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蘇鳳玲等人站在交州城上,目光遠眺,在他們耐心的等待中,前方黑暗隱隱有些火光閃動。


    緊接著,大批的兵士騎著軍馬,快速逼近,在騎兵的後麵,手持長戟、盾牌的步兵,帶著一股氣勢而來。


    這些人馬約莫有一萬以上,氣勢很足,最前方,一盞大旗飄揚,上麵用著白色字體寫著裂山兩個大字。


    看著熟悉的軍隊,蘇祁安帶著人立刻下來城樓,在城門迎接。


    不一會,謝蒼帶著手下的裂山軍,抵達了交州城,他立刻翻身下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蘇祁安。


    他的臉色激動,一把抱了上去,蘇祁安也很激動,二人相擁,好久才分開。


    謝蒼目光上下打量著蘇祁安,大笑著,「哈哈,蘇兄,你我三年不見,沒想到在交州碰麵了,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


    「三年時間不見,謝兄風采依舊啊,你這重組的裂山軍,和三年前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別,難怪能橫掃南州,今天一見,蘇某佩服。」


    謝蒼的到來,讓蘇祁安很激動,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身後裂山軍的不凡。


    不僅是人員的增加,手中的兵器、盔甲,都是質的改變。


    不僅騎兵的數量增加了,重甲步兵更是大幅度提升,在軍隊的後麵,一座座重弩車、攻城車排列整齊。


    全軍兵力絕對超過了一萬人,而且他們身上散發的除了有兇氣外,更是有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氣息。


    蘇祁安隻是看了一眼,就能斷定這支重組的裂山軍,實力不如東山軍差。


    二人一見麵,那叫一個熱切,如果不是童戰提醒,這不是敘舊地方,說不定二人會一直聊下去。


    看著自己曾經的部下童戰,謝蒼很感歎,拍了拍肩膀道,「童戰,這幾年還好吧。」


    「一切托侯爺的福,屬下在先生身邊,學到了很多。」


    「哈哈,不錯不錯,本侯當年把你派給蘇兄,看來是沒錯的,」


    「走、走、走,先進城,進城在敘。」


    謝蒼大手一揮,帶頭和蘇祁安進了城,身後的裂山軍跟隨。


    「這三年,謝兄應該經曆了許多,這性子也變了不少。」感受著謝蒼那份豪邁,蘇祁安心裏感歎著。


    可轉念一想,別說謝蒼了,就連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從當初那個謹慎行事的小秀才,如今也成了威震一方的東山侯。


    歲月能改變很多,但唯獨改變不了他們的本心。


    這次進城,蘇鳳玲並未出現,正在蘇祁安奇怪時,一名屬下前來帶話,說九殿下已經歇息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蘇祁安處理。


    這話讓蘇祁安一怔,但心裏多了幾分感謝,九殿下這時候不露麵,一是不想打擾他和謝蒼之間的敘舊。


    二是不想給蘇祁安帶來壓力,相當於放權讓蘇祁安處理交州城一切的事,肯定了蘇祁安是交州實際掌權者。


    九殿下是皇室子女,在大涼各州,都有獨屬的特權,這種特權有利有弊。


    利的方麵看到了,蘇祁安的一切行事,包括向李康宣戰,都是得到九殿下支持的,可以大膽放手去做。


    而弊的一麵,九殿下要是多次拋頭露麵,指手畫腳,很可能會被有些人上折陛下,說九殿下多次染指地方之事,借此激發地方和朝廷皇室之間的矛盾。


    大涼不是當年開國的大涼,地方和皇室之間是存在矛盾的,特別是經過這麽多年,地方世家和地方官員勾結,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


    和皇室的矛盾越來越多,如今的皇室沒有能力鏟除地方這種盤根錯節,因此,有些時候皇室子女巡訪,大多都是暗中,不到萬不得已,才會出麵幹預。


    在交州,幸虧有蘇祁安這樣一位特殊的侯爺,沒有他出麵,想要鏟除李康這個毒瘤,光憑九公主很難辦到。


    所以,交州戰事落幕後,不該九公主出麵,她是不會出麵。


    她相信蘇祁安能夠整治好交州的混亂。


    隨著謝蒼的到來,交州城內,數萬的土著大軍,紛紛撤離交州城,在城外駐紮。


    城內的防守、治安,全部交給蘇祁安的東山軍和謝蒼的裂山軍。.


    對於這決議,三位元老都沒有意見,帶著手下軍隊撤離交州城。


    三位元老剛帶著手下土著軍隊駐紮城外,三元老就發了一些牢騷。


    「李康的敗亡,首功是蘇侯爺沒錯,但蘇侯爺將我們趕出城外,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沒錯,老三說的在理,這次反攻,要說貢獻最大的還是我們土著軍隊,如果沒有我們的牽製,蘇侯爺能這麽快拿下李康?現在裂山軍一來,就把我們當外人,這多少有些翻臉無情了,這裂山軍可是南州兵,外州的人來插手交州的事,這…」


    一旁的大元老,接過三元老的話,發表著自己的意見,說到最後,卻戛然而止。


    但他什麽意思,很明顯,有鼓動嫌疑,同樣是再給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元老壓力。


    隻要二元老站在他們這邊,今晚落幕的戰事,怕沒那麽容易結束。


    但這次,二人卻要失望了,沉默許久的二元老,這時候開口了。


    「我奉勸兩位能夠識時務一些,既然反攻李康,和蘇侯爺站在一邊,就千萬不要有其他念頭。」


    「裂山軍沒來前那段時間,可是最好時機,那個時候你們沒有動手,現在嶺東侯來了,就有其他心思,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


    「最後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在等待的那段時間,蘇侯爺多半就準備了出手時候,可惜你們沒膽量,現在,要死別拉著我。」


    二元老的直言不諱,並沒有讓兩位元老生氣,反而臉上露出驚色。


    愣了好久,好半天迴過神來,他們想詢問繼續詢問二元老,可看著閉目養神一副不搭理的樣子。


    二人沒有開口詢問,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對方心裏的一份恐懼。


    他們不笨,如果真按照二元老所說,幸虧他們沒有在剛才動手,如果真的發難,恐怕死的真的是他們。


    他們在防備算計蘇祁安,蘇祁安又怎麽可能對他們沒有防備。


    就看剛才誰會忍耐不住,被豬油蒙了心,率先出手。


    好在他們隱忍下來,迴想起來,九殿下還在州城沒走,這是不是隱晦的給蘇祁安撐腰,認定蘇祁安是交州之主?


    想到這裏,二人後背都濕了一塊,暗暗慶幸,他們識時務。


    與此同時,州府的頂樓一間房內,謝蒼站在窗邊遠眺,從他看去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駐紮在城外的土著軍隊。


    謝蒼看了一會,目光收迴,笑著道,「蘇兄,看樣子,你在交州還挺有震懾,這土著軍隊真有動手的意思,看來這次用不著裂山軍出馬了。」


    「算他們識時務。」蘇祁安笑著道。


    雖然帶著笑容,但言語卻有著森森的冷意,謝蒼上前,認真的看了一眼蘇祁安,說道。


    「蘇兄,這三年你辛苦了,西州的事,我幫不上忙,但這次,如果有需要,盡管開口,我一定率軍出征。」


    看著一臉真摯的謝蒼,蘇祁安笑著拍了拍肩膀道。


    「嗬嗬,謝兄要是出馬,」怕得蕩平西州了,到時候南州牧多半會找我算賬。」


    「唉,此言差矣,顧大人那邊我去說,放心,別的不說,到時候迴去,裂山軍調給


    你用。」謝蒼搖搖頭道。


    「謝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西州的事,我想自己解決,就不麻煩你們了。」


    「可是…」


    謝蒼想要繼續說著,但被蘇祁安阻止了,看著謝蒼認真道。


    「唐豐針對的是我,如果把你們扯進去,就算打迴了西州,你們會被牽累,而且話說來了,李康都被我解決了,難道憑我的力量,還對付不了唐豐?」


    「好了好了,這事先放在一邊,現在交州還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一時半會不著急迴西州,這事日後再說。」


    「對了,你在信件上跟我說,這次出兵有要事和我商量,非得見麵才說,究竟是何事,讓你這麽謹慎。」


    隨著蘇祁安將話岔開,謝蒼也知道有些事,一旦蘇祁安決定了,就很難改,也明白蘇祁安這麽做,是為了他們好。


    目前也隻能將這事放在一邊,謝蒼收拾下心情,對著蘇祁安道。


    「蘇兄,這次我奉命支***州,除了是得到顧大人的命令,還有一事,是顧大人請求我,希望蘇兄處理完交州事宜,能去南州一趟,顧大人想見你。」


    這請求,蘇祁安有些詫異,老實說對這位南州牧顧華,蘇祁安並不是很了解。


    哪怕是九公主也不清楚,唯一知道這人在南州很有威望,而且對大涼皇室很忠心。


    這種忠心有多少水分,那就不清楚了。


    本以為謝蒼支***州,這位南州牧在事後說不定會要求一些過分的事,比如割讓一部分土地啊,或者補償一些經濟。


    蘇祁安都已經做好了談判的準備,可謝蒼帶來的要求就一個,讓蘇祁安去南州一趟,顧華要見一見他,然後沒有別的要求了。


    這提議,和蘇祁安想的前者,實在是太輕鬆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南州牧打的什麽主意,但謝蒼對這人很推崇,當年又是楚國公的學生。


    就算這人再會偽裝,多有野心,和李康相比,心性應該壞不到哪去。


    思前想後,這趟南州之行,蘇祁安還是答應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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