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在繼續待下去,是自討沒趣,而且因為談判一事的傳出,京都城百姓都很激動,不自覺的有種自豪感。


    對扶桑代表團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因為要談判,所以比較克製,但現在談判破裂,大涼決心出兵剿滅海患,和扶桑代表團的關係,也就沒那麽看重了。


    既然如此,漸漸的,京都城百姓,也就不需要對扶桑代表團太過客氣。


    甚至某些練家子,都想過,要不要暗中出手,將扶桑代表團給偷偷做掉。


    隻是這個念頭產生的瞬間,就消散了,倒不是懼怕做掉以後,扶桑方麵的怒火。


    而是想動手,還是悄無聲息的動手,以他們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在昭和仁川身邊,有實力不俗的頂尖高手,想要不留痕跡的解決,很難辦到,必須得到朝廷方麵的支持。


    否則他們真動手,不僅失敗,很可能會為了平息扶桑的怒火,當做替罪羊給做掉。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有點腦子是不會做的,所以無論是從長遠來看,還是自身利益來說,這念頭隻能藏在心裏。


    談判的破裂,昭和仁川在知道大涼的堅持後,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在別苑區隻停留了兩三日,便率團起程返迴,雖然談判破裂,兩國關係有些惡化,但起碼的禮節還是要做的。


    扶桑代表團出城,京都府尹作為代表,出城相送,期間雙方沒有交流,就和日常接待一樣,目送昭和仁川的車隊,離開京都城。


    讓京都府尹前來相送,連級別都變低了,之前可是幾位國公相迎,現在足以看出蘇玄庸對他們的態度。


    昭和仁川沒有自討沒趣,臉色漠然,一語不發,率領車隊離開。


    在扶桑代表團的車隊離開後不久,京都城內,卻是爆發一陣歡唿和慶祝。


    朝廷方麵如此強硬的舉動,算是讓他們覺得有種揚眉吐氣,對扶桑代表團他們早就看不爽了。


    如果不是礙於朝廷律令,昭和仁川這次想如此順利離開,沒那麽容易。


    這次朝廷的出頭,也算給他們出了一口氣,在送走了晦氣的扶桑代表團後,城內的歡唿慶祝沒有停止。


    他們慶祝的,是替蘇祁安感到開心,所有人都很期待,蘇祁安什麽時候帶兵前往東州平定海患。


    甚至一些人,跑到東山侯府,請求成為蘇祁安的身邊護衛,想要和蘇祁安一起出發,去打擊海患。


    好在京都府尹及時安排,派出一大批治安軍,在東山侯府外圍巡邏警戒。


    就怕出現一些狂熱百姓,在侯府門口出現堵門的事。


    現在的蘇祁安,在京都城的名聲,已經達到了頂峰,可謂人盡皆知。


    不少人現在提起他,都是露出大拇指,表示佩服。


    如果能有幸跟隨這樣的軍侯出征,對城內百姓來說,算是一件幸事。


    蘇祁安的名聲傳的很響,甚至再度反饋皇城,在這種持續加熱的關注下。


    皇城內再度發出一則消息,二皇子、四皇子,以及諸多朝臣,對蘇祁安發起宴會邀請,這也算為蘇祁安餞行。


    皇子下令,就算是蘇祁安,也不好拒絕,他這次沒有帶很多人,就帶了一個謝蒼,承諾皇子們準備的馬車,再度進了皇城。


    這次進城,比上次的氣氛輕鬆很多,就是一個簡單的宴會,蘇祁安去赴宴就行。


    當晚的宴會,氣氛很和諧,一進殿宇,就有大臣上前,給蘇祁安敬酒。


    蘇祁安沒有拒絕,臉上掛著笑容,和朝臣們碰杯,那場麵相當不可思議。


    和蘇祁安敬酒的,不止一個朝臣,到後來六部尚書,十


    幾位國公,一一上前。


    就連和蘇祁安十分不對付的鄭源、趙成、司馬越三位一品公,臉上掛著笑容,和蘇祁安推杯換盞。


    絲毫看不出雙方之間有什麽矛盾,仇怨,期間時不時詢問著蘇祁安,出兵後,要是有什麽困難,為難的,隻要他能幫的,必定竭盡全力。


    而且更和蘇祁安解釋著,雖然雙方之間有仇怨,但蘇祁安這次出兵,打擊的是海患倭寇,是外族。


    在麵對外族時,雙方個人恩怨可以放在一邊,一碼歸一碼,那副態度別提多誠懇。


    仿佛鄭源真的放下了個人恩怨,願意助蘇祁安一臂之力。


    今晚的宴會,持續了很久,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散了場。


    每個人,就連蘇哲、蘇泰二人,一改之前的態度,對蘇祁安都是稱讚有加。


    直到宴會結束,更是拉著手,把醉醺醺的蘇祁安送上馬車,一直目送他離開皇城。


    馬車飛快疾馳,從皇城內飛奔,一直把蘇祁安送迴了東山侯府。


    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醉醺醺地被謝蒼和府內的護衛攙扶著進了府邸。


    看著蘇祁安進了府,駕車的車夫操縱著韁繩,迅速離去。


    此時,進了府的蘇祁安,依舊是那副醉醺醺樣子,一邊走著,一邊和謝蒼說道。


    「謝兄,來來來,我們今晚不醉不歸,在痛飲百杯。」


    聽著蘇祁安說著這些酒話,謝蒼一邊安撫著,一邊將蘇祁安送往自己的房間。


    在進入房間前,同行攙扶的隨從停了下來,按照規矩,他們是下人,蘇祁安的房間,不是他們能夠踏入的。


    能進去的,隻有和蘇祁安稱兄道弟的謝蒼,謝蒼將有些晃悠的蘇祁安慢慢送進了房間。


    門外的下人低著頭,隨即轉身離去,在離開的時候,依舊能夠聽到蘇祁安的一些醉醺醺的酒話。


    房內,就在蘇祁安被攙扶著,剛躺上床,瞬間,微閉的眼睛猛的睜開。


    輕聲道,「謝兄,這次麻煩你了,陪我演了這麽久的戲。」


    蘇祁安躺在床上,雖然臉色依舊是醉醺醺的樣子,但神色卻是恢複正常。


    謝蒼坐在蘇祁安對麵,點點頭道,「嗨,這不算什麽,蘇兄客氣了,要是他們知道蘇兄是故意裝醉,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謝蒼輕笑著,聲音很低,而且房間從始至終都未點燈,雙方的交流是在黑燈瞎火中談話。


    「什麽表情,我不清楚,但能知道的是,這些家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對我動手,這次的宴會,看似和諧,實則充斥著殺機。」


    蘇祁安這話,謝蒼是讚同的,這次的宴會,雙方看似和諧,甚至表達了對蘇祁安的關心,但這種關心不過是流於表麵。


    實際上,是想通過這次宴會,探查知蘇祁安出征時間,也就是離開京都,前往東州的具體時間。


    本來按計劃,蘇祁安的出兵,是要大張旗鼓,被一眾朝臣在城門送別的,最好在走之前,在辦一場餞行宴。


    但這計劃,被蘇祁安給否了,他和蘇玄庸私聊過,為了更有把握的平定東州海患,蘇祁安並不打算大張旗鼓,沿途告知各州官員,而是暗中偷偷進入東州。


    這麽做的好處顯而易見,不提前打招唿,東州地方就無法提前準備,蘇祁安想看到的,可不是做好充足的表麵工作,而是東州內部的具體情況。


    東南沿海海患問題,十幾年不解決,除了海患本身實力很強,更重要的還有東州內部複雜的地方關係。


    這裏麵不止是地方官員,還有那些地方權貴、豪紳世家,內部的水是很深的,這點蘇玄庸跟他說過。


    蘇祁安的暗


    中進行,蘇玄庸是同意的,但這種同意,也就意味著蘇祁安要承擔暗中進行,會帶來的某種危險。


    比如,在路上被人襲擊,甚至下殺手,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暗中進行,沒有公開,蘇玄庸想要給他保護,都做不到,所以,這背後蘊藏的威脅,隻有蘇祁安承擔。


    大張旗鼓趕路,蘇祁安的性命是無憂的,但進入東州後,絕對什麽都看不到。


    可暗中潛入,就意味著威脅,這是兩難抉擇,蘇祁安最後還是選擇後者,他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隻要能揪出隱藏在東州,與海患助紂為虐的黑手,冒些風險還是值得的。


    而且這麽幾年下來,蘇祁安冒的風險不少,他不都是這麽走過來的嗎。


    自從知道蘇祁安的這種暗中計劃,朝中大臣想盡辦法,想要打聽具體行蹤,這才有了今晚的宴會。


    在今晚的宴會上,對蘇祁安的詢問,無論是正大光明,還是旁敲側擊,起碼不下二三十次。


    但蘇祁安是什麽主?都被他直接糊弄過去,既然直接問不行,就來軟的,不停給蘇祁安灌酒。


    想要從酒醉狀態的蘇祁安,看看能否敲出一些消息。


    但朝臣們忘了一件事,他們麵對的可是智慧如妖的蘇祁安。


    在不停灌酒下,蘇祁安將計就計,直接把自己變成一個酒鬼,喝的那叫一個不清醒,到後來,就算想問,可麵對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蘇祁安,再多的問題,都不可能答得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索性把他送了迴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蘇祁安不僅演技一流,在酒量上也是一流。


    不說喝的大涼無對手,要是酒量有排行榜的話,蘇祁安起碼占前三,而這個秘密,除了兩位枕邊人和謝蒼外,其餘人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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