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說的這番話,讓昭和仁川知道,是他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


    沒有言語上的威脅,眼前的行動,就是最好證明,昭和仁川可以在迴到扶桑後,可以反悔。


    可以繼續暗中支援海盜集團,而蘇祁安要做的,就是像這次一樣,無論有多少人,多少頂尖高手。


    隻要敢來,來一批殺一批,直到殺到對方心驚,對方膽寒,對方覺得不劃算,送出去就是白白送死。


    眼前伏擊的七十多名的一流高手,全軍覆沒,就是一個活生生例子。


    甭管蘇祁安傷亡多大,隻要對方趕來,一定讓對方葬身此地。


    這種果斷,狠辣,不顧一切,隻要自己下定決心,就會去幹,這樣的人,已經具備了一個梟雄潛質。


    以昭和仁川對蘇祁安的調查了解,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他有說這話的實力,底氣,他的成功,爬到今天這位置,靠的不是依附權貴,而是自己一步步在戰場廝殺得來的。


    正知道此人的威脅,昭和仁川才會想盡辦法,千方百計的鏟除蘇祁安,這才有了離京前,最後一次和蘇哲、蘇泰的聯合行動。


    但這次聯合行動結果也看到了,七十多位一流高手,以全軍覆沒的代價,結束了這場慘烈的戰鬥。


    如今他的小命,在蘇祁安手裏拿捏,通過試探,得知他的底線和平定海患的決心,昭和仁川知道,在自己未徹底掌權扶桑,坐上扶桑天皇的位置前。


    繼續針對蘇祁安,損失的一定是自己,武藏川等一眾貼身武士,當著麵被殺,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警示。


    昭和仁川很清楚,這是對蘇祁安動手,必要付出的代價。


    這次損傷,對昭和仁川是肉疼的,同樣的,遠在京都皇城等待消息的蘇哲、蘇泰,以及大涼權貴們,這損傷足夠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了。


    在保命和扶桑未來發展下,昭和仁川果斷選擇了前者。


    扶桑的發展崛起,不會因為他的身亡而停滯,但他的命隻有一次,真死在這裏,可就便宜其他人了。


    這樣的蠢事,昭和仁川可不會去幹,所以在種種衡量過後,得知蘇祁安的底線所在,昭和仁川王子自然選擇服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大涼諺語,是能讓昭和仁川記一輩子的。


    聽到昭和仁川服軟,蘇祁安沒有繼續為難,臉上再度掛著和善笑容,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聲道。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昭和仁川點頭,同樣拿起手中茶杯,雙方一飲而盡後,一旁的德康介,目光深深的看著蘇祁安良久後,方才感歎道。


    「老夫才明白東山侯為何能夠請動羅清遠出山了,外界都以為東山侯是羅老頭的學生,要麽是羅老頭有什麽把柄落在你手裏。」


    「現在看來,他們都猜錯了,我想羅老頭的出山,多半也是被你的手段征服了,你並非是羅老頭的學生,你和羅老頭之間,是真正的合作夥伴,我說的可對?東山侯。」


    德康介點破蘇祁安和羅清遠之間的關係,蘇祁安一點都不驚訝。


    扶桑代表團來京時,對他的調查,怕是除了他的一點小秘密外,其他的,估計被扒得幹幹淨淨。


    在加上京都城和蘇哲、蘇泰之間的盟友關係,甚至都不用過多搜集,有關蘇祁安的一切,都是第一時間送了過來。


    對自己一路走來的發展,可以說盡在掌握。


    再有德康介這位扶桑國師之間的分析,想要分析出蘇祁安和羅清遠之間的關係,並不困難。


    扶桑代表團把他調查的一清二楚,不代表蘇祁安對扶桑代表團沒有半點調查。


    通過孫文、柳夢留在京都城內的情報機構運轉,還真扒出了一點東西。


    這其中,自然包括這位扶桑國師,多年前在大涼求學的經曆。


    京都城外圍十大街,什麽人都有,可謂三教九流聚集地,這樣一塊不被京都權貴看中的地方,反而是天然絕佳的搜集情報的場所。


    在孫文、柳夢不遺餘力的搜集下,有關德康介和羅清遠當年的一些交集,蘇祁安基本上了解的差不多。


    看著蘇祁安一臉淡定神色,德康介自然能猜到,蘇祁安對他過往的一些調查。


    他並不在乎,當年之事,並非什麽秘密可言,相反,他還想通過蘇祁安,給遠在西州的羅清遠帶一句話。


    「時隔多年,如今你重新出山,這次就讓我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看看到底誰能實現自己當初的誌向。」


    聽著德康介所言,蘇祁安點頭,輕聲道,「本侯一定把這話,完整傳達羅老。」


    「那就多謝東山侯了。」德康介抱拳著。


    這麽多年,他一直把羅清遠當做自己追趕的目標,當年羅清遠的歸隱,是德康介的一大遺憾,現在羅清遠重新出山,燃起來德康介多年以來涼透的血液。


    當年輸給他,德康介隻有不服氣,現在就看,二人在各自的國家,能否實現各自的政治抱負,從某個方麵重新一較高下。


    這是德康介的心願,也是重拾當年心裏的熱血目標。


    對著,蘇祁安不會阻止,會按照約定,完整的傳達,這不僅是二人之間的較量,更是大涼和扶桑之間的較量。


    隨著幾處戰圈結束,襲殺蘇祁安一事,徹底落下帷幕。


    蘇祁安和昭和仁川之間,重新達成了協議,繼續在待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三人起身,在蘇祁安的注視下,昭和仁川、德康介上了馬車,這時候,蘇祁安還派出一隊兵士前往護送。


    直到把二人送還扶桑代表團的大部隊,就會返迴,這一幕看去,怎麽都會顯得十分怪異。


    讓置於死地的對手,派人護送,這放在任何人眼裏,都是不敢相信的。


    偏偏蘇祁安就這麽做了,隨著二人上車,馬車緩緩移動,在一大批黑甲兵士的注視下,承載著昭和仁川、德康介的馬車,約莫片刻後,消失在視線盡頭。


    而在馬車後麵,還跟著一隊兵士,這隊兵士任務不是護送,而是將死在這一戰的扶桑武士屍體,送還扶桑代表團。


    這就是蘇祁安說的有始有終,保留全屍,說到做到。


    這在其他人眼裏,是很難理解的事,但昭和仁川卻能明白。


    這樣的人,不僅是人才,更具備了梟雄之質,除了恩威並重,更有相當大的氣度。


    就連昭和仁川都不得不感歎,和大涼的兩位皇子相比,蘇祁安在某方麵,已經超過他們了。


    如果此時的大涼是內戰不斷,四分五裂狀況,他敢肯定在這四分五裂的土地上,必定有蘇祁安的一席之地。


    這叫什麽,用大涼的一句老話說是,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


    「可惜啊,此人終究未生在我扶桑。」


    坐在車上的昭和仁川,目光看著遠遠離去的蘇祁安,這時候發出了這般感歎。


    這次感歎,並非是嘲諷,而是實打實的惋惜。


    通過和蘇祁安的近距離交流,昭和仁川愈發覺得蘇祁安不一般,都有種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意味。


    他現在才理解,為何他的手下,會聚集這麽多能人異士,這些人的追隨,絕大多數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


    這樣的人,放在任何地方,都很難不被人重視。


    蘇祁安的


    魅力夠大,但終究隻能惋惜,畢竟現在的他,在大涼內部四麵為敵。


    想要殺他的人,比他對蘇祁安動手的還要多,這還是內部,再加上各地方的豪紳世家,災禍流寇,足夠蘇祁安喝一壺了。


    蘇祁安隻能充當救火隊長,哪裏有難,就調動他去哪,就算蘇祁安有天縱奇才,也救不了日間衰敗的大涼。


    蘇祁安最後的結局,昭和仁川已經能預見了,會死在哪些想治他於死地的黑手之中,這才是昭和仁川比較惋惜的。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就是這麽無情,可能這一麵,就是他和這位聲名赫赫的東山侯的最後一麵吧。


    昭和仁川的馬車離開後,約莫一刻鍾左右,遠處的林子內,忽然爆發更加駭人的聲勢。看書菈


    還未看到人影,遠處的地麵就像地動山搖一般,好在這種地動山搖並未持續很久,在一陣命令下,迅速平息下來。


    緊接著,約莫幾百人的隊伍,騎著馬快速趕來。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式正大光明,聲勢浩大從京都城離開的第一替身,蘇勇,謝蒼等人。


    這種正大光明的離開,老實說,是最安全的,那麽多人看著,又是在京都,就算各權貴在傻在蠢,也不敢在天子腳下動手。


    特別還是出了城後,城郊駐紮著兩萬的東山、裂山兩支軍隊。


    在麵對這樣實力強悍的軍隊,想要在萬人軍中取首級,沒有四五萬人的軍隊打掩護,無疑癡人說夢。


    所以一路走來,扮演蘇祁安的蘇勇,是最安全的,絲毫沒有任何危險。


    之所以安排蘇勇做第一替身,蘇祁安是經過考慮的,蘇勇跟在自己身邊很久,對自己的音容笑貌,甚至比童戰還熟悉。


    在那種聲勢浩大的場合,絕對不會怯場,加上旁邊有謝蒼、文宣的配合,想要識破,基本不大可能。


    更重要的還有,蘇勇經曆了擂台比武的慘烈一戰,身上的傷勢還未徹底痊愈,真要是加入第二戰圈,會有危險,為了安全考慮,這才將蘇勇安排第一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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