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魏震堂,這個周漢,有種莫名的威嚴,即便是魏震堂,氣勢明顯低了一頭。


    這個時候,周漢開了口,“剛才那位就是讓你們吃癟的蘇祁安?”


    “吃癟倒是談不上,隻是和雲兒有些過節吧,說到底隻是小輩之間的過節。”


    魏震堂說的很隨意,但心裏對周漢多少不爽。


    論身份,他怎麽都要高上周漢一頭,可這個周漢,仗著周家的實力,平時對他這個郡丞,可沒什麽臉色。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的出手,需要合作,他怎麽都不會和周漢坐在一起。


    周漢冷笑著,“小輩之間的矛盾是最好,要是魏家解決不了,那就讓其他人解決吧。”


    “哼,我可聽說周傑賢侄,同樣在蘇祁安的手中吃虧了,你們怎麽做,我管不著,但要是誤了州城大人的事,你自己去交代吧。”


    說完,魏震堂看都不看周漢,雙眼微閉休息。


    周漢什麽也沒說,但嘴角的冷笑愈發深邃。


    隨著蘇祁安的中途插上一腳,倒是給頭牌大會增添了一些熱鬧。


    一刻鍾後,第二輪的比試結束了,十位頭牌中,除了醉春樓的白月,重迴第二,其餘九人的排名沒有任何變化。


    依舊是陸小婉以絕對優勢,拍在第一,紅怡坊的紅昭第三,後麵七人,有五人都是春風院的。


    誰能看的出來,春風院這次的強勢。


    經過短暫休息,最具看點的第三輪,也就是決出最後花魁人選的比試,開始了。


    話音剛落,瞬間,前方幾位遊船的小廝紛紛開始舉牌示意。


    負責統計票據的衙役,朗聲開口。


    “川都郡白家,投五百票,春風院陸小婉。”


    “川都郡劉家,投三百票,春風院陸小婉。”


    “……”


    坐在遊船上的蘇祁安,看著這幕,也是暗暗咂舌。


    雖說知道最後的花魁,肯定會花大價錢砸票,但這才開始,粗略一算,已經丟進去兩千兩。


    果然這些人,才是決定花魁歸屬的人。


    有了這幾人帶頭,很快,其他遊船的土豪,同樣開始豪擲千金。


    到了後來,投票數最少也是一千以上,在各位土豪瘋狂砸錢,蘇祁安發現了一件怪事。


    開口豪擲千金的土豪,無一例外,全是川都郡的商賈大戶,再就是一些地方豪強。


    至於川都郡的大小官員,卻是一致沉默,仿佛就是看客。


    即便這樣,在場所有人,都不會有半分出言指責。


    畢竟,頭牌大會的幕後操縱手,恰恰就是這些地方官員。


    這些土豪這麽賣力砸錢,不就是希望能夠和他們搭上關係。


    而這也是大涼官場的潛規則,隻要能夠把這些大人物的事情辦妥,就算砸多少錢也值得。


    而看投票的結果,陸小婉依然是一馬當先,雖然中途有其他土豪,打賞白月、紅昭。


    但在地位最高的魏震堂、周傑兩位大人的默認下,花魁的風向漸漸朝著陸小婉的勢頭而去。


    畢竟,土豪們也清楚,在川都郡要是得罪了這二人,那就可以直接滾出川都郡了。


    陸小婉的票數,與後兩位不斷的擴大,漸漸到了三千之多。


    蘇祁安忽然偏過頭,對著身旁葉重道,“葉兄,有沒有興趣陪我鬧上一場?”


    “哈哈,我等的就是蘇兄這句話,葉家在財力上,雖然比不上川都郡的這些土豪,但幾萬的票還是能拿出來的。”


    “蘇兄想玩,愚弟奉陪。”


    “放心吧,葉兄,這次非但不會讓你吃虧,還會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蘇祁安露出一副相當自信笑容,拍了拍葉重的肩膀。


    不一會,統計票數的衙役,聲音再度響起。


    “嶺北蘇舉人、葉舉人,五千票投醉春樓白月。”


    此話一出,不僅在場眾人都愣了,就連統計票數的衙役,也是有些發蒙。


    在和遊船上舉牌的小廝核對後,才確定剛才的票數是真的。


    一些有心人,能猜到這位嶺北大才子,肯定會搞事情。


    但沒想到,這一來就這麽大。


    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不少人都是露出期待之色,看著這些土豪如何應對。


    蘇祁安的五千兩砸進去不久,立刻就受到兩位商賈大戶的包抄。


    一共八千兩,沒有猶豫砸了進去。


    而蘇祁安、葉重同樣跟上,舉牌小廝的牌子立刻變化。


    這次是一萬兩!


    嘶!


    無數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一萬兩,這放在平民之家,都足夠吃好幾輩子了。


    哪怕是商賈大戶,地方豪門怒砸一萬,也要肉疼一會。


    遊船的土豪,在沉默一會後,對視一眼,咬著牙,同樣是跟上一萬兩。


    接下來,參加這次大會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舉牌小廝得到蘇祁安的指示下,又是砸進一萬兩。


    土豪們同樣跟上,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不過十分鍾,雙方已經跟到五萬兩。


    場上眾人,沉默著,但雙眼通紅,喘著粗氣。


    五萬兩啊,這已經是打破了往屆的記錄,往屆最高的一次,不過三萬。


    但這次,看樣子五萬兩,似乎不是這次的極限。


    在砸出五萬兩後,即便是各大商賈大戶,也是有些吃不消。


    本來這次他們是打算以三萬兩就結束的,誰知道中途冒出,蘇祁安這個攪局者。


    在往上叫,他們不是跟不起,但卻是不劃算了。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看著魏震堂、周漢二人的遊船。


    但二人的遊船,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眾人明白,歎氣一聲,隻能咬牙去跟。


    很快,小廝手中的牌子,再度變了一個數字,隻是這次數字,不是一萬,一口氣添三萬,直接到了八萬。


    這可不是什麽小數字,身後觀看的眾人,各個驚唿出聲。


    “我去,八萬兩?這特麽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數字了。”


    “我靠,那位大才子這麽有錢任性嗎?”


    “我現在真的羨慕白月姑娘了,誰要是給我出八萬,給蘇舉人當牛做馬都行。”


    “得了吧,就你?白送蘇先生,都不要。”


    “哈哈哈…”


    各種驚歎聲,夾雜著笑聲響起。


    台上的白月,她的臉色也是頗為動容。


    她能成為醉春樓的首牌,自然有她的本事,但和陸小婉這位未出閣的丫頭相比,卻是差上一些。


    像她這種,要是無法在今年奪得花魁,延長自己的價值周期,要不了幾年,就會失去價值,被商賈大戶買迴去做小妾。


    但這次,這位嶺北的大才子,非但給她賦詩一首,如今更是玩命砸錢。


    白月不傻,她知道蘇祁安並不是看上她,而是拿她去和春風院抗衡。


    多少有些成為工具的意思,但這種能揚名川都郡的工具,是其他頭牌羨慕都不來的。


    蘇祁安能選擇她,是她的福氣,看著蘇祁安的遊船,白月的目光,有種莫名的悸動。


    蘇祁安的八萬票一出,在場土豪都沉默了,就在他們決心咬牙,繼續更上。


    忽然,魏雲的聲音響起,“蘇舉人真是好大的氣魄,八萬兩,就算是我今天也是開了眼界。”


    “但據魏某了解,這次蘇舉人即便得到葉重的支持,但這次貌似能拿出來的銀兩,五萬便是極限吧。”


    “對了,提醒一下蘇舉人,頭牌大會的票數,要是兌換的銀子拿不出來,可是要受到重罰啊。”


    遊船的窗戶打開,蘇祁安的身影出現。


    蘇祁安滿臉淡定,對著走出來的魏雲輕笑道,“嗬嗬,魏少對蘇某的關注,還真多啊,連這次我們帶的多少銀子,都一清二楚,真是讓蘇某佩服。”


    “我也是為了這次頭牌大會,能夠不出什麽岔子,自然是要仔細點。”


    “嗯,魏少考慮周全,說的沒錯,這次我們身上,滿打滿算帶的銀子隻有五萬,至於超出來的三萬嘛…”


    蘇祁安故作一笑,隨即悠悠道,“不知蘇某做的詩,能賣多少錢?”


    “以目前黑市上,蘇先生的新作詩詞,一首最低達到五千,如果是像半個月前,在三大院做的神作,可以賣到一萬兩。”


    蘇祁安聲音落下不久,身後的舉牌小廝,開口解釋。


    蘇祁安點點頭,笑著看著魏雲,“蘇某什麽都不多,但就是詩詞,到有些存貨,不知魏少這次可滿意?”


    魏雲臉色僵硬,他千算萬算,竟然漏了這一茬。


    魏雲恢複臉色,隻是敷衍幾句,便上了船。


    但船內的氣氛,在場眾人都能看出魏雲又一次的吃癟。


    但他們更多的,卻是對蘇祁安的驚歎。


    這種才華,真的讓人嫉妒啊。


    蘇祁安都這麽說了,說明他是有底氣的,那些精明的人,紛紛開始跟頭蘇祁安。


    同時,幾家賭盤,跟頭白月的數量,也多起來。


    雖然他們的財力,無法和這些豪門大戶相比,但能夠賺到一些小錢,就很滿足。


    有人改頭,同樣的,就有人堅持。


    他們比這些投機的人,看的更遠,蘇祁安是能靠著自己的才華,大手筆砸錢。


    但別忘了,頭牌大會幕後的操縱者是誰,最終的受益人又是誰?


    就這麽放任不管,任由蘇祁安胡鬧,這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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