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芊侃侃而談道,聽得雷匠頭兩眼放光,臉上有著難掩的激動神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連忙道。


    「是啊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了啊,將前置改成後發,在加長尺寸,就算後麵炸膛,也隻是黑火藥的用量問題,隻要掌握黑火藥的度,就能測的火銃的耐用上限。」


    「芊芊郡主,你真是個天才,我現在就去改進,要是成了,你就是我們整個研發部的大恩人啊。」


    說著,雷匠頭對著蘇祁安抱拳拱手,轉身帶著幾位坊主離去,看他們火急火燎的樣子,足以說明蘇芊芊給他們提供的思路是對了。


    看著雷匠頭離去,蘇芊芊雙手叉腰,小嘴一翹,頗為得意道,「娘親、爹爹,你們看到了嗎,芊芊才沒有胡說八道呢,連雷爺爺都認可我,偏偏你們還不信我,哼,芊芊生氣了。」


    看著蘇芊芊撅起來的小嘴,三女和蘇祁安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尷尬,蘇祁安上前,笑眯眯的摸著蘇芊芊的腦袋,道。


    「是爹爹和娘親誤會芊芊了,我們的芊芊真棒,沒想到在火銃上,還有這等天賦,真是讓爹爹刮目相看呢。」


    在蘇祁安哄了一番後,蘇芊芊氣鼓鼓的小臉,才逐漸平複,而後三女上前,笑嗬嗬的對她說著什麽,不一會在三女的帶領下,蘇芊芊被帶下了後山。


    蘇祁安跟在身後,臉上露出感歎神色,沒想到新式火銃的研發關鍵,竟然會被他的女兒,芊芊給發現,這還真是命運的造化。


    雖然蘇祁安也曾給雷匠頭等眾人,提供了改進的思路,他也提過將前置改成後發的思路,但他卻忘了一件事。


    他提供的思路有些太超前,如果說火銃是第一代產品,那他提供的思路,想讓火銃一下子個兩三代,直接研發成現代槍械。


    這明顯是不可能,難度太大不說,本身蘇祁安又不是槍械專家,要是研發弓弩,蘇祁安可以說是內行,但研發現代槍械,光憑他的三言兩句,就能讓研發部的眾人,立馬從火銃到現代槍械無異於癡心妄想。


    而蘇芊芊提供的思路,卻是彌補了中間缺失的兩三代,隻要能將二代給製作成了,就像打開了全新的大門,對後麵的三代、四代的研發,就會不斷加快,早晚會有研發成功的那天。


    蘇祁安倒是沒想到,他的這個女兒芊芊,竟然如此聰慧,對火器明顯是有天賦的,如果能引導培養,說不定日後大有作為。


    隨著眾人下山,一切仿佛又迴到了之前的悠閑時光,自從得到了蘇芊芊提供的思路,雷匠頭和幾位坊主,已經有好幾日的時間,沒有露麵,一心一意的重新改造新的火銃。


    蘇祁安並不著急,也沒有催的意思,更沒有派人打擾,命令保護研發部的東山軍,這段時間禁止打擾雷老他們,等到他們什麽時候出關了,在做匯報。


    他知道每一款新式的火銃問世,是要廢不少功夫,說不定等蘇祁安離開東山村了,這款由蘇芊芊提供改進思路的新式火銃,怕不一定能成。


    新式火銃暫時沒有消息,但西州城的科舉卻是傳來了消息。


    經過差不多二十多天的角逐,此次參加三州科舉的考生有兩千人過了童生,有五百人過了秀才,有一百人過了舉人,有十八人過了進士。


    看著手中的信件,蘇祁安微微點頭,這結果基本上在他的預料之中,上萬人參加,最終中舉的,不過區區百來人,足以看出三州科舉並不比之前的大涼科舉要差,在某些方麵上,更加嚴苛。


    特別是在進士方麵,隻有十八人,平均一州隻有六人而已,想當初大涼的科舉,各州的進士者起碼有十來人,這還是重開的第一屆,恐怕到後麵,隻會越來越嚴格。


    畢竟,三州科舉不是大涼科舉,之前的科舉,某些達


    官顯貴,可以相互走動,相互打點一下,對某些世家子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過去,這些都是默認的潛規則。


    但到蘇祁安這裏,絕對行不通,就算有監考官想睜一眼閉一眼,他們背後的監察院,如同一柄刀,始終高懸在他們頭頂,讓這些監考官自然斷了其他念頭。


    雖然三州科舉錄取嚴苛,但無一人學子有上訴控告叫屈的情況發生,他們都認為三州科舉,是這麽多年以來,最清明公平的一屆科舉,全憑實力說話,絕不夾雜什麽弄虛作假。


    他們如此篤定的原因很簡單,被選出來的十八名進士,參加的殿試,所有中舉者皆可旁聽。


    可以說,在他們的注視下,決出了最後的殿試三甲,而這三甲的含金量,一百名舉人無人不服,都是心服口服。


    親眼見證的出題,答題,聽的眾人都是頗為敬佩,這才是他們心中認定的殿試三甲。


    將書信放下,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將殿試交給林苑之、羅清遠二人,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一百名舉人全程旁聽,那場麵,想想看都很激動,隻可惜蘇祁安因為時間原因,無法到場,著實有些遺憾。


    本來按照計劃,蘇祁安是要在殿試前趕迴來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東山村的村民太熱情了,想走都有些困難,沒辦法最後隻能傳信給林苑之、羅清遠告知這情況。


    二老得知消息,也能理解,表示讓蘇祁安安心待在東山村休養,殿試的事,就交給他們了。


    二老出馬,果然非同凡響,將殿試辦的如此漂亮,看完信上的消息,就連蘇祁安都不得不服。


    將信件放下,蘇祁安目光落向旁邊另外一封信,那是殿試三甲的名單。


    這次進士的十八人中,自然有蘇祁安關注的人,就是楚青。


    楚青的實力蘇祁安還是相信的,能中進士本就是他該有的程度,隻是沒想到,這個楚青不僅中了進士,在最開始的縣、郡、州三試中,竟然連奪榜首,也叫連中三元。


    這次的科舉,一下子他的名頭打的很響,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點讓蘇祁安很意外的,但很快恢複平靜,笑著道,「這個楚青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就讓本王看看,這殿試三甲中,究竟排在第幾甲。」


    蘇祁安知道楚青連中三元,不僅僅是為了展露自己的才華,更是向世人證明,能代表永川王府參加科舉的,絕非庸才,也是給蘇祁安爭光。


    蘇祁安不緊不慢的拿起第二封信拆開,目光掃視,信上三個名字,赫然出現。


    依次是狀元:陳文亮,西州人氏。


    探花:楚青,中州人氏。


    榜眼:劉易禮,交州人氏。


    對於這個排名,蘇祁安並不感到意外,陳文亮、劉易禮二人,在三州之地同樣是久負盛名的大才子。


    特別是前者,其才華,哪怕是蘇祁安,也不一定能夠相比。


    蘇祁安幾斤幾兩,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依靠前世熟讀的詩詞撐著,他怎能有西州大才子的稱唿。


    真要和真正的絕世大才相比,蘇祁安還是不夠看的,此人之名,不僅是蘇祁安知曉,哪怕是他的老師,文宣,對此人也是很欣賞的。


    曾經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提起此人。


    哪怕蘇祁安後麵迴到了西州,林苑之、羅清遠二人,也和他談過不少關於陳文亮的事。


    此人不僅精通各種天文曆法,對兵法、民生、計謀也是信手拈來,說是一個全才都不為過。


    如果當時,此人被唐豐所用,恐怕蘇祁安想打迴西州,都沒那麽容易。


    如此大才者,自然有其古怪的性子,那


    就是極其孤傲,看不上任何人,別說唐豐,哪怕是大涼朝廷,他也是嗤之以鼻。


    性格古怪不說,又極其低調,一言不合就不知所蹤,常人想尋得他的行蹤,基本不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其古怪性格,恐怕早就揚名大涼了,沒想到這樣一位全才,竟然也會參加三州科舉。


    要知道,之前的曆屆科舉,他都嗤之以鼻,根本不屑參加,就算有人請,他也不屑出山,正因為他的低調,整個大涼,知道他的名字的,沒有多少。


    就連後來的唐豐,哪怕以武力想抓他出山,為己所用,但最終還是徒勞無功,不知他的蹤跡。


    陳文亮這人,就像能掐會算的神仙一樣,每每西州發生大的動蕩,他便溜之大吉,不知去向,不少人都以為他在動亂中喪生了。


    可每次動亂結束,西州恢複穩定,他又不緊不慢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久而久之,別人都傳他不是人,是仙人,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然後又消失。


    對這樣的全才,蘇祁安自然想收為己用,但聽聞他的事跡,也就沒了這種心態。


    陳文亮是全才,被傳的多麽神乎其神,但他自己本身也不差,他的手中,同樣有不弱於的謀士才子,蘇祁安根本不缺這樣的才子。


    蘇祁安始終秉承的就是不強人所難,看陳文亮的樣子,就沒想過出山,哪怕三州重新迴歸和平穩定,陳文亮也是隱居山中,不問世事。


    看態度就知道,就算相邀,估計也是吃個閉門羹,既然如此,蘇祁安何必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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