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豐的這般掙紮,看的馮正觸目驚心,他實在想不到,都刀架脖子上了,這個唐豐竟然如此劇烈反抗。


    「莫非,唐豐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馮正心裏一陣嘀咕。


    唐豐的掙紮絲毫不管用,王嫣上去就是一腳,唐豐立刻倒地。


    在幾名隨從的幫助下,唐豐的上衣被扒了下來。


    唐豐年過五旬,但畢竟是一州州牧,常年精心伺候著,一把年紀了,身上的皮膚如同年輕女子,看上去格外白皙。


    此時的唐豐,臉色通紅,就像受到侮辱一下,他咆哮厲聲喝斥。


    「蘇祁安,你這般侮辱本州,本州讓告禦狀,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殺了你!」


    眾人直接無視唐豐的咆哮,目光打量,唐豐***的上半身,十分白皙,光潔無瑕,除了在左胸位置,有約莫拳頭大小的傷疤,其他地方,幹幹淨淨。


    那傷疤就像是某種印記,被人刻意挖了去一樣。


    馮正目光收迴,有些尷尬的對蘇祁安道,「東山侯,你這做的有些過分了,唐大人好歹是州牧啊,他身上什麽都沒有啊,侯爺這次你怕是猜錯了。」


    「大監這話,說的有些為時過早吧,難道大監沒發現唐大人左胸位置,留下的疤痕?」


    馮正搖了搖頭道,「侯爺,這疤痕根本證明不了什麽,不是咱家替唐大人說話,這疤痕很可能是唐大人擔任州牧多年,對外作戰經曆的傷疤,要麽就是從出生帶來的胎記,因為不美觀,將其挖掉,這也是有可能的。」


    馮正的這番話,蘇祁安並沒有反駁,反而相當讚同。


    他點點頭道,「大監這話說的在理,但唐大人的有些事,我想大監應該不清楚,就讓本侯說道說道。」


    「三年前,本侯能離開西州,可是離不開唐大人的幫助,如果沒有唐大人和本侯之間的協議,恐怕本侯早就死在西州了。」


    「協議?什麽協議?」馮正目光閃動,帶著幾分好奇。


    「嗬嗬,也沒什麽,無非就是本侯知曉唐大人一個天大的秘密,誰能想到,咱們這位唐大人,大涼十二州之一的州牧,竟然會是大榮潛藏多年的高級間諜。」


    「什麽!」馮正一怔,臉上有著濃濃的震驚神色,蘇祁安的這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如果這是真的,他自己的小命都是不保,畢竟,他來此西州,可是一位站在唐豐這邊,雖然他是以大涼律法為依據,算是有理有據。


    可一旦唐豐被證實勾結大榮,是大榮的高級間諜,那他有在多張嘴,都洗脫不清嫌疑。


    就在馮正目光閃動,腦海中頗為震驚時,半跪在地的唐豐,大聲喊著。


    「姓蘇的,你放屁!為了抹黑本州,竟然編出這等惡心說辭,蘇祁安你這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說本州是間諜,你拿出證據來!」


    唐豐憤怒的話,讓充斥震驚神色的馮正多少清醒過來。


    剛才他的確被蘇祁安所說給嚇到了,但唐豐說的沒錯,這等叛國大罪,如果蘇祁安拿不出證據,反而會讓他自己罪加一等。


    感受著馮正目光中的質疑,蘇祁安十分淡定,笑著道,「嗬嗬,想要證據,很簡單,唐大人左胸的印記,就是證據。」


    「據本侯知曉,凡是大榮間諜,根據等級高低,在他們的脖子、手臂、胸口,都有一塊梅花印記。」


    「而最高等級的間諜,他們的梅花印記恰恰就是刻在左胸口,不得不說,唐大人對自己真夠狠了,為了不被外人發現自己秘密,直接刮掉自己的胸口印記,這種狠,讓本侯相當佩服。」


    「蘇祁安,你放屁,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沒有證據,說再多也是胡說八道。」唐豐冷


    哼怒斥,沒有半點服軟意思。


    「唐大人別這麽急嘛,本侯鋪墊這麽多,為了就是想給大監一個完完整整的前因後果,說了這麽多,本侯會給唐大人一個信服的證據。」.


    說完這話,蘇祁安雙手活動,下一刻,朝著唐豐走去,同時,在他身後,一名隨從跟隨著,在隨從的手中,拿著一個小方盒。


    這一幕看的唐豐臉色微變,大喊著,蘇祁安你想幹嘛。」


    「唐大人別緊張,本侯不過是給你還原你想要的證據而已,離開西州三年,在交州,本侯好巧不巧,在當地碰到一位擅長將各種印記複原的大師,本侯學了三年,不說成大師,但出師還是沒問題的。」


    「不是本侯自誇,隻要是不超過十年內的印記,本侯都能完整的將其複原,等複原後,咱們看看究竟誰會被打臉。」


    說著,蘇祁安臉色露出淡淡的得意笑容,被控製的唐豐臉色變化,目光閃動。


    這次他沒有掙紮,相反出奇的平靜,不知道還以為唐豐認命了。


    隨著蘇祁安緩緩接近,就在他距離唐豐不過一尺之距。


    好似認命的唐豐,臉色陡然浮現一絲詭異笑容,下一刻,他身體一震,竟然直接將身後的王嫣給給震退。


    帶著濃濃的殺意,暴起發難,「蘇祁安,給本州死!」


    唐豐的突然發難,是誰都沒想到的,特別是身後的王嫣。


    她怎麽都沒想到,這個西州牧竟然隱瞞的這麽深,明明是個高手,竟然偽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這一偽裝就是二十多年。


    別說他了,哪怕一眾隨從,都是吃了一驚,他們腦子裏,什麽念頭都沒有,隻有一個,不顧一切的要把蘇祁安救下。


    但唐豐的陡然發難,確實打的一眾人等措手不及,可以說根本就沒想到。


    就連蘇祁安,臉色都是浮現一絲驚恐,在這麽近距離下,他們反應再快,也快不過唐豐。


    此時的唐豐,臉上早就被滔天的怒火充斥著,盯著蘇祁安的目光,恨不得將其活剮。


    他布局這麽久,哪怕自己被拿下,在這種情況下,他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手。


    千方百計的想拉馮正下水,好不容易僵持的局麵,逐漸迴到他的手中,可偏偏這個蘇祁安,是真要將他置於死地。


    把他的真實身份揭發,而且為了證實,更是學了這等歪門邪道,到這一步,唐豐不得不暴露出手。


    看著蘇祁安臉上浮現的驚恐,唐豐心裏隻有滔天的殺意。


    既然不讓自己活,那就魚死網破。


    「給我去死!」


    唐豐內心怒吼,他伸出的手掌,距離蘇祁安的腦門不過短短一寸左右。


    可他的身體卻是莫名一僵,伸出的手掌無法遲遲寸進一點。


    此時蘇祁安驚恐的臉色,忽然變化,嘴角上揚,像似什麽詭計得逞。


    唐豐下意識的低頭看去,不知何時,他的腹部,多了十幾根鋼針。


    這些鋼針將他的小腹洞穿,汩汩的鮮血流出。


    與此同時,蘇祁安的右手伸出,如果仔細看去,在他寬大的袖袍內,貌似有著一個細小的木盒。


    這個木盒邊緣,有著密密麻麻的孔洞,好似一個機關。


    唐豐伸出的手掌顫抖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蘇祁安,嘴巴輕喃著。


    「這…原來就是你的計劃…我不甘心…」


    話未說完,唐豐身體直接倒了下去,與其流逝的還有他失去的生機。


    西州牧唐豐,就此殞命。


    唐豐的身亡,是一眾人等沒想到的,但他們又很高興。


    好在關鍵時刻,蘇祁安


    沒出事,如果出了事,他們得後悔一輩子。


    一眾隨從,哪怕是王嫣,第一時間來到蘇祁安身邊,目光上下打量著。


    目光中,有著濃濃的擔憂,在檢察一番後,確認蘇祁安身體並無大礙後,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不等眾人開口,蘇祁安笑著道,「沒想到性子漠然的王姑娘,也有擔心時候,這真的讓蘇某受寵若驚。」


    聽著蘇祁安的打趣,王嫣對著蘇祁安狠狠一瞪,而後猛的踩了蘇祁安一腳。


    這讓蘇祁安瞬間齜牙咧嘴的,露出一副無辜表情。


    王嫣撇了撇嘴,翻了一個白眼道,「這一腳是替九姑娘還的,下次要是在這般逞能,就不是一腳的事了。」


    「是是是,王姑娘說的對,這不是沒辦法嘛,隻能出此下策,保證一定沒有下次了。」


    蘇祁安連連點頭,那聽話的樣子,就像大姐在教訓小弟一樣,看的身旁一眾隨從,捂嘴偷笑。


    把蘇祁安教訓一頓後,王嫣對著身後隨從冷聲道,「你們保護不力,迴去後,每個人加練,沒達到我的標準,誰都別想跑!」


    這話一出,一下子讓一眾隨從發出陣陣哀嚎,各個叫苦不迭。


    「侯…侯爺,這事應該還沒有完吧。」


    房間內一眾隨從和諧的氛圍,並未持續多久,就被一旁的馮正給小聲提醒。


    此時的馮正,躲的遠遠的,生怕蘇祁安會對他下手,那樣子別提多好笑。


    蘇祁安目光看去,笑著點頭,「請大監放心,本侯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如今首惡唐豐已死,本侯一定會保證大監的安全,剩下的事,大監靜待佳音就好。」


    蘇祁安的這番話,多少安撫了馮正一些,正如蘇祁安說的那樣,唐豐已死,如果蘇祁安真想對他出手,早就出手了,根本不可能留他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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