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薩爾德之流的廢物,本統領何至於此落得今天這個地步!該死,真該死!”


    大統領越想越氣,忍不住直接破口大罵起來,身邊跟隨的衛兵,沒有多言,默默聽著,待到大統領氣差不多消了,方才開口道。


    “大統領,消消氣,這事不怪你,誰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你已經盡力了,這一仗輸了,不代表我們沒有翻盤的機會。”


    “是啊,大統領,薩爾德生死不知,完全是他的咎由自取,而大統領你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這次是薩爾圖的問題,和大統領沒有任何關係。”


    手下的寬慰,讓大統領目光閃動,似乎聽進去了,沉默片刻道。


    “繼續。”


    幾名衛兵見狀,連忙道,“大統領,你想想看,這一仗主要則是在薩爾德,你不過是盡力了,五大統領的陣亡,也不是你能預料的,你做了你該做的。”


    “如今你也傷勢不輕,曆經重重磨難方才逃了出來,就算州牧大人想問責你,最多是降級,絕對不可能將你拿下。”


    “北邊的蒙州失守,蘇祁安的勢頭正勝,大有繼續進攻的意思,這時候倘若將你換了,或者處置你,就憑州牧這個文弱書生,能守得住晉州嗎?”


    聽著手下兵士發言,大統領目光眼神一凝,眼中浮現幾分光亮,就在這時一旁的衛兵繼續道。


    “是啊,大統領,蒙州戰事是結束了,但不代表後麵不會爆發戰事啊,想要守住晉州,還得依靠大統領啊,隻要適當的和州牧服個軟,在眼下之際,州牧大人應該知道孰輕孰重。”


    幾人的旁邊勸說,算是把大統領的內心想法打開了,他的身體前傾,眼中的光亮更甚,點點頭道。


    “嗯,你們說的對,隻要本統領還活著,就有希望,就能卷土重來,這一仗責任根本不在我,全是薩爾德指揮失誤。”


    “是啊,大統領,別看這次我們失利了,屬下聽聞中州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樣一來,這戰事的責任,和大統領有什麽關係呢。”衛兵們繼續附和著。


    這時的大統領,一掃心中的頹唐,連忙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


    “快,我們趕快出發,返迴晉州,將這一仗解釋清楚,盡快重振旗鼓,守住晉州。”


    大統領就像找到一個目標方向,立刻重新振作起來,下一刻,帶著衛兵朝著晉州方向跑去。


    從戰場撿迴一條命的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迴到晉州,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甚至都有逃離晉州的打算。


    可經曆衛兵的一番勸說,讓他意識到這事貌似也沒那麽嚴重,戰場失利的可不止他一人,這次圍剿蘇祁安的三路大軍,全部遭遇了失敗。


    就連總指揮的薩爾德,都生死不知,搞不好都已經陣亡了也說不準,而他至少保住了性命,隻要迴到了晉州。


    在與吳江稍微服個軟,這事多半就過去了,畢竟,現在的晉州,能打仗的高級武將,隻剩下他一人了。


    吳江要想穩定晉州局勢,能依靠的隻有他,如何掂量應該比誰都清楚。


    這樣一來,對大統領來說,不僅自己有重來的機會,而且又能將晉州軍權抓在手裏,麵對來勢洶洶的交州軍,大統領心裏很平靜。


    如果說,之前的越境入侵,他不是對手,那迴到自己的地盤,打防守戰,大統領是有很大信心。


    隻要能守住晉州,之前的失利完全可以一筆勾銷,到時等局勢穩定,在徐徐圖之如何對付吳江。


    這麽一想,大統領心裏的陰霾徹底一掃而空,心裏莫名的充斥著自信,恨不得雙腳生風,立刻趕迴晉州。


    幸虧他的幾個衛兵給他點醒了,否則他指不定就錯過了一個絕佳的翻盤機會。


    一想到能夠一筆勾銷之前的失利,又能重掌晉州指揮權,大統領心裏那叫一個興奮。


    和他同級的幾名統領皆已陣亡,他的掌權,再也無法有誰能幹預他,等守住了晉州,到時候拿捏吳江不叫一個輕鬆自在。


    十幾人穿行在小路密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們即將走出眼前的林子,忽然,遠處的林子裏,各種飛禽不斷衝出,飛向天空,給人一種嘈雜感覺。


    這還不算什麽,如果仔細去聽,能夠感受到眾人腳底地麵震動。


    為首的大統領先是一愣,而後臉上帶著幾分喜色,連忙帶人朝著發出的響動地方跑去。


    約莫行徑上百步左右,在他們前方,有一條大道,在大道的中間,能夠看到排成兩隊的兵士,朝著道路盡頭走去。


    看著這幕的大統領,內心鬆一口氣,眼前的兵士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晉州軍,之所以不走大道,就是怕在路上遇到不測。


    沒想到在返程中,竟然碰到了晉州的軍隊,看他們的樣子,貌似是支援的,而且大統領一眼就認出了軍隊中屬於吳江的馬車。


    吳江能夠親自上前線,足以說明交州軍的野心勃勃。


    在大統領的示意下,手下衛兵連忙快步跑去,衛兵的腳步聲很快被行徑的軍隊發現。


    “什麽人!報上名來。”


    兩邊擔任護衛的晉州兵很熟練的抽弓搭箭,瞄準衛兵所在方向。


    密林內很快響起衛兵的響起,“別放箭,我們是前線晉州兵中軍營的,不僅是我們,大統領也活著。”


    聽到這話,護衛的晉州軍神色一怔,手中的弓弩懸空一動不動,顯然是被衛兵的話給驚到了。


    片刻後,一名約莫是軍官樣子的大漢,像似得到命令一般,立刻道。


    “護衛營,放在弓弩,你們雙手高舉,從林子裏出來,聽從命令,不要有任何小動作,否則別怪弓箭無眼!”


    命令下達,不一會,林子內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在眾人的注視下,大統領連帶著十多名衛兵舉著手,緩緩走出。


    雖然他們衣服破爛,但眾人還是認得他們的麵容,瞬間軍隊中發出一聲驚唿,下一刻,那名下達命令的軍官大漢,第一時間跑了過去,對著大統領行禮。


    眼中帶著慢慢不可思議,連忙道,“大統領真的是你啊,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老天保佑啊,快、趕快,州牧大人要見你。”


    被認出後,看著這名軍官的反應,大統領微微點頭,內心的緊張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威嚴。


    在現身前,大統領還是比較擔心的,畢竟現在的他,多少有些落魄,如果一旦某些人起了歹心,很可能性命不保。


    所以在現身時,他走到最後,隨時準備一旦狀況不對,立刻逃離,好在最壞的一幕沒有出現,晉州軍還是認他這個大統領的。


    想想也是,好歹是軍中的大統領,怎麽說都有多年的威望,怎麽可能因為一場敗仗,軍中的兵士對他就毫無畏懼。


    在大漢軍官的帶領下,大統領很快來到吳江的馬車前,在小聲通報一聲後,大漢軍官轉身離去。


    片刻後,馬車的一扇門打開,吳江從馬車內走出,當看到眼前的大統領,吳江的臉色變化,一把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著,眼中有著難掩的激動,連忙道。


    “呀,大統領,真沒想到,你竟然活下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你可不知道聽聞前線軍隊潰敗,本州可是寢食難安,得到命令的第一時間,直奔前線,就想第一時間接應你們。”


    吳江的聲音誠懇,看著劫後餘生的大統領,那叫一個激動。


    大統領也是手掌緊握,臉上露出愧疚神色,連忙道。


    “哎,這一仗打的很失敗,本統領要負很大的責任,就連本統領的幾個生死兄弟,都死在戰場了,屬下辜負了陛下,吳大人的期望,屬下有罪啊…”


    大統領的一番誠摯表演,一點不亞於吳江,看的身後的衛兵,也是聲淚俱下,忍不住悲痛起來。


    吳江卻是連連擺手道,“欸,大統領此言差矣,這一仗的失利,豈能怪你,本州不是蠢笨之人,能夠看的出大統領的盡力了,連薩爾德都陣亡了,中州那邊也打的節節敗退,大統領能夠在重重大軍包圍下,殺出重圍,活了下來,實屬難得啊,隻要活著就好,本州豈有怪罪你的意思。”


    聽到這話,大統領臉色激動,眼含熱淚,誠懇道。


    “州牧大人之言,屬下真是既感動又羞愧,之前是屬下無禮,冒犯了大人,在這裏屬下跟大人請罪。”


    “屬下保證,日後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屬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統領的發言,讓吳江臉上露出些許欣慰,拍了拍他手道。


    “大統領這話客氣了,不至於到那種程度,隻要大統領盡力就好,對了,這次前來,還真有一事要大統領幫下忙。”


    “州牧大人客氣了,隻要屬下能辦的,但說無妨。”大統領一副誠懇的樣子。


    吳江臉上掛著笑容,一邊握著大統領的手,朝馬車上走去,一邊笑著道。


    “嗬嗬,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需要借大統領的項上人頭一用呢。”


    話出口的瞬間,剛才還和諧輕鬆的氣氛,一瞬間緊繃起來,大統領很明顯能夠從吳江掛著笑容的眼裏,看到了一抹閃過的笑裏藏刀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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