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冒出的這句話,讓身後五位酋長再也忍不住了。


    憤而開口,「哼,真是好大的口氣,就憑你,想要我們歸順,你有這資格嗎,也不看看現在的態勢,隻要一聲令下,別說小小的下倉郡城,就連你,都逃不過我等手心。」


    「就是,姓蘇的,你真自己是個人物了,什麽狗屁東山侯,我看和那些世家紈絝沒什麽區別,大酋長下令吧,我保證一定把這個所謂東山侯拿下。」


    「沒錯,我看這個姓蘇的,在這裏完全就是裝神弄鬼,拖延時間罷了,大酋長,下令吧!」


    身後五位酋長,皆是請求出戰,他們對蘇祁安的狂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紛紛請戰,想要一舉攻克下倉郡城,將這個狂妄的家夥拿下。


    相比較五人的憤怒,為首的大酋長卻是冷靜的多,他目光遙遙的看著上方城樓的蘇祁安,淡淡的說了一句。


    「東山侯,想要本酋長和你約賭,沒問題,但你得拿出證明你的能力來,本酋長看你是交州掌權者份上,給你剛才狂妄的麵子。」


    「但這種麵子,隻有一次,東山侯如果你不能拿出東西,說服我,我看,接下來還是將你拿下,好好在談了。」


    蘇祁安看了一眼大酋長,隨即目光轉動,看著身後軍隊,好似在尋找什麽,不一會,目光收迴,輕聲道。


    「想要說服你的證據,很簡單,但目前隻有你們幾個,遠遠不夠,據本侯了解,」這次讓你們入侵交州,貌似西州世子也前來督戰了吧。」


    「怎麽,如今大軍兵臨城下,堂堂西州世子,連露麵的膽子都沒有嗎?」


    蘇祁安的這番話,顯然是說給隱藏不出唐笑聽的。


    大酋長聽到這話,目光閃動,但他並未說什麽,不一會,後方的軍隊中,唐笑的身影,緩緩出現。


    唐笑上前,並未和大酋長六人站在一起,而是保持一段距離,可能是出於蘇祁安會下黑手的擔憂。


    這一點,六位酋長都能理解。


    唐笑抬頭,看著城樓上的蘇祁安,笑著道,「哼哼,真是好久不見啊,東山侯,三年不見,沒想到你在這交州混的真是風生水起啊。」


    「可惜啊,這麽有能力的東山侯,三年前卻是慘敗,狼狽的逃出西州,當年的那一幕,本世子可是曆曆在目啊。」


    唐笑一上來,那種語氣帶著濃濃的諷刺,但他顯然太低估了蘇祁安的性子。


    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輕聲道,「是啊,三年前的出逃,卻是挺狼狽的,但當年也多虧了世子,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本侯想離開西州,還真不容易。」


    聽到這話,唐笑臉色變了下,他剛想開口反駁,但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


    當年被俘虜的事,也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事,真要和蘇祁安在這裏辯解,隻會讓自己吃虧。


    唐笑的沉默,連他都沒想到,就是蘇祁安說的有些莫名的話,讓六位酋長目光閃動,心裏某種念頭產生。


    唐笑語氣一滯,沉默一會,隨即轉頭,看著大酋長道,「各位酋長,這個蘇祁安,不過是呈口舌之利,不過在這裏拖延時間罷了。」


    「和這種人爭鬥,隻會浪費我們時間,如今下倉郡城被圍,隻需大酋長一句話的事,各位黑魯勇士們,拿下下倉郡城,不過是時間而已,千萬不可和這種人浪費口舌,導致貽誤戰機啊。」


    大酋長笑著點頭,「嗯,世子說的對,這種人,確實沒必要和他逞一時之快,但世子,如今戰事打到這個份上,怎麽說,六個縣城,被我們拿下。」


    「世子是不是也要表示你的誠意呢,畢竟,我們的傷亡也挺大的,要是沒有陳倉那邊的策應,攻克下倉郡城難度不小啊。


    」


    此時的唐笑,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心裏卻是咒罵大酋長這個老狐狸一萬遍了。


    仗打到這份上了,眼看著隻差最後一步,隻要一聲令下,發動進攻,就能將下倉郡城拿下,偏偏這個老狐狸,在關鍵時刻,拿西州出兵威脅他。


    這一切,都是蘇祁安引出來的,如果不是他的牙尖嘴利,引出話題,他又怎麽可能會在最後,不得已現身。


    蘇祁安的牙尖嘴利,他可太清楚了,要是被他這樣繼續拖下去,難免不保會出什麽事。


    好在他早就有所準備,稍微調整一會,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交給大酋長說道。


    「大酋長,本世子辦事,你還不放心,看看吧,這封軍令可是我父親自所寫,在你們拿下六座縣城時,西州方麵就已經出兵了。」


    「估摸著,要不了多久,陳倉那邊就有消息傳來,大酋長,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了,別猶豫了,別中了蘇祁安的詭計,動手吧。」


    唐笑的催促,大酋長並不在意,他看著手中的軍令,上麵的筆跡還是最後的官印,確實是西州牧所有。


    在大酋長心裏,這軍令,多半是真的。


    在確定了西州方麵已經出兵了,大酋長懸著的心,多少放下一些。


    就在他打算下令,對下倉郡城發起進攻,忽然,蘇祁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如果本侯沒有猜錯的話,世子是跟大酋長吃了一顆定心丸吧,估計西州方麵已經出兵,南下打算入侵陳倉,好策應支援下倉戰事吧。」


    蘇祁安的這話,猛的讓大酋長抬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震驚。


    這樣的事,可以說是機密,偏偏被蘇祁安這麽三言兩語的識破了,這如何不讓人震驚。


    大酋長的震驚,蘇祁安就像沒看到一樣,自顧自道。


    「害,這樣的鬼話,恐怕隻有大酋長你才會信,可惜啊,沒想到蠻夷二十七部落的大酋長,竟然也會被人當成傻子一樣戲耍,說出來,挺悲哀的。」


    「姓蘇的,你說什麽!」這次怒的不是別人,正是淡然處之的大酋長。


    「大酋長,別理會此人的胡言亂語,他在妖言惑眾,這人遲早是個禍害,快動手!」身後的唐笑,焦急喊道。


    隻是誰都沒發現,當唐笑說出這番話後,趁著眾人目光都匯聚在蘇祁安身上時,他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悄悄的後撤。


    「哼哼,我說大酋長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給玩了。」


    「大酋長別急,這軍令肯定是真的,這做不得假,但軍令上,真正出兵的,有多少人,這可就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我想大酋長肯定想知道,本侯是怎麽得知如何機密的事,這事很簡單,西州方麵的調兵,調的是距離陳倉邊界最近的莽荒郡下的兵士。」


    「好巧不巧,在莽荒郡內,有部分是本侯的人,所以吧,他們被調動,本侯第一時間自然知道。」


    「莽荒郡的兵士不多,大概五六千人吧,除去一些必要留守的兵士,能夠被調動的,大酋長你猜猜看,還能有多少。」


    「這些人南下入侵陳倉,這是給大酋長你策應啊,還是打算被陳倉守軍一口吃掉呢。」


    蘇祁安這話,讓剛才氣急的大酋長,臉色變幻,他帶著些許不敢置信,連連道,「這不可能,如果西州不出兵,僅僅隻是做樣子,下倉郡根本不可能拿下,我們無法拿下下倉,隻能撤退,這對西州根本沒有好處!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嗬嗬,大酋長心還真善啊,這時候還考慮西州牧大費周章,可惜啊,人家一開始的意圖,根本就不是下倉。」


    「無論是下倉,還是陳倉,都沒有你們這塊眼中


    釘,肉中刺重要。」


    「你們如今大軍出動,所謂的族地,所留兵馬,恐怕不足兩萬吧。」


    「大軍南下,猛攻交州,一時半會無法迴防,後方族地空虛,這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換做大酋長你,要是不拿下,是不是有些可惜啊。」


    「不,不可能!唐豐敢這麽做,就不怕他兒子身死嗎!」大酋長怒吼出聲。


    顯然,蘇祁安剛才的這番話,讓他已經感到懼怕了,不僅是他,就連剛才出言嘲諷蘇祁安的五位酋長,在這時都驚的說不出話了。


    如果真如蘇祁安所說,那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一旦族地被拿下。


    他們的處境,可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不得。


    大酋長的怒吼,蘇祁安並沒有接話,目光一轉,看著後方。


    大酋長瞬間想到什麽,猛的迴頭,原本在他們身後,距離不遠的唐笑,不知何時失去了蹤跡。


    「人呢!他娘的,人哪去了!」這可讓大酋長嚇壞了,連忙詢問。


    五位酋長此時也是一臉懵逼,明明剛才唐笑還在他們身後不遠,這才多久,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了?


    後方的軍隊中,很快跑來一隊人馬,他們連忙道,「迴各位酋長,唐世子帶人已經先行離開了。」


    「離開了?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眼睛是出氣的?說走就讓他走!」


    「迴…迴酋長,唐世子說,是奉了大酋長的命令,有一項重要任務需要他執行,任何人不得阻攔,也不能跟隨,所以我們就…」


    「廢物!一群廢物!」


    此時的五位酋長氣的不行,連聲大罵手下廢物,而為首的大酋長,心裏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一些無奈。


    他堂堂蠻夷二十七部落的大酋長,經曆了戰事也有很多,沒想到,最終在陰溝裏翻船,被一個小輩給玩了。


    大酋長現在恨不得把唐笑給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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