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堡主說的是,那就七日後再會。”李忠內心稍微放寬鬆,而後二人抱拳行禮,轉身離去。


    十七名將領被安頓好,接下來的七日時間,他們可沒有一直閑著,而是時不時被蘇祁安單獨召見。


    每次談話最多兩刻鍾左右,便放了迴來,而後繼續迴到自己的房間。


    起初這種召見,讓一些將領目光閃動,內心產生一些想法,但這種召見,並非隻是單獨幾個,而是全部都被點到。


    就算有想法,看著這幕,也不好胡亂猜測,這種單獨召見,也就持續了兩三日,而後麵的幾日時間,便放任不管。


    就像忘了他們,起初某些人有些焦慮,可隨著時間流逝,看著外界的平靜,貌似真如孫亮說的,並沒有查出什麽,隻等七日一過,他們就能自行離去了,想到這,內心的焦慮漸漸散去。


    十七位將領安心在天南城生活,而外界,卻顯得沒那麽平靜。


    自從薩克圖自爆徐家集的地道後,甘州邊境三十多座貿易集市,在謝蒼、陳到四人率軍的帶領下,一一開始清查,那等細致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甘州方麵的行動,陳兵邊境另一邊的西域聯軍,同樣有所行動。


    也是一並派兵,在附近不遠處堅守,美其名曰,為了維護邊境安全,防止對方偷襲,必須實施監控。


    西域聯軍這般行動,蘇祁安早就給謝蒼、陳到四人下了命令,甭管對麵如何監視,隨他們去,可一旦要是越界,或者發出挑釁,不用半點客氣,直接打迴去。


    蘇祁安的命令,下的還是很及時的,在剛開始的幾日搜查集市地道時,西域聯軍直接發起挑釁。


    沒有半點客氣,直接對挑釁的聯軍迎頭痛擊,這一下雙方立刻爆發了戰鬥。


    這種戰鬥規模不大,對方也像提前收到了命令,雙方爆發的衝突規模最多隻有百人,大部分都是十幾人,幾十人左右的規模衝突。


    看對方的樣子,就是故意挑釁,這種挑釁、摩擦,謝蒼、陳到四人沒有半點手軟,一個字就是幹。


    在兩三日的時間,雙方起的衝突就達十多起,而十多起的小規模衝突中,基本上是謝蒼勝多輸少。


    或許是因為吃到了一些教訓,主動挑釁的西域聯軍,後麵安分許多,隻不過依然距離附近不遠監視著。


    對這種監視,謝蒼絲毫不在意,按照蘇祁安的命令,隨他們去,而手下兵士,則是一一探查。


    雙方陳兵邊境,就這樣對峙著,自從上次談判破裂後,為了堵住上次蘇祁安偷襲的缺口,薩克圖命人在邊境線,設置諸多哨卡,一些重要的製高點,設置軍所。


    短短幾日時間,漫長的甘州邊境線,比之前多了起碼三四十座各類哨卡。


    薩克圖的舉動,蘇祁安沒有理會,他們設置他們的,自己探查自己的,互不衝突。


    在這種雙方都抱著各自目的下,邊境的對峙緊繃,反而有所減緩。


    西域、迴邪國都。


    一座金碧輝煌的城堡中,目光看去,坐滿了人,上方首位,薩克圖端坐其中,在下方左右兩邊,一位是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他衣著華麗的綢緞衣服,肥碩的大手上,明晃晃帶著三枚寶石戒指,看上去一臉的富態。


    而另外一邊,坐著一男一女,女子年紀不算大,不到三十,衣著華麗,長發被一條紫色頭巾包裹,臉上帶著紫色麵紗,雖然看不清樣子,但卻散發著不同其他人的尊貴氣質。


    在她的旁邊,是一位約莫四五歲的幼童,緊緊的靠著這位年輕女子,目光看著四周眾人,臉上有些害怕。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域聯盟地位僅次於薩克圖的大支國主木托爾,以及月昭國母蘇鳳舞和她的兒子。


    而下方其餘的眾人,身份也很顯貴,皆是其他西域十三位國主。


    能夠將十六位國主悉數“請到”迴邪國都,也能看出薩克圖的本事。


    隻是這次邀請,誰都能感受到城堡內氣氛的低沉。


    此次邀約,可不像之前薩克圖坐上西域盟主那般意氣風發,而是要給其他國主一個交代解釋。


    和甘州督軍、都護在徐家集談判,竟然後方失火,不知和哪裏冒出來的大軍,差點將西域諸國給打穿。


    財產沒有損失多少,但卻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西域諸國成立聯盟起碼有百年,什麽時候遭受過這般突襲,如果不是薩克圖及時迴援,十六國都得被打穿。


    雖然眾人一語不發,但薩克圖能夠感受到眾人的氣憤。


    身為盟主,有些事必要時還得像這些國主,暫時服軟解釋。


    看著眾人的沉默,薩克圖調整下狀態,臉上露出笑容,開口道。


    “我知道,這次甘州兵突襲,讓各位國主受驚了,這事是本盟主考慮不周,向各位國主道歉。”


    “但我希望各位能夠理解本盟主的苦心,我西域聯盟被大涼打壓這麽多年,如果不是對方逼迫太狠,本盟主也不願意和大涼為敵。”


    “上次的突襲,是本盟主的失誤,我向各位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還請諸位能夠在信任本盟主一迴,這筆賬一定能夠向大涼討迴來的。”


    如果說前半句代表著薩克圖有服軟的意思,可後半句怎麽給人一種,這一仗才剛開始,並沒有結束的意思,而且還有繼續擴大規模的想法。


    這讓諸多國主心裏一驚,有幾位有些忍不住開口問道。


    “敢問盟主,難道真要和大涼不死不休,才肯擺手?”


    薩克圖一笑,擺了擺手道,“嗬嗬,不死不休倒不至於,讓大涼退讓就好,別的不說,起碼要割讓甘州,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薩克圖說的那叫一個輕巧,可聽的眾多國主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露出震驚表情。


    割讓甘州?這哪裏是退讓,這和不死不休沒什麽區別。


    大涼雖然日薄西山,但在諸國聯盟眼裏,依舊是龐然大物,憑他們的實力,怎麽可能讓大涼退讓如此地步。


    他們可不是北方大榮,能占據大涼青、幽二州百年,如果真有這般強大戰鬥力,這麽多年下來,也不可能被大涼的西北二州,控的死死的。


    也就是薩克圖敢這麽想,要是換做別人,他們絕對認為這人是個瘋子。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諸多國主當中,那位月昭國母可一直聽著呢。


    月昭國母是誰?那是大涼的皇室三公主。


    雖然遠嫁西域十多年,但薩克圖如此直言不諱,這位三公主怕不一定坐得住。


    說起這位大涼三公主,可不像表麵那麽簡單,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當年的和親,可不是大涼委曲求全,而是月昭國主多年苦苦請求下,才讓大涼皇帝派三公主和親西域的。


    之所以願意和親,主要也是考慮月昭國主在西域的影響力,在薩克圖未崛起前,月昭在西域一直是說一不二的。


    月昭國主當時也是西域聯盟的盟主,在他的當政下,西域和大涼的關係十分融洽。


    雙方不僅邊境貿易開放,甚至雙方平民,還能互通婚姻,當時不少西域人通過開放的邊境,通過甘州進入大涼境內做生意,那段時期,是雙方關係最融洽的時候。


    派三公主遠嫁西域,也是為了鞏固大涼西北邊境的穩定。


    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後來薩克圖崛起,統一迴邪,默默積蓄力量,隱忍不發,隻等月昭國主病重,而後一舉突襲,攻陷了月昭國都,以強力威脅手段,逼迫對方退位,自己坐上了盟主的位置。


    而月昭國主本身重病在身,加上這事氣急攻心,不到一個月時間便病逝。


    他們其實很想反抗薩克圖,但奈何薩克圖實力太強,整個西域聯軍,迴邪軍就占了一半,誰要是反抗,下場隻有一個死。


    在這種武力的趨勢下,薩克圖不到一年時間,便控製了西域諸國。


    按照薩克圖當時崛起的勢頭,攻陷月昭國都,指定不給對方重新崛起的機會,想辦法也要覆滅月昭。


    就在關鍵時刻,這位大涼三公主,不知什麽時候,和大支國主有了聯係,大支國迅速派兵支援。


    在西域十六國中,實力最強的當屬迴邪、月昭、大支。


    哪怕迴邪兵力占據聯軍一半,可在麵對大支、月昭的聯合,想要一口氣吃掉月昭,基本很困難。


    而當時這位大涼三公主,麵對闖進月昭宮殿的薩克圖,那叫一個麵無懼色,對著薩克圖就是破口大罵。


    從他的起家,到出兵,最後的突襲,說的那叫一個有理有據,即便是薩克圖想要反駁都說不出話。


    麵對毫無懼色的蘇鳳舞,在那種情況下,薩克圖都不敢用武力殺了她。


    畢竟,西域十六國聯盟有百年曆史,秉承的就是互不幹擾對方內政,就算雙方有矛盾,想要幹掉對方國主,那也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不濟偷偷摸摸不讓別人抓住把柄也行。


    在那種情況下,薩克圖就算在想幹掉蘇鳳舞,也不會被情緒衝昏頭腦。


    不說本身月昭國有一戰之力,加上來援的大支,如果他真的一刀幹掉了蘇鳳舞,大涼那邊有沒有反應他不知道。


    他能肯定,其他國主必定會毫不猶豫,直接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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