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三人不是別人,正是留在京都潛伏下來的孫文、柳夢、許糖糖。


    蘇祁安這次重返京都,之所以停留幾日,為的就是再見這三人。


    京都一年的風雲變化,留在京都的三人,即便不說,蘇祁安也能體會到三人的辛苦。


    可以說,三人完全是在眼皮底下,艱難活著,這次能夠相見,實在是幸運。


    本以為三人也會隨著二王的人口遷移而走,但三人還是留了下來。


    得知三人消息,蘇祁安在進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聯係到三人,而後通過東山軍的掩護下,來到了東山侯府。


    這次的夜半突襲,除了襲擊蘇祁安,更重要的還是想在侯府內,發現蘇祁安留在京都內的一些秘密。


    但可惜,他們太小看蘇祁安的實力了,想靠這兩三百人,就拿下蘇祁安,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在清除了夜襲之人,蘇祁安終於可以和三人,好好交談。


    四人在房間內坐下,點了一盞燭火,房間充斥著點點光亮。


    四人入座,能夠時隔一年在見到蘇祁安,孫文很激動,想要開口多說什麽,但他知道,眼下並非閑聊時候。


    按捺內心的激動,沉默片刻,而後告知蘇祁安,這一年內,京都發生的重大事件,以及轉入地下的暗網人員。


    經過孫文的講述,蘇祁安微微點頭,愈發體會三人的不易。


    一年的時間,京都變幻風雲,從二王登基稱帝,到分治京都,在到遷都人口,由三營接管。


    許多人官員,基本上都隨著二王離開了,現在的京都,能夠說得上話的,隻有鄭源、司馬越,以及榮兵營的幾位統領。


    可以說,隨著人口的遷走,現在的京都,就是被這幾人掌控著,他們就是京都的掌權者。


    而轉入地下的暗網人員,雖然躲過了追殺,但隨著京都被控製,孫文、柳夢敏銳的感知,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因此,和柳夢大膽的商議,主動將暗網人員打散,隨著二王的遷都離開,留在京都的暗網人員,不足百人。


    隻有這樣,一來能保全暗網,二來,隨著眾人跟隨離去,從長遠來看,他們能夠日後能充當蘇祁安反擊的暗棋。


    雖然過程肯定會有人員犧牲,會付出代價,但隻要能潛伏下去,終有一天會得到迴報。


    這計劃,暗網的人員,沒有一人反對,從成為暗網的一員,他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他們不怕死,他們隻求在死的時候,能實現價值,就無憾了。


    而原本許糖糖,是可以跟隨文宣一同離去,但她知道,留下孫文、柳夢二人在京都,會很危險。


    雖然她是小孩,但也是暗網的元老之一,讓她走,留二人在京都,這事她自然不肯答應。


    無論二人怎麽勸說,許糖糖都沒答應,無奈,隻能答應留下。


    蘇祁安目光看著,樣子堅定的許糖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就這倔強的性子,和老許一模一樣,不免讓蘇祁安有些感歎。


    特別聽聞他的老師,文宣夫子還活著,懸著的心,多少放鬆下來。


    蘇祁安的憂慮,一旁的柳夢看了出來,補充道。


    「先生不用擔心,對夫子,蘇哲還不至於動手,夫子的身份威望,哪怕是二王,也得掂量,倘若真殺了夫子,隻會激起天下文人士子的憤怒,所以對夫子,蘇哲一直算是敬重的。」


    「雖然夫子對他一直愛答不理,但蘇哲也沒有下狠手的意思,一直供養著,期間,我們也曾聯係到夫子。」


    「夫子特意給我們留了一句話,讓我們有時間告知先生。」


    聽到這話,蘇祁安眉頭一挑,連忙道,「老師


    說了什麽。」


    「迴先生,夫子就一句話,希望先生別為他擔心,做自己堅定的事,相信總有一天,會再見麵的。」


    蘇祁安露出了然神色,久久不語。


    這的確是他老師說的口氣,他當然明白文宣對他的良苦用心。


    短暫的忍辱負重,不算什麽,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蘇祁安也相信,會有相見的一天。


    四人在房間內交流著,在告知了京都一年的所有變化後,許糖糖開口問道。


    「先生,接下來你打算如何?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蘇祁安搖頭道,「你們在京都,替我做的夠多了,現在就讓我替你們做些什麽,起碼要保證你們在京都的安全才行。」


    三人都是聰明人,自然能聽出蘇祁安的畫外音。


    他們現在之所以在京都,寸步難行,最大的危險,並非掌權的鄭源、司馬越,而是駐紮在京都城內的榮兵營。


    鄭源、司馬越本身是高層大人物,而他們一直走的是平民百姓路線,雙方天差地別,雲泥之別,平時根本沒有交集。


    就算手下的暗網人員,不幸得罪了當地的京都權貴,完全可以賠錢了事,在不僅最多被毒打一頓,也就放了。


    但自從這批榮人駐紮京都,對京都百姓,那叫一個無惡不作,什麽強搶民女,打造商鋪,都是家常便飯。


    如果僅僅隻是這些,也就算了,對他們產生最大威脅的是,這些榮兵,最喜愛將京都百姓,變賣成奴隸,收納手中。


    凡是被看中的,如果不從,那就強迫收買,這一年的時間,據他們了解,成為奴隸者,起碼有近萬人。


    等同每個榮兵手中,都有一個京都奴隸,雖然現在隨著二王遷都,京都百姓隻剩二十來萬,並不影響榮兵營買賣奴隸。


    在這種強買強賣下,哪怕暗網人員在小心,也有被中招的危險,被榮兵營買賣奴隸的暗網人員,已經有二十多人。


    要是繼續下去,怕用不了三四年時間,留守京都的一百來人,都得一網打盡。


    榮兵營在京都大肆強迫京都百姓為奴的事,自然傳到鄭源、司馬越耳邊,但二人因為忌憚榮人的實力,也不敢多說什麽。


    在高層交涉一番,榮兵營給了一個答複,收迴普通兵士擁有奴隸的權利,隻限榮兵營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可有。


    這種看似退讓,實則就是變本加厲,基層兵士沒有這等權利,但沒規定中層軍官擁有奴隸的數量。


    可以說,這規定就是替榮兵軍官服務的,規定一下達,榮兵營的軍官更是肆無忌憚。


    而鄭源、司馬越兩位京都掌權者,對這事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提多廢物。


    正是了解到榮兵營在京都的橫行,才讓蘇祁安堅定了,要將這些家夥徹底鏟除的決心。


    三人聽聞,雖然很激動,但鏟除榮兵營,這可是大事,他們不懼怕蘇祁安的實力,隻是怕後麵榮國會對蘇祁安展開報複。


    蘇祁安下一站,是要去寧州,寧州的狀況,不用他們說,蘇祁安比誰都清楚。


    在京都,將榮兵營的人一網打盡,那就是赤裸裸打榮國的臉,再去寧州,不就是羊入虎口。


    這是三人,絕對不願看到的,三人想要開口勸阻,但被蘇祁安阻止了。


    他輕聲道,「放心,這事,我自有分寸,我敢來京都,就已經有所準備了,還是那句話,這天下,想殺我的,還沒出生呢。」


    三人感受到了蘇祁安的堅定,也不好在勸阻,沉默片刻後,孫文道。


    「先生既然決定了,屬下自然聽從,但有個消息,我想也是時候告知先生。」


    「先生來京都,我想一定會去皇城祭奠先皇吧,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傳聞皇城中,那位十皇子蘇閑,並未跟隨蘇哲遷都離去,好似一直留在皇城。」


    蘇祁安臉色明顯變了,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神色。


    看著蘇祁安的臉色變化,一旁的柳夢連忙道。


    「先生別激動,這事,屬下怎麽看都像一個誘餌,本來先生沒有來京前,屬下和孫文還看不明白。」


    「但現在,先生來了,在結合鄭源對先生的態度,以及半夜趙州營的襲擊,這完全就是對先生的設計。」


    「哦,說說看。」蘇祁安輕聲道。


    「先生你看,你來京都,一來就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先殺了榮兵營的統領,後遭遇夜襲,按理說,榮兵營的人,應該對先生恨之入骨,恨不得下死手才對。」


    「但今夜卻有些虎頭蛇尾,草草收場,這絕對不符合他們的性子,如果沒猜測,要不了多久,鄭源、司馬越,一定會邀請先生你,去皇城吊唁先皇。」


    「而後拋出十皇子這個誘餌,讓先生不得不去,等進了皇城,在讓榮兵營的人對先生出手,這樣一來,甭管皇城中打的多熱鬧,出了什麽事,京都絕對一點消息不得而已。」


    「我想,這才是他們對先生下的重頭戲。」


    柳夢的侃侃而談,蘇祁安眼中帶著幾分欣賞,將他們留在京都,是有危險,但卻得到了巨大的磨煉。


    就柳夢、孫文的洞察,已經超過了李小妹、瘦猴二人,如果後麵有機會,蘇祁安肯定會對二人愈發重用。


    蘇祁安看著二人,微微點頭,笑著道,「嗯,你們說的很有道理,也說的對,但越是這樣,那這次的皇城之行,就更得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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