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的威脅恐嚇,蘇祁安眉頭一挑,輕聲道。


    “嗬嗬,是嗎?本王倒想見識見識,所謂的京都三營,有多大的實力。”


    聽著這話,鄭源內心一緊,看著雲淡風輕的蘇祁安,老實說他多少有些怕了。


    榮人和蘇祁安在京都內爆發的衝突,本在他的預料之內,按照他的估算,隻要在關鍵時刻,他及時出麵,想必蘇祁安也得考慮重重,要給他一個麵子。


    但現在,他這想法,大錯特錯,蘇祁安早就不是一年前聽令的大涼軍侯,而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


    這點他早該想到,但偏偏,坐了高位,實在有些自以為是了,想想晉州尉之死,就是前車之鑒。


    鄭源目光閃動,剛準備暫時服軟,拖延一番,等到晉州營的人來了,失去的麵子,一定討要迴來。


    就在這時,蘇祁安的聲音陡然響起,“鄭宰輔放心,對你,本王暫時留你一命,你的命還輪不到本王來取,好好保住你這條命,到時候,會有人來取你的命。”


    話落,無數個指向鄭源的長戟,立刻收迴,鄭源內心鬆了一口氣,看著一旁,依舊被長戟指向的榮人,剛想開口,蘇祁安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放下車簾,馬車緩緩朝著前方移動,完全把鄭源、在場榮人無視。


    鄭源內心一緊,似乎想到什麽,眼中帶著凝重神色,倒是身旁的榮人統領,卻是大聲罵道。


    “蘇祁安,你算什麽王爺,以多欺少,有本事放開老子,等本統領的人到了,咱們好好幹一場,讓本統領看看,你這個涼人王爺,究竟有什麽本事。”


    榮人統領的怒罵,蘇祁安就像沒聽到一樣,馬車越過一眾榮人,前腳剛走,後腳將榮人包圍的東山軍,立刻動手。


    百十來號人,一擁而上,十幾名榮人想反抗,但在絕對數量,以及兵器劣勢下,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這十來名榮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多少,被長戟捅成了肉泥。


    在場眾人看著這幕,無不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這些榮人,可不是普通人,明知他們的身份,這位永川王,依舊下狠手,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當場將這些人給殺了。


    說殺就殺的性格,著實讓在場眾人久久不語,不少人看著動手的東山軍,都是忍不住後退幾步。


    震驚的還有鄭源,按照蘇哲之前給他的指示,對蘇祁安肯定不會下殺手,但也得展現他們新朝的實力。


    誰知道,不等他出手,這個蘇祁安真是一個瘋子,前腳殺了晉州尉,後腳就對這些榮兵下手了。


    如果這些榮兵是什麽普通貨色,殺了也就殺了,但他們背後,在京都,可有駐紮的一萬人的榮兵營。


    一年前,蘇祁安逃離京都,榮人的使節又死在京都,雖然二王都將此事,推到蘇祁安身上。


    但庫克術也不傻,自然能猜到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他沒有戳穿,反而默認。


    但默認,是有條件的,直接出兵一萬人,在京都駐紮。


    美其名曰,提供協同保護,解決二王在京都的人手不足,實則除了在大涼京都,安插了一個隨時可以監視的眼線。


    庫克術的決定,二王雖然不滿,但也無法反抗,隻能聽從,後來為了加強各自的實力,同樣在京都留下了一萬人的兵馬。


    從此,拉開了京都被三營接管,控製的局麵,但這種局麵持續不長,二王都不傻,都不可能容忍,外族留下駐軍,在自己的京都。


    特別是各自的新朝建立,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在穩定內部其他聲音後,第一件事就是遷都。


    而入侵蘇祁安三州的失敗,就是一個絕佳的理由,所以二王開始謀劃遷都。


    至於京都,隻要保留部分人口,隨便榮人駐紮多少人都可以。


    所在,在遷都的計劃下,京都自然蕭條不少,但三營之間基本上是和平共處,沒有發生太大矛盾。


    但這次,蘇祁安直接動手將榮兵營的統領幹掉了,說是通了個窟窿都不為過。


    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的鄭源,看著從他旁邊擦肩而過的馬車,低聲道。


    “永川王,你這手段,本輔佩服,但本輔給永川王提個醒,得罪我們,沒什麽,但你殺了榮兵統領,想要平安的離開京都,沒那麽容易。”


    馬車緩緩而過,就在離開之際,蘇祁安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


    “是嘛,多謝鄭宰輔的好意,本王把話放在這裏,如果有人敢出手,本王歡迎,有多少,本王殺多少,絕不客氣。”


    “就看誰能想到最後。”


    馬車漸漸遠去,身旁的東山大軍,也是陸續的離開,留在原地的鄭源,微皺的眉頭一鬆,眼中閃動著。


    而後,偏頭,對著身旁手下說著什麽。


    不一會,鄭源很快離開,至於被捅成爛泥的一眾榮兵,自然由手下善後。


    但榮兵統領被殺的消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傳遍了京都。


    所有人都被震驚,久久不語,心裏都感歎這位永川王的狠辣,他們有預感,接下來的京都,百分百會發生大地震。


    以榮兵的性子,這事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別看榮兵營隻有一萬人,但榮兵營敢動手,京都的晉州營、趙州營,一定要出手。


    甭管是被迫還是主動,都得出手,真作壁上觀,事後榮國一定會清算。


    這裏麵的後果,足以讓坐鎮京都的鄭源、司馬越好生掂量。


    這些人中,幸災樂禍有之,擔憂憐憫的也有,所有人都等待著後續的發展。


    此時,已經成了全城焦點的蘇祁安,絲毫不擔心外界的看戲,也沒用隱瞞自己的行蹤,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大大方方的,帶著手下的人,入駐了在京都,當年先皇留給自己的侯府。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無論是京都的淪陷,還是三營接管京都的時代,這座東山侯府,始終沒有被人占領,一直是無人居住。


    看侯府院牆、屋簷上的落灰,有些年頭了,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侯府,蘇祁安邁步走去,推開了侯府的大門。


    這段時間,蘇祁安在京都的落腳點,便是東山侯府了。


    至於範文忠的追悼會,二王根本不急,畢竟是一個局,蘇祁安不可能著急忙慌的趕緊去往寧州。


    真去了,也做不了什麽,與其這樣,蘇祁安還不如在路上走走停停,反正已經到了京都,以他們速度,離開京都後,最多四五日,就能抵達。


    在離開前,總要解決一些事,也要了解蘇祁安想要了解的。


    隨著蘇祁安入駐東山侯府,身後的大軍,也是在提供的落腳點駐紮。


    在蘇祁安身邊,隻有直屬隊的一千來人,之所以這樣安排,除了遵從京都城內的規矩,更多的就是鉤。


    如果東山侯府裏三層外三層,全被三萬的東山軍包圍,那還有人會上門嗎。


    就算榮兵在狂妄,也不可能帶著整個榮兵營的人,興師問罪。


    京都可還是大涼的京都,並非榮人的京都,真要是在京都城開戰,那就是徹底打二王的臉麵。


    徹底撕下了二王無用,隻能聽命榮國,任人宰割的嘴臉。


    就算榮國願意,二王也不可能容忍京都城內的大戰。


    這是一個帝王的尊嚴,哪怕二王在聽從榮國的號令,也不可能迅速京都城被戰火波及。


    所以,保險起見,榮兵營的人,很可能會半夜來襲,趁著夜黑風高,就算出了什麽事,誰又知道誰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京都城內很快被夜幕籠罩,那些坐等看戲的看客,也是早早的關門緊閉,沒有絲毫出門的意思。


    自從三營接管京都,京都始終執行宵禁的命令,誰敢半夜出現在街道,巡邏兵士,可以當場斬殺。


    而一些心思縝密的,已經猜到了什麽,今夜巡視的兵士,是榮兵營的人。


    白天,蘇祁安入駐東山侯府,榮兵營根本沒有找麻煩的意思,稍微一想,就猜到是為了今晚的夜襲。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雖然無法親眼目睹,即將發生的兇險刺殺,但等到天亮,一切就知道了。


    夜晚的京都城,一片寂靜,月朗雲稀,在各處街道上,巡邏的榮兵,緩緩集結,朝著東山侯府的方向而去。


    此時,無數道黑影,比這些巡邏榮兵更快一步,各個沿著院牆而走,速度之快,眨眼消失。


    此時的東山侯府,一片寂靜,但借助月光看去,能看到,外圍的院牆四周,已經有無數的陰影蠕動。


    片刻後,像似得到命令,嗖!嗖!嗖!


    這些貼著院牆的黑影,迅速翻牆而進,再然後,便是聽到東山侯府內,發出的激戰聲。


    不用看,光聽,就能感受戰況的激烈,倘若從上麵俯視,能夠看到整個東山侯府,幾乎每一處都有人影交手。


    唯獨,侯府深處,卻是一片寂靜。


    但這種寂靜沒有持續多久,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迅速殺向侯府深處。


    伴隨著一陣精鐵發出的碰撞,侯府深處的激戰,持續了有一炷香左右,最終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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