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雄這般突如其來的質問,讓二人一怔,但很快恢複過來,二人當然知道龍雄質問的是誰。


    在龍雄出現的時候,二人就想開口說著什麽,但被龍雄給打斷,本以為這事過去了,但顯然是過不去的。


    這時,一旁默不作聲的費衣,立馬上前,先是對著謝蒼、蘇勇二人行禮一番道。


    “侯爺、軍長你們的好意,屬下心領,不用替屬下在辯解了,龍統領說的對,這一仗是屬下打的不好。”


    “這是打的不好就能一句揭過的嗎?”龍雄眉頭一挑,反問道。


    “龍統領有怨氣,本統領能理解,你說的對,以打的不好為理由揭過,的確說不過去。”


    “這仗是本統領辜負了侯爺、軍長,乃至王爺的信任,因為自己的謹慎,慎重,導致錯失好幾次機會。”


    “等到迴過神來,在出兵追擊,不僅沒有給龍統領支援,反而落得被纏鬥的結果,如果不是侯爺、軍長的及時增援,屬下怕兇多吉少。”


    “這仗打的可謂一敗塗地,本統領願意受一切軍法從事,絕無怨言。”費衣沒有任何不滿,十分誠摯的說出這番話。


    “是嗎?按照軍法,費統領該當何罪?”龍雄沒有放過費衣的意思,繼續問道。


    “按照軍法,指揮者因自身原因,貽誤戰機,未能及時增援,導致任務失敗,手下兵士傷亡巨大者,按律當斬!”


    “所以,費衣統領請吧。”龍雄雙臂抱胸,冷聲道。


    “好,既然龍統領話說這地步,本統領便如你所願,以死謝罪,也替那些因我的失誤,陣亡的將士們賠罪!”


    費衣臉色堅毅,直接拔劍而出,沒有任何猶豫,就欲自刎謝罪。


    隻是當他的劍剛架在脖子上,下一刻,一柄長劍伸出,直接把他的劍給挑了,費衣手中的劍飛向半空,而後穩穩插入附近的地麵。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本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沒錯,你二人好歹都是一方統領,這要是傳出去了,丟的不是你們的臉,而是先生的臉麵,難道就讓外人聽到,兩位統領在這裏爭吵?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說死就死?你們眼裏還有我們這些上官嗎。”一旁的蘇勇也是怒斥著。


    “侯爺、軍長,屬下這是…”費衣想開口解釋,但被謝蒼直接打斷。


    “你什麽你,本侯知道你心裏有愧,這一仗責任的確在你,但沒有先生的命令,沒有我們的命令,誰讓你死的?”


    “你想以死謝罪,就真以為能洗刷身上的罪責?提拔你上來,本是看著你做事謹慎,不慌不忙,誰承想,遭遇一次挫敗,就這般脆弱,竟然想自刎,真是丟盡了本侯的臉。”


    如果本侯早知道,你是這般性子,說什麽也不會提拔與你,你真的太讓本侯失望了。”


    “還有你,龍雄...”謝蒼在將費衣一番訓斥過後,轉頭對著龍雄道。


    “本侯知道你心裏不快,也知道因為費衣的謹慎,導致無法後續跟進,以至於沒能對你及時增援,最終無法搶迴夫子,這些本侯都清楚。”


    “費衣什麽罪責,都得迴去由先生定奪,你讓費衣以死謝罪,不是不行,但你沒這權利,統領一職的生殺,皆有政務司,以及先生可以定奪,這時候你如此之言,未免有些過頭了吧。”


    “費衣死了,很簡單,但你有想過,此事傳出去,會造成什麽影響?會對先生又造成什麽影響?這些你可想過?”


    謝蒼的一連串的質問,聽的龍雄目光閃動,久久不不語,就連蘇勇也是開口補充道。


    “龍雄,知道你心裏不甘,有委屈,但侯爺說的不無道理,不要因為你的一時之快,而亂了法度,倘若費衣就在這裏自刎,你是痛快了,但傳出去,整個外界都以為先生管轄之地,毫無法度,一個同級的統領,便能逼迫另外的統領自刎,這讓外界怎麽看?”


    “讓先生日後如何招攬天下英才?不僅如此,還會讓外界認為先生是嗜血濫殺,一言不合就要將人致死,這些你可曾想過?日後誰還會投靠先生?先生還如何實施他的大計?”


    “這些,你承擔的起嗎!”


    蘇勇的一連串輸出,讓龍雄臉色一變,看著二人的眼神良久,而後像似意識到什麽,立馬抱拳請罪。


    “請侯爺、軍長恕罪,剛才之言是屬下一時糊塗,氣血上湧,不知深淺,還望大人寬恕。”


    聽著龍雄的真摯開口,二人對視一眼,臉上的怒氣消了一半,輕聲道。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次權當你情緒失控,這事便算了,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沒錯,還有,就剛才你對費統領之言,明顯太過了,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你剛才的話嚴重的傷害了兄弟們的感情,必須求得費統領原諒,否則,等迴城,按照軍法賞棍三十。”


    蘇勇的話,龍雄連連點頭,目光轉動,看著一旁的費衣,開口道。


    “費統領,剛才之言,是本統領說話魯莽,沒有考慮太多,傷到了你,還望費統領…”


    “欸,龍統領說的何話,這事本就因我而起,豈能讓龍統領道歉,你這樣,反而越讓費某慚愧。”


    費衣直接打斷了龍雄的話,連忙抱拳迴禮,“龍統領不要這麽自責,你的情緒,我能理解,倘若是我,怕也會做出與你這般的事。”


    “如果龍統領真的想道歉,這事就過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日後無需再提。”


    龍雄臉色變化,一把握住費衣的手,感歎點頭,“好,這事過去了,再也不提了。”


    看著二人算是和好如初,謝蒼、蘇勇二人對視一眼,內心皆是鬆了一口氣,好似差點有什麽事被戳穿了,幸虧二人及時反應,才化險為夷的感覺。


    看著二人和好如初,謝蒼、蘇勇沒有耽擱,一聲令下,手下軍隊,離開朝著後方的蒙州城趕去。


    這次的返程,路程有些距離,離開寧州邊境倒是很快,最多半日,但迴到蒙州城,還的花上一兩日的功夫。


    不過這幾日的時間,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畢竟,他們已經離開了寧州,進入到了蒙州地界。


    一路的返程,可是有幾萬的人馬,絲毫不擔心會遭遇什襲擊,特別還是當他們追上了先行出發的中軍營,二人緊繃的心,稍微放緩。


    在他們的安排下,十皇子被安置在一輛馬車內,四周安排的都是中軍營的兵士,外圍更是有各種軍種兵營的兵士,緩緩包圍。


    在車內,更是安排了好幾個隨軍大夫,隨時探查蘇閑的身體情況,每隔一刻鍾左右,便告知消息。


    蘇閑現在的狀態,依舊處在昏睡中,看樣子是被下了一些迷藥,但又並非普通的迷藥,這種迷藥反而帶著幾分安神的作用。


    也正如此,方才在混亂顛簸中,始終沒有受到幹擾影響。


    也幸虧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一直沒有醒來,倘若一直保持清醒狀態,恐怕在剛才的搶人之中,都得發生什麽意外。


    要是二人真出事了,這一仗可就沒那麽容易結束,定會擴大規模,直接爆發激戰。


    從這方麵來看,哪怕是蘇哲還是蘇泰,都不敢在眼下發生大戰。


    畢竟,大戰爆發,想要停下,沒有那麽簡單,反而會愈演愈烈,蘇哲就是前車之鑒。


    或許連他都沒想到,一次大戰,不但讓他丟了自己的地盤,甚至連性命都丟了。


    本想待到自己突圍,靠著這二人卷土重來,沒想到被蘇泰被刺,最終送了命。


    讓人既覺意外,但轉念一想,又是冥冥中注定的,遇到已經不是往日那般張揚跋扈的蘇泰,在加上得到榮人的鼎力相助。


    哪怕蘇哲在如何安排,在運籌帷幄,他的失敗也是注定的。


    像蘇泰這種已經算是變了性子的人,絕非常理推斷,連他這般心狠手辣之人,都不敢輕易爆發大戰,足以說明,這二人的重要性。


    所以,相比較清醒不受控的二人,讓其安然昏睡,才是最好的結果。


    當然這種靠藥長時間的昏睡,還是會造成一些身體傷害,經過幾位隨軍大夫的不斷診治,多少穩定了身體情況。


    起碼保證了,並不會傷到大腦,隻是身體會很疲憊,即便蘇醒,也得調理月餘才行。


    聽到這迴答,讓謝蒼、蘇勇等人懸著的心,徹底放鬆下來,如果蘇閑傷到了腦子,都不用蘇祁安下令,他們就得找蘇泰拚命。


    在這種層層保護下,經過兩日的奔波,謝蒼、蘇勇、龍雄、費衣四人,率領著大軍迴到了蒙州城。


    而在進城前,遠遠看去,城樓上,一眼便看到等候多時的蘇祁安、王震山二人。


    畢竟,搶人的這一戰,可是大事,甚至都做好了爆發大戰的準備,但大戰並未發生,隻是爆發小規模的衝突。


    最終將人搶了迴來,派出去的軍隊基本上也是陸續返迴,這便算是一種大勝。


    進城後,迎麵就是蘇祁安、王震山二人的迎接,四人立刻翻身下馬,快步走去,對著二人抱拳行禮。


    “我等拜見先生,都護。”


    “交代我們的事,隻完成了一半,是我等辦事不力,先生、都護恕罪…”


    四人剛想下跪請罪,但被二人連忙阻止,將其攙扶著。


    “此事我等已知曉,這事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盡力了,請罪的話就不用說了,快讓我們看看十皇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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