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麽做難道不好嗎?這樣的人,貌似是趙皇最想要的吧。」庫克圖眉頭一挑,笑嗬嗬道。


    蘇泰偏過頭,似笑非笑道,「庫克殿下,這樣的人,要是給你,你會百分百信任嗎?」


    庫克圖沒有說話,一副笑嗬嗬的臉色,他的沉默,便說明了他的態度。


    庫克圖和蘇泰都知道,像馮正這樣識時務的人,並非不能用,也並非有所戒備,而是他的反水,實在是太幹淨利落,太徹底了,給自己沒有留一點餘地,完全把自己的後路給斷幹淨了。


    這樣的人,表現的太過殷勤,他二人都不是傻子,對這樣的人,隻有深深的防備,絕不會百分百信任。


    庫克圖沉默一會,而後道,「既然趙皇已經試探出自己想要的,對這人,趙皇是留還是除?」


    「如果趙皇覺得為難,本王也可以替你處理掉。」


    聽到這話的蘇泰,卻是搖搖頭道,「除掉此人,從長遠來看,對朕弊大於利。」


    「雖然不清楚此人為何這般堅定反水,目的為何,但此人留下來,對朕還是有大用的,隻要運用得當,也會有不小的助力。」


    「嘖嘖嘖,不得不說,經曆了一遍重生後,趙皇果然改變了許多,但本王想在這裏提醒下,趙皇可千萬別到引火上身的地步,要是那樣,本王可會做壁上觀哦。」


    庫克圖這話,蘇泰並不詫異,別看他和庫克圖之間,達成了絕對的合作,也得到了榮國方麵的鼎力支持。


    但這些都有一個前提,得建立在蘇泰擁有如今的實力之上,倘若某天蘇泰丟失了手中地盤,再度成了一個孤家寡人,榮國對他,定會直接拋棄,說不定,還會在尋第二個傀儡代理人。


    這很現實,但也是事實,所以,為了不被取代,也為了完成自己一統大涼的野心。


    蘇泰這次,說什麽也要將蘇祁安給拿下,為此不惜來迴往返東部戰場,就是後麵與庫克圖之間謀劃的大計,麻痹蘇祁安。


    現在看來,他的麻痹基本上算是成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雙方默默等待,休養生息,隻要時機一到,便是他一舉擊敗蘇祁安之日。


    為了擊敗蘇祁安,他和庫克圖之間,不知商議了多少次,隻為後續方麵不會出現什麽變動。


    他可不像蘇哲,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穩操勝券,最終沒想到被自己翻盤。


    蘇泰能夠卷土重來,讓他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所以後麵所走的每一件事,他都極其謹慎,就連自己張狂的性子,也都一一改了過來。


    如果說,世人還認為蘇泰還是以張狂、桀驁不馴聞名,那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他,不僅保留著性子的張狂,同樣也學到了蘇哲的賢明,以及蘇康的隱忍、縝密的思維手段。


    這次,他勢必要徹底擊敗蘇祁安,一統大涼北方。


    蘇泰內心在想什麽,一旁的庫克圖很清楚,既然將寶都押在他身上,庫克圖也會全力協助。


    隻有蘇泰獲得更大的利益,拿下大涼更多的地盤,榮國才能愈發獲益,可以說,雙方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庫克圖目光收迴,淡淡的聲音響起,「要是沒什麽事,本王便先行告退了。」


    隨即庫克圖起身,就在即將離開這間房前,他的聲音再度傳來。


    「趙皇如今繼承了晉皇的地盤,也經曆了開始的混亂,現在局勢也算得到了控製,還請趙皇多費點心思,多約束下境內的官員武將,畢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要是在境內我等之人在發生些矛盾,造成誤傷,那就不好了。」


    說罷,庫克圖沒有半點停留意思,徑直走出了房間,此時坐在上方的蘇泰,臉色變化,但很快


    恢複過來。


    他如何聽不懂庫克圖的話中之中,看似是給他一個善意提醒,實則是對他出手榮人監軍的一個警告。


    蘇泰在返程途中,對隨軍的榮人監軍下殺手一事,根本不可能逃過庫克圖的耳邊。


    從他迴來到現在,庫克圖沒有半點提及,甚至連詢問都沒有,我不代表著庫克圖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恰恰相反,庫克圖通過剛才的告誡,想要給蘇泰傳遞一個意思。


    趙皇殺了榮人監軍,不是不可以,但這得建立在獲取大的戰果利益上,就如他擊殺了蘇哲,繼承了他的地盤,並且搶迴了文宣。


    對返程途中,蘇泰所做之事,庫克圖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這不代表蘇泰能夠隨意對榮人出手。


    如果蘇泰征戰蘇祁安失敗,丟失了地盤,庫克圖可就沒有這般好說話了,怕真的會對他出手了。


    這些蘇泰比誰都清楚,但他卻不得不繼續和庫克圖合作,隻有借助了榮人的力量,他才能有機會擊敗蘇祁安,一統北方。


    雖然他的做法,看上去和成了榮人的傀儡,一般無二,但蘇泰不在乎,他要的是結果,隻要能一統大涼,哪怕成了傀儡,又如何?


    當然,能讓蘇泰如此默不作聲,答應庫克圖的一切條件,還有一個隱藏在他心裏的巨大原因。


    隻要能一統大涼,至於日後是否成為榮國的傀儡,這事誰又說的準?


    蘇泰目光閃動,眼睛盯著庫克圖離去的背影,眼神深處,浮現一抹深深的陰翳...


    與此同時,蒙州城內。


    隨著慶典結束,城內治安軍紛紛出動,將隱藏在城內的暗樁、細作一網打盡後,原先在城內散播的各種流言蜚語,也是一掃而空。


    不說徹底根治,但起碼在無之前的流言傳出,城內的百姓,再聽到何種消息,也是坦然麵對,不至於像之前,弄的人心惶惶,流言漫天。


    城內的平穩,漸漸的,也讓州城恢複了往日的安穩,隨著時間流逝,約莫四五日後,州城內,蘇祁安、王震山、謝蒼等一眾人等,皆是聚集在州城門口。


    此次,他們是為了給蘇閑南下返迴西州送行,為了不影響當地百姓,也是為了確保蘇閑沿途安全。


    這次的送行,早在一日前,便由禁軍全麵接管州城的治安,特別是城門,除了送行的人,周邊看不到一個百姓。


    對這次管控,城內百姓還是很配合的,畢竟是新皇返程,這要是放開了,誰知道會不會在人群中,潛藏著什麽女幹人。


    為了新皇安全,城內百姓,在蘇祁安送行期間,無一人會來城門附近。


    這時候,倘若有人在城門附近遊動,不用說,絕對是隱藏的女幹人,可以當場射殺。


    除了城門被禁軍控製,在蘇閑返程的隊伍中,還有西州李虎、趙大提前派出的西州二軍、三軍的精銳護送。


    本來這次護送,是由蘇勇的一軍負責,但經過前幾日的懲治,也是為了給蘇勇等軍中將領一個教訓,特意將他們留下。


    負責培訓蒙州民兵的訓練,什麽時候蒙州民兵能有正規軍的戰力,他們便什麽時候返迴西州。


    所以,這次的護送,責由二軍、三軍負責,對李虎、趙大,蘇祁安還是信任的。


    慶典當晚的鬧事,參與者中並未李虎、趙大二人,倒不是蘇勇沒聯係,而是二人壓根就不參與,同時在得到信後,第一時間便告知蘇祁安。


    二人能夠做出不同蘇勇的選擇,除了本身擅長思考,覺得這之中有些不對,不敢妄動,更重要的,還是秦子音、陸小婉兩位主母,教育的好。


    加上西州本身就是政務司之地,羅清遠、林苑之、秦淮這些足智


    多謀的人在,二人就算想犯錯,也根本不可能。


    所以,這次護送新皇返程,二人當仁不讓,除了新皇外,隨行隊伍中,還有黃國公黃子澄。


    本來他是不參與隨行的,但誰讓黃子澄是針對蘇祁安的幕後之人,自然受到了懲戒。


    由接管六部,調任政務司。


    這旨意看似是平調,沒有受到太大的責罰,實則是明升暗降,手中的實權大大減少。


    之前掌管六部,相當於手握六部的大權,而現在調任政務司,在政務司內,除了他,還有羅清遠、秦淮這幾人製衡他。


    六部上報的奏折,到他那裏,也不是他一人做主,會有政務司其他人,同時處理,這樣便分化了他手中的權利。


    對這點,黃子澄很清楚,但他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默默接受。


    這點,倒是讓蘇祁安有些詫異,但很快恢複正常,如果黃子澄能夠洗心革麵,按照蘇閑的要求走,對他,蘇祁安倒也放心了,二人還能同為同僚,和睦相處。


    可一旦黃子澄有其他的想法,那就別怪蘇祁安出手了,恐怕不等蘇祁安出手,蘇閑便將他給拿下了。


    對黃子澄,蘇祁安並未放在心上,隻希望他能安分守己,盡心盡責的效忠蘇閑,否則哪怕是第一世家,這黃家也有覆滅之日。


    蘇祁安等人,站在城門,看著蘇閑、黃子澄等人,陸續上了馬車,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下,車隊緩緩行駛,不一會,便消失在視線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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