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係列的罪狀被列出,在場眾人的臉色大變,不少替夏坤求情的眾人,一時間語塞,皆是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台中間的夏坤。


    片刻後,四周響起一片嘩然聲,這些忽然冒出來的罪狀,著實讓眾人吃驚不已,他們很難相信,堂堂第四師的師長,竟然會做出這等卑劣罪惡之事,並且他們還不自知?


    站在台中間的夏坤,目光閃動,漠然的聽著蘇勇、童戰二人陳述的罪狀,待到說完,夏坤冷聲道。


    「王爺,說真的,聽到這些罪狀,我還是很震驚的,但為了將我們清除出東州水師,竟然編造如此惡劣低等的罪證,虧我等對王爺還頗為敬佩,王爺你真是讓我們失望啊。」


    夏坤的臉色中帶著不屑,而後目光看著四周,對著眾人大聲喊道。


    「各位,王爺想拿下我們的心,看來是鐵定了,我等雖然想助東州水師一臂之力,但也有自己的臉麵,竟然拿這等髒水侮辱我們,大不了,我們隨了王爺的願。」


    「各位和本師長也相處過幾年,我什麽為人,難道各位還不清楚?永川王如此潑髒水,我等無話可說,我們走就好了,但在這裏給各位一個忠告,還是要擦亮眼睛認清人,免的哪天會被人當了棋子還不自知呢。」


    夏坤的話,多少還是在眾人心裏有些波動,倒不是不信任蘇祁安,仔細一想,如果這些事是真的,怎麽可能會一點風聲都漏不出來。


    夏坤這幾年在東州水師的表現,是有目共睹,怎可能做出如此蠢事?蘇祁安說的罪證,多少有些讓人覺得空口無憑。


    眾人目光閃動,一些人眼中明顯帶著幾分質疑。


    眾人的情緒變化,皆被蘇祁安收入眼底,他看著夏坤道。


    「夏師長能夠坐上師長的位置,本王現在能夠理解一二,如此口才蠱惑人心的手段,還真是不錯。」


    「按照夏師長說的,本王就是張口一張嘴,全是空口無憑,很難會讓人信服,既然夏師長想求錘得錘,本王便讓你做個明白鬼。」


    蘇祁安揮了揮手,下一刻,身後的方敬之、樊崇二人上前,臉色漠然看著夏坤道。


    「夏師長的手段做的的確高明,可謂滴水不漏,但這世上就沒有天衣無縫的事。」


    「真當本官和州尉大人是蠢貨不成?這個是你與東州官員、當地土匪勾結的罪證口供,另外一份,則是你私底下買賣東州水師武器裝備,替你做事的商行人員口供。」


    方敬之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兩封信件,「如果夏師長依舊不信,要不本官將那些人給你請來,讓他們與夏師長當麵對質可好?」


    夏坤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目光死死盯著方敬之手中晃動的兩封信,目光閃動,而後冷聲道。


    「這怎麽可能?這不是真的,這是對我的誣陷!」


    「在東州,對本師長有怨言的很多,怎能聽取他們的一麵之詞,我不信,這就是赤裸裸的誣告,你們不要相信,這就是永川王故意偽造的,以他的身份想偽造還是很容易的,這是假的。」


    夏坤的情緒明顯有幾分激動,說著說著,身體時不時上前幾步,周遭眾人看著眼前這幕,並沒有像之前那般質疑。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夏坤越是這般不淡定,越是讓人懷疑,就算有部分人,相信夏坤所言,但也不會選擇出頭。


    眼下的局麵,對夏坤相當不利,用夏坤的話來說,僅僅憑借一家之言,怎能斷定這是真的?同樣的,夏坤也是一家之言,空口無憑的辯解,又怎能讓眾人相信他。


    而且這次出麵的,不止蘇祁安的下屬,而是州丞、州尉兩位大人。


    二人什麽為人,他們更清楚,如果沒有一點證據,怎麽可能會現


    場指認。


    憑他們的身份,真要一心將夏坤給拿下,根本沒必要這麽麻煩,直接動用私權就行。


    畢竟,這裏是東州,不是什麽越州,他夏坤隻是越州水師的老將,能來東州任職,本身就是看在越王的麵子上。


    至於他本人,可還沒那麽大的能力,讓東州幾位大人物,平等相待。


    看著神色激動的夏坤,樊崇冷冷道,「早就知道夏師長執迷不悟,來吧,隨本官走一趟吧,看看你們當時的案發現場,究竟有沒有你們留下的痕跡,但凡是冤枉你等半分,本官可以引咎辭職。」


    「如果是真的,本官會親自送你們上路,包庇縱容手下濫殺就這一條,足夠將爾等千刀萬剮了。」


    樊崇的聲音冰冷,誰都能感受到他言語中的堅定,沒有半點作假,隻要夏坤點頭,二話不說,必定會直接拉著夏坤等人,直奔案發現場,說什麽也讓他們心服口服。


    剛才還神色激動的夏坤,有些喋喋不休的聲音立刻停止,身體微微抖動,短暫的沉默後,下一刻,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臉上露出悲痛神色,一副求饒樣子,「方州丞、樊州尉,這事真的與我無關啊,我也是被下麵的人給蒙蔽了啊。」


    「得知他們所做之事,我也是很痛心啊,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做出這等卑劣的事,本來我早就想告發他們,但誰知道他們竟然打著我的旗號,在東州胡來,我也是不得已被他們脅迫,我是有苦衷的,求求兩位大人和王爺,能再給一次機會,求求了,我一定將功補罪…」


    說著說著,夏坤不停的磕著頭,同時手腳並用,朝著蘇祁安所在的方向爬去,話語中還帶著幾分哭腔。


    夏坤突如其來的下跪認罪,讓眾人眼睛睜的大大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夏坤,但很快轉眼間被憤怒取代。


    他們沒想到,這事竟然真和蘇祁安說的那樣,夏坤真縱容手下做出如此卑劣惡毒之事,這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特別是第四師的官兵們,不自覺的低著頭,臉上露出幾分羞愧神色。


    本以為他們的師長,有些傲氣,看不起其他師長,也實屬正常,但現在看來,夏坤縱容手下做的事,徹底是將第四師打入了深淵。


    這不僅是丟臉,更是讓他們日後如何在麵對東州百姓,徹底辜負了蘇祁安的信任。


    一時間,四周響起鋪天蓋地的怒罵聲,更有甚者,都想衝了下來,想將夏坤打死,但好在田榮此行有準備,第一時間命人阻攔,這才讓有些失控的場麵給製止。


    對於耳邊的怒罵,夏坤絲毫不在意,依舊磕頭,身體不斷朝著蘇祁安蠕動,臉上帶著懊悔神色,想要得到蘇祁安的諒解。


    「聽夏師長的意思,這些都是你手下所為,你全然不知,等到知曉,本想告發,奈何被脅迫,不得已隻能包庇他們,本王說的可對?」


    聽到這話,夏坤連連點頭,眼中露出幾分希望,連忙道。


    「沒錯,一切都如王爺所說,我真的是被脅迫的,我也想拿他們治罪,但實在沒辦法啊,還請王爺能給一次贖罪機會,我一定會…」


    夏坤說著說著,忽然,匍匐在地的身體猛然跳起,下一刻,直接朝著蘇祁安而來。


    原本懊悔的臉色,瞬間充斥著猙獰,他的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柄匕首。


    話鋒一轉爆喝出聲,「送永川王上路,死吧,永川王!」


    匕首散發著寒芒,直刺蘇祁安的喉嚨。


    當看著方敬之、樊崇二人將人證物證都俱在,夏坤就知道這一劫,他注定是躲不過的,既然如此,不如拚死一搏。


    他剛才的認罪服軟,就是為了這一刻,隻要能將蘇祁安帶走,一命換一命,怎麽看都不虧


    。


    看著近在咫尺的逼近蘇祁安的喉嚨,夏坤有著絕對的自信,在如此距離,神仙也難救,蘇祁安必死。


    眼看著匕首距離蘇祁安喉嚨不足半尺距離,忽然,夏坤的身體一僵,伸出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他下意識的低頭,一柄長劍直接從後背貫穿他的胸膛。


    夏坤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而後,一道人影很淡定的從後麵走到他身前,此人不是別人,是剛才宣讀他罪狀的二人之一,叫什麽蘇勇。


    蘇勇麵無表情,看都沒看他,一把將他手中的匕首拿了下來,而後伸手一推,夏坤帶著不甘的神色,直愣愣的倒地,腦袋一偏,當場死去。


    夏坤怎麽都想不到,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了性命,但了解蘇勇的一些兵士,卻知道夏坤死的不冤。


    能死在永川王貼身心腹手中,也算他的榮幸,別說蘇勇,就是旁邊的童戰都足夠讓任何人喝上一壺了。


    身為蘇祁安身邊最後的防線,這二人的實力有多強,不言而喻,平時大多隻能見到一人,現在兩人同時出現。


    想要當著二人的麵,幹掉蘇祁安,真當他二人是吃幹飯的?


    夏坤到死都以為這二人,隻是普通的護衛,怕不知他二人實力多強,可不是隻宣讀所謂的罪證的。


    隨著夏坤身亡,蘇勇麵無表情,目光環視眾人一圈,冷聲道。


    「罪犯夏坤,就地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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