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東縣前幾日由蘇祁安引發的熱鬧,隨著蘇祁安被押送縣衙沒有出現後,宣告結束。


    蘇祁安三人什麽結局,路人早就知曉,不少人都是唏噓著。


    不過想想也是,在嶺東縣敢和宋家作對,和找死無疑。


    沒多久,蘇祁安三人引發的熱鬧,便淹沒在平靜的生活中。


    可在第三天,一則消息瞬間打破嶺東縣的平靜。


    嶺東縣衙發布公告,由縣尉帶隊,從今天開始,對縣內土匪開始清剿,不平匪患絕不收兵。


    這個消息,讓城內百姓都愣住了,倒不是驚異縣衙剿匪,而是公告後半那句,不平匪患絕不收兵。


    “我靠,我沒看錯吧,縣令大人這是怎麽了?這是動真格了?”


    “噓,別亂說,小心被衙役聽到,把你抓了,這事和我們沒關係,當個吃瓜群眾吧。”


    “嗯,你說的對,不過要是動真格,那一家可就慘了。”


    “……”


    眾多議論聲,在縣衙門口的公告前響起,嶺東縣的匪患問題,一些知曉內幕的,十分驚訝。


    畢竟,嶺東縣的匪患,背後可是有某些家族在支持。


    平常也剿匪,但實則是做樣子,而今天發布這樣的公告,難道縣令和那家關係決裂了?


    雖然心裏有諸多的疑惑,但顯然知情者並不太相信,他們的周縣令是動真格,多半又是做樣子,安撫人心。


    目送一大批衙役出城,隨著時間流逝,一晃兩天的時間過去。


    可這一次,眾人沒等來縣尉收兵,而是野狼山土匪被滅掉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城內所有百姓,全都怔住了。


    野狼山的土匪,是嶺東縣境內勢力最強的一夥土匪。


    雖然不至於像東子山那般,會攻打縣衙,但也絕對不是一般人主動招惹。


    哪怕是嶺東縣衙,想要動它,頗為費勁,更重要的是,這夥土匪背後有地方豪族支持。


    平時,和縣衙關係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誰想到,出兵剿匪的衙役,第一個目標,就是野狼山。


    而且在兩天功夫,直接拿下,這種震驚,溢於言表。


    “看來周大人是動真格了,剿了野狼山,這嶺東縣要變天了。”


    不少人心裏感歎,但更多的卻是充斥著憂慮。


    野狼山土匪被剿滅,百姓自然開心,但這就意味著和宋家撕破臉了,這嶺東縣要亂了。


    百姓其實並不看好,周縣令能讓宋家低頭,平時,縣衙就低宋家一頭,更別說現在了。


    不明白他們這位父母官,為何會選擇在這時候,撕破臉皮,百姓也不想去想,都是紛紛轉身迴家,準備緊閉房門不出。


    他們都是小人物,誰都得罪不起,躲在家裏,至少不受波及。


    剿匪的工作還在持續,將野狼山土匪剿滅的後三日。


    縣尉率領的衙役們,一路上勢如破竹的,又連滅了三座山頭。


    一時間,剩下的土匪人人自危,這個時候更焦急的,反而是宋家。


    此時的宋家府邸內。


    一位手纏繃帶,拄著拐杖的刀疤臉大漢,滿臉憂愁的,對著眼前的華袍青年求救。


    “宋少,救救我們吧,你要是在不出麵,我們這幫兄弟,都得被徹底剿滅了。”


    宋文臉色陰沉,看著眼前受傷頗重的大漢,冷聲道。


    “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野狼山被剿滅了,縣尉還沒有收兵?”


    “本來我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野狼山勢大,被圍剿很正常,誰承想野狼山被剿滅後,這些衙役就像瘋了一樣,一座一座的圍剿,看他們樣子,應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且這些人,絕對不全是衙役,我們打過交道,嶺東縣衙役絕對沒可能這麽猛。”


    “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這次的圍剿,還動用了黑火藥。”


    “該死!這個姓周真是蹬鼻子上臉,早知道這樣,本少說什麽也不會撤退。”


    宋文十分懊惱,縣尉率衙役攻打野狼山,身為幕後的金主,宋文怎麽可能不知。


    野狼山這幾年確實做的過火,本來想賣個人情給周奇。


    因此在攻山前,野狼山土匪就撤了大半,誰知道,這個周奇如此不給麵子。


    剿滅野狼山後,非但沒有收兵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猛。


    一些山頭土匪,可謂是損失慘重,要是在繼續剿下去,很可能徹底將匪患給平了。


    嶺東縣的土匪,可是宋家手裏的一把好刀,無論是於公於私,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被剿滅。


    “看來,今天這縣衙,本少要親自去一趟了。”


    受傷大漢,聽著宋文這麽說,內心一鬆,隻要宋文出頭,這事遲早會擺平。


    這就是宋家的能力。


    宋文目光收迴,忽然像似想到什麽,開口問道,“對了,那個秦武,怎麽樣了?”


    被宋文這麽一問,受傷大漢臉色陡然一變,聲音有些結巴道。


    “宋少,秦…秦武他,在攻山時,被衙役救走了。”


    “嗯?救走了?”宋文輕咦一聲,聲音中明顯帶著不滿。


    受傷大漢立刻磕頭下跪,解釋道,“宋少,這事不怪我們,這個秦武本身就有些實力,在那個時候,衙役攻山又很猛,我們根本無法顧及,撤退時根本帶不了他,所以…”


    “真是一群廢物!”


    宋文怒罵著,受傷大漢也不敢反駁,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宋文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神色,冷聲道,“好了,這人被救走就救走了,秦淮已經失蹤了,秦家的產業也大受打擊,這人如今也沒什麽用處。”


    “記住,這事隻有這一次,要是還有下一次,你知道後果。”


    說完,宋文直接越過身旁大漢,徑直離去。


    宋家門口,一輛馬車及時備好,宋文上了車,在他的身後,是兩隊護衛,看上去,頗有氣勢。


    馬車行動,在主路上行駛,身旁出走的行人,紛紛躲避,生怕因躲閃不及,得罪了馬車主人。


    一路上可謂暢通無阻,約莫一刻鍾左右,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


    不等宋文下車,身旁的下人,朗聲道,“我家舉人少爺前來,還不去通報!”


    那副模樣,可謂極其囂張,能夠在官府麵前囂張的,在嶺東縣隻此一家。


    守門的衙役,一路小跑,快速通報。


    坐在馬車內的宋文,看著這幕,冷笑著。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給麵子不接,今天就別想好。”


    不一會,縣衙大門打開,衙門師爺出來領路,宋文下了馬車。


    身後護衛剛想跟隨,就被師爺製止,“我家大人有令,隻見宋舉人一人,其他人,禁止入內。”


    這話一出,讓那位叫門下人十分不爽,剛想出聲喝斥,但被宋文製止了。


    “嗬嗬,今日前來,本就是單獨私見周大人,你們跟來,確實不合適,你們就在這等著吧,免得讓外人以為,我宋文想要對縣衙幹什麽呢。”


    宋文說的看似是一副理解樣子,但實則卻是帶著一種高人一等的樣子。


    衙門師爺和守門衙役,都沒說什麽,貌似是認同宋文所說。


    待到宋文說完,在師爺的帶領下,宋文進了縣衙。


    縣衙內,前方,周奇正襟危坐,宋文剛踏入內,玩味的聲音響起。


    “嗬嗬,這才多久未見,周大人的官威還真是大啊,不知道誰給大人這種底氣。”


    “啪!”


    宋文聲音剛落,驚堂木的聲音重重落下,周奇滿臉嚴肅,大聲喝斥。


    “大膽!宋文別以為你是舉人功名,便可在這裏肆意妄為,本官是朝廷認命的官吏,敢這麽跟本官說話,來人,給我打二十大板!”


    周奇這突如其來的喝斥,讓宋文滿臉震驚,等他迴過神來,他的身體被兩側衙役控製。


    做勢就要打去。


    宋文大聲道,“周奇,你敢!你抽什麽瘋,敢對本少出手,信不信本少讓你丟了這個官職。”


    “大膽,身為舉人,不思替朝廷分憂,解百姓之苦,在嶺東縣作威作福,更是直唿本官名字,罪上加罪,再加二十大板。”


    “周奇!你敢!”宋文大怒。


    可等待他的,卻是接二連三的大板,宋文的叫囂聲,很快化作陣陣哀嚎聲。


    像宋文這種豪門公子哥,身體哪裏經得住這種苦,板子才挨了十八下,就昏了過去。


    周奇沒有慣著的意思,手下衙役直接一桶水,將其潑醒。


    周奇趴在地上,頭發濕噠噠的,有氣無力,頗為狼狽。


    但他的眼睛,充斥著濃濃的怒火,如果說眼睛能夠殺人,周奇此刻早就被宋文千刀萬剮。


    宋文心裏的怒火再兇,但他也知道,眼下他是受製於人,不得不低頭。


    宋文喘息著,冰冷的目光看著台上的周奇,冷聲道。


    “周大人,你確定不為今天所做後悔?是要和我宋家,撕破臉皮對吧。”


    “宋文,你們宋家在嶺東縣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自己不清楚嗎?如果不是本官,顧及你的功名身份,就憑剛才你的辱罵,今天你就走不出縣衙大門。”


    看著周奇的一本正經,宋文卻是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周大人說的好,能讓周大人今天這般,想必背後有人高人支持。”


    “很好,希望大人能記住今天,無論大人背後有誰支持,但在嶺東縣,得罪宋家,他的下場都不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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