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麽呢?”見自己說了半天何雨柱都沒有反應,羅正平才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何雨柱雙眼直直的盯著麵前的桌子一眨不眨,似是陷入了人沉思,但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啊,沒什麽,我在想要不要去一趟南露宗,當麵謝謝長歡掌門而已。”何雨柱迴過神來迴應了一句。


    “不用了,我已經謝過她了,而且長歡掌門平時就是個孤獨精,我師傅圓寂之後她就更孤獨了,我去找她說了好幾天的話,她高興還來不及呢。”羅正平擺了擺手解釋道。


    “嗯,好,我知道了。”何雨柱沒有堅持,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要先準備一下,一個月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你也去忙你的吧。”


    “行,那你有事再找我。”羅正平答應了下來,轉身出了何雨柱的房間。


    其實何雨柱也不清楚應不應該去看一看那個柳依芸,去的話他應該說什麽,又是應該以什麽身份去呢。


    他現在沒有辦法確定這個柳依芸是不是就是當年的柳伊芸,是的話她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嗎,她會記得穀雨柱嗎,她對穀雨柱的態度又是什麽樣子的。


    她會怨恨穀雨柱讓她丟了性命嗎,她是否會怨恨穀雨柱,她是否...還對穀雨柱情根深種。


    他當然希望柳依芸就隻是柳依芸,因為他現在是何雨柱而不是穀雨柱,他已經有了林妙妙和葉詩慧,他什麽都給不了她的。


    帶著極大的愧疚,何雨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明明自從穀雨柱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夢到過他了,何雨柱沒有想到他還會再一次出現在自己夢裏。


    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己在夢中成為了穀雨柱才對。


    以往的夢都是何雨柱作為第三者看著穀雨柱的一舉一動,看著前世的穀雨柱的所作所為,但是這次不同,這次他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此時此刻就是穀雨柱。


    “躲在我身後,有我在,這般賊子宵小傷不到你分毫。”何雨柱看著擋在自己麵前嬌小卻挺拔的身影心中有些悸動。


    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是卻很清楚的知道這是穀雨柱和柳伊芸的第一次見麵。


    穀雨柱下界做任務的時候路遇悍匪,正欲出手教訓他們的時候身一個身影橫在了他的麵前。


    是身穿夜行衣手持長劍的柳伊芸,她見到穀雨柱的打扮,隻覺得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便出手相救。


    雖然柳伊芸總是以俠女自居,但實際上她的身手並不出眾,再加上身形嬌小,與一群男子對壘,自然是眨眼間就落了下風。


    穀雨柱被她明顯不敵卻還拚命支撐的樣子震撼到了,在她暈倒之前還叫他走的時候,出手擊退了一班賊子,將她帶到一間茅屋療傷。


    畫麵一轉,何雨柱在房間靜修,柳伊芸抱著一束從山野采到的野花養在房間裏,開始裏忙裏往外的布置屋子,嘴裏還不停的和何雨柱說著自己一天的見聞,也不管何雨柱到底有沒有聽到。


    何雨柱睜開眼睛向那個忙碌的身影望去,隻能見到她身上滿滿的活力和用不完的精力,那個時候的她是真的無憂無慮並且熱愛生活。


    下一個場景就是會飛雲宗之後,何雨柱認真的教柳伊芸術法,柳伊芸表麵上在用心學習,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何雨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學習術法的心思。


    何雨柱這個時候才發覺,柳伊芸並不是沒有修道的天賦和底蘊,而是她根本無心學習。


    迴到飛雲宗之後何雨柱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閑下來的時候不是給她吃仙丹就是讓她學道,其實她要的並不是這些,她隻要他能多陪伴她就可以了。


    她寧願不要百年壽命,不要長生不老,隻要他好好的和她一起,就算隻有短短幾十年,她都餘願足矣。


    一滴眼淚悄然灑落,滴在何雨柱的手背上,柳伊芸似是沒有發現何雨柱臉上的淚水,何雨柱這才發現,這眼淚原是他所流,而不是穀雨柱。


    他是在心痛嗎?他心痛什麽呢?是痛穀雨柱的一根筋,還是痛柳伊芸的一腔熱情卻不被理解。


    畫麵再次轉換,何雨柱跪在地上,看著麵前的一灘碎肉,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穀雨柱和何雨柱的情感喜怒是同步的。


    之前看著這個畫麵的時候,何雨柱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的,雖然覺得震撼,但卻不似現在直麵如此慘狀來的真實。


    血腥味和視覺衝擊帶來的雙重打擊,讓他渾身的血液幾欲倒流,周身一片寒冷,凍得他說不出半個字,甚至是一句哭喊,都沒法發出。


    他不敢想象,當時的柳伊芸有多痛,有多害怕,多無助,多後悔...


    她應當是恨他的吧?她是恨他的吧...她是恨他的。


    “對不起...對不起伊芸,對不起...”


    巨大的痛苦讓他無法唿吸,透不到氣。


    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呆坐了半晌之後,何雨柱才勉強把氣喘勻。


    他剛才夢到的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按照夢裏的情況來看,這些事情,就算是穀雨柱自己都是沒有發現的,也就是說,這個夢並不是來自穀雨柱。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個夢,是柳伊芸想要讓他知道的。


    可她的目的是什麽?是想讓他心中愧疚,還是想報複,想讓他今後都痛不欲生活在歉疚之中嗎?那是不是說明,柳依芸的的確確就是柳伊芸,所以才會在他知道了她的存在之後夢到這一切。


    他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柳依芸就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雖然之前和穀雨柱有言在先,不會理會穀雨柱和柳伊芸的事情,但是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之後,何雨柱卻無論如何都不能靜心。


    穀雨柱啊穀雨柱,你倒是兩腿一蹬兩眼一閉什麽都不用想不用管,留下這麽個爛攤子讓我解決,你還真是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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