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丟完這句話,昭和良川邁著步子,徑直穿過鬆本等人讓開的路。


    此時,鬆本等殘存的兵士,臉色凝重,他們能感受到,這位廢太子剛才話中的威嚴。


    這和當初,他們認識的心慈手軟的廢太子,完全是兩碼事,更有甚至,到後麵,都不敢與昭和良川對視,默默的在往後退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進了房間。


    此時,房間內,並無什麽埋藏的刀斧手,也沒有什麽埋伏,隻有昭和仁川端坐在茶桌麵前。


    看著昭和良川現身,他伸手,示意坐下。


    昭和良川也不客氣,盤腿而坐。


    “不愧是我的好大哥,對二弟還是十分了解的,隻不過二弟對大哥卻明顯了解不深啊。”


    “我的好大哥,真是深藏不露啊,隱忍如此之深,完全打弟弟一個措手不及,弟弟佩服。”


    昭和仁川頗為感歎,抬手舉杯,而後一飲而盡。


    “隱忍倒是談不上,主要還是感謝二弟將我送到新涼越州,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越州,沒想到非但沒死,反而有了反擊之力。”


    昭和良川的淡淡,昭和仁川卻是冷笑一聲,“反擊?大哥說的還真漂亮啊,應該是背叛更準確。”


    “我從未想過大哥竟然有朝一日,會背叛扶桑,勾結外族,甚至引兵攻打自己的母國,大哥,就衝你這點,當初把你拉下馬,做弟弟的就心安理得。”


    “隻可惜我太仁慈了,沒能將大哥徹底斬草除根,反而放虎歸山,最終落的今日地步,說起來也是我的大意。”


    昭和仁川的譏諷,昭和良川十分平靜,他將桌上的茶杯放下,搖了搖頭道。


    “不,二弟,你錯了,即便當初我沒能如你所願,死在新涼,就憑扶桑的國力,想要攻打新涼,奪取天下,隻能是不自量力,蜉蝣撼樹。”


    昭和仁川眉頭微皺,並未反駁,冷冷道,“哦,我到要聽聽大哥的說法,我扶桑如何不自量力,蜉蝣撼樹?”


    “很簡單,扶桑國弱,根基小,就注定了它無法實現自己的野心,即便可以趁著大涼內亂,陷入動蕩,可以派兵趁火打劫,或許能得到一些利益。”


    “但這些利益,不過是短暫的,但你和國師,都被這種短暫利益懵逼了雙眼,自認為扶桑能有爭霸天下的實力,殊不知,大涼和扶桑相比,無疑於皓月與螢火。”


    “小小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


    “大涼永遠不可能是江河日下,走下坡路,一旦重新崛起,扶桑當初怎麽對待大涼的,涼人都會一五一十的還迴來。”


    “如今的新涼軍隊,都打到了扶桑,這難道就不是鐵一般的事實嗎?”


    “狗屁的事實!果然大哥去了新涼,都被新涼給洗腦了,連說話都帶著新涼的一套一套的,就大哥你這般想法,還說不是扶桑的叛徒,不是扶桑的賣國賊。”


    昭和仁川滿臉不屑,神色有些激動,怒斥著,“如果不是大哥你帶路,我扶桑會落得如此地步?可笑大哥還在這裏冠冕堂皇給我上課,一個扶桑的賣國賊,也配教訓扶桑天皇,昭和良川你真是恬不知恥,是要受世代扶桑百姓唾罵,是要釘在恥辱柱上的。”


    昭和仁川的激動,唾沫橫飛,但麵前的昭和良川卻是十分平靜,與他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待昭和仁川氣喘著,將自己痛罵的情緒,全部罵出後,方才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這時,昭和良川隻開口說了一句話,“好,如果一切如你所願,按照你的意思出兵,就憑扶桑三十萬軍隊,遠渡重洋。能夠打贏新涼八十萬軍隊?”


    “怎麽不能?別忘了,垂涎涼地的,可不止我扶桑一國,北邊的榮國虎視眈眈多年,到時隻要我們出兵,就算不能拿下新涼,也能拿下半個新涼。”


    “放屁!”這次昭和良川罕見的爆了粗口,他的臉色嚴峻,盯著昭和仁川道。


    “說的好聽,我扶桑能被榮國看的起嗎?榮國真的在乎一個小小的扶桑?這話你說出來,自己心裏都不信吧。”


    “如果榮人真的在乎扶桑,你寫的信,為何沒有迴音,別說扶桑了,就連扶持的趙涼,在榮人眼裏,也不過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你怎能有如此自信,覺得我扶桑能被榮人看重?仁川你怕是昏頭了吧。”


    昭和良川的斥責,讓想要開口反駁的昭和仁川嘴巴微張,他想要辯駁,但話到喉嚨,卻始終說不出口。


    而這時的昭和良川,卻是直言不諱繼續道,“好,就算如你所願,榮人看重扶桑,請求扶桑聯合出兵,我扶桑三十萬大軍,遠渡重洋,跨海而去,你有多大能力,能夠奪取新涼半壁江山?”


    “難道你忘了,十萬扶桑兵士玉碎在東州一事了?”


    “論國土,十個扶桑,比不過一個新涼,論兵力,三十萬之兵,就已經到了扶桑的極限,可八十萬的新涼之兵,隻是新涼的下限。”


    “別說奪取新涼半壁江山,就一個東越二州,就足夠讓三十萬的兵士全部玉碎,你信否。”


    “我...”看著眼神淩厲,猶如要吃人一般的昭和良川,一時讓昭和仁川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大哥,他可從未見過,一股強烈的威嚴之感,把他壓製死死的。


    昭和仁川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這次昭和良川進房一敘,可是他叫來的,他才是這間房、這間寢宮的主人。


    他可是堂堂的扶桑天皇,而他的大哥,不過是一個被廢的太子,他有什麽好怕的?


    清醒過來的昭和仁川,猛的站起身來,盯著他的大哥,冷聲道。


    “哼哼,不愧是我的好大哥,這顛倒黑白,蠱惑人心的手段,多半也是從新涼那裏學來的吧。”


    “甭管你多麽能言善辯,都改變不了你是扶桑賣國賊的身份!你才是將扶桑帶入深淵的可恥叛徒。”


    “而朕,才是將扶桑帶入一個新階段,邁入更高台階的天皇陛下!”


    昭和仁川情緒激動,嘴角都揚起一絲邪魅的冷笑。


    陡然,他的話鋒一轉,玩味道,“我的好大哥,知道為何朕要單獨與你一見嗎?”


    “原本是想讓你重新迴頭,幡然醒悟,你我聯手,打新涼軍隊一個反擊,但可惜啊,看大哥樣子,已經中了新涼的蠱惑太深,已經無法迴頭了。”


    “既然如此,那大哥就替扶桑實現最後的價值吧。”


    “放心,我會給大哥一個體麵,一個風光大葬,好大哥,為了扶桑,上路吧!”


    昭和仁川臉色一變,陡然猙獰,下一刻,他寬大的袍子內,一道寒光一閃而過,一柄匕首直朝昭和良川的胸口而去。


    這般距離,哪怕是江湖高手想躲,也很困難,更別說沒有半點武藝的昭和良川。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匕首朝著他的胸膛刺來。


    匕首十分精準的命中胸膛,昭和仁川臉色狂喜,發出仰天大笑。


    “哈哈哈,朕成了!大哥,這可怪不得我,誰讓你是扶桑的叛徒,隻有除掉你這個禍害,扶桑才有出路。”


    “哈哈哈,有大哥陪我上路,就算是死,我也不虧了。”


    昭和仁川的放聲大笑,立馬引來了屋外對峙的雙方兵士,沒過片刻,很快屋外衝來大批兵士。


    這些人不是別人,都是地方軍,看他們一身染血的盔甲,就知道,剛才的屋外,爆發了生死戰。


    而地方軍衝進房間,也就說明,鬆本等人,已經被殺的幹淨。


    在宮本藏衝進房間,在他麵前,二人相視站立,但昭和仁川的匕首,已經插到了昭和良川的胸膛。


    看著這幕,都不用宮本藏開口,衝進來的其他地方軍,一箭射出,命中昭和仁川的胸膛。


    他的臉色一變,身體顫抖,而後坐了下去,雖然吃痛,但他的臉上卻是掛著深深的笑容。


    別的不說,起碼他在死前帶走了昭和良川,這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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