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換了一身行頭之後總算展現出幾分“西裝暴徒帥老頭”的味道,筆挺的西裝穿在身上,顯得身材更加挺拔,胸前口袋裏別著一朵盛開的玫瑰。


    這幅扮相更是把帥老頭的風格發揮的淋漓盡致,出去騙小姑娘都是一騙一個準,形象看著也更接近於蛇岐八家裏經常掛著的昂熱照片。


    跟燕尋一老一少走在路上,找到一座公共電話亭就往裏麵塞著零碎的硬幣,打了一通國際長途。


    “哈嘍喂?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好?這裏是芬格爾,有事兒就說。”


    燕尋聽見電話筒裏傳來粗音,光是聽著聲音都仿佛能夠想象到一個邋遢的壯漢半躺在沙發上一邊撓著肚皮一邊打開了來電公放。


    撥通電話的昂熱清了清嗓子:“我是昂熱。”


    “哎喲喂這不是尊貴的校長閣下嘛您怎麽會打電話到小人這裏來?”


    昂熱一開口之後對麵的聲音就變得諂媚起來,燕尋聽著這聲調的變化仿佛眼前浮現出壯漢點頭哈腰搓著手小心翼翼捧起手機,一副迎接聖旨的模樣。


    “芬格爾,這裏就長話短說吧,情況緊急,我要你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攻破輝夜姬的防火牆,然後接通我的坐標。”


    “好我保證完成校長吩咐的任務!……等等攻破什麽玩意兒?”


    芬格爾的音調唐突變高了起來:“輝夜姬是那個蛇岐八家分部的超級計算機?那玩意少說也是個半步諾瑪大圓滿巔峰級的存在!開玩笑您看我像是有這能耐的人嗎?”


    “別說攻破這東西,就算稍微表現出一點攻擊態度都會被輝夜姬記錄下id,到時候被蛇岐八家分部所有人記恨上,雖然我聽說他們一直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裏很少外派成員出去執行任務,但總會有人出來的呀!大家都說那幫子人裏全是暴力狂,混黑的!幹這種事情要被他們切掉手指,拉去打水泥樁的!”


    “首先學院是讓你們學習中文分析人類角度的古文化和龍類曆史的重合之處,你上課專心些少看點網絡小說,還有你對蛇岐八家的認知明顯有錯誤。


    “正確的方法是一起塞進攪拌機裏然後壓在瀝青底下,壓路機來迴幾趟才能把一個人的形狀給碾平,瀝青的味道還能蓋過異味。水泥樁是被編造出來的積年老謠言,屍體發脹產生氣體會把水泥樁撐裂開來的,這樣處理建築也會變成危樓,大夥都不這麽幹。”


    芬格爾聽著昂熱的迴複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話筒裏傳來哭天搶地的唿喊,高唿校長饒命自己不想被拉去鋪路。


    昂熱沒有什麽耐心聽芬格爾在那邊舌戰蓮花口吐機關槍,直接開口說道:“你要是做到這一點,我可以通知學院的財務免除你信用卡上的透支賬單。”


    芬格爾的聲音戛然而止,沉默了幾秒鍾之後音調又猥瑣起來:“真的?”


    不管隔著多遠的距離都像是能夠感受到那人眉飛色舞的模樣。


    昂熱耐心迴答:“當然是真的。”


    “你立字據!我還想要一個畢業證和保研申請,校長您不知道我在這留級多少年吃了多少苦……”


    昂熱有些痛苦的捏著眉頭。


    這學生難帶啊。


    芬格爾的一通討價還價自然是被昂熱一語否決了,活都沒幹就提一大堆要求,昂熱再不製止他這家夥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可是想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攻破輝夜姬的防火牆確實有些難度。”


    芬格爾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尤其是你還在用公共電話亭跟我聯絡,咱們之間不管是軟件還是硬件都跟不上呀。”


    “你就說能不能做到吧。”


    “校長您別為難人好麽?你這要求就像是給我發根牙簽說拿這玩意去屠龍……”


    昂熱也有些歎氣,現在的情況確實是艱苦了點,輝夜姬的最高權限在赫爾佐格的掌控下,這裏幾乎完全成了赫爾佐格的後花園。


    “……雖然人家能做到是能做到,但你許諾的那點真不太行,得加錢。”


    昂熱眉頭一挑:“喔?”


    “我還欠著新聞部一大堆學弟們不少錢,零零總總加起來好幾萬美刀……”


    昂熱深吸口氣:“除了免除信用卡上的透支賬單,你借同學們的錢我會用私人金庫幫你平賬。”


    “哎呀那可太好了!”


    芬格爾歡唿起來:“校長您身邊是不是也站著個蛇岐八家分部的小學弟?他手頭是不是有個手機來著?”


    倚靠著電話亭的燕尋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不由得一愣,他先前全程都沒有開口出聲,進行通話的隻有昂熱。


    路口的攝像探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偏移了原本的掃描角度,對準了原本不會掃描到的這座電話亭,燕尋看見攝像探頭的燈由紅轉綠,發現燕尋的注視之後還閃了閃燈。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在通過攝像頭和自己打招唿一樣。


    “我的手機被輝夜姬重點監控著,赫爾佐格如果發現手機上有遊戲以外的記錄估計都要嚴加排查。”


    “遊戲啊?那沒關係,我就給你的手機裏裝個遊戲!”


    話音未落,燕尋就發現一封郵件發送了過來,點開是個遊戲app的安裝包,遊戲的名字很簡潔,叫做“eva”。


    app的圖標是個二次元美少女的頭像,點開圖標甚至能夠看見手遊的ui,燕尋發現連充值渠道都是完善的。


    點開在線玩家,目前這個分區的玩家還不少,往下一拉能夠看見幾個id:楚子航(村雨)、蘇茜(斬首者)、陳墨瞳(0101098a)……


    燕尋驚了,這玩意看著還是個正經手遊?還能分國區?是怎麽拿到版號的?


    “雖然條件有點艱苦,不過還是有辦法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給輝夜姬的封鎖牆開個後門的。小學弟你帶著手機連上輝夜姬的主控機房,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任務!”


    燕尋看著手機裏加裝的這款遊戲軟件,眨了眨眼睛。


    昂熱倒是對自家學生的黑客技術很是有自信,拍了拍燕尋的肩膀:“既然芬格爾說這樣能行,那就按他說的做吧。”


    這個帥老頭自打聽了燕尋給他講的故事之後就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激動的像個年輕小夥子,仿佛隻要投身於任何與屠龍有關的事業上就能夠使得這個早已過百歲的老人重返青春。


    燕尋說蛇岐八家與猛鬼眾的時候昂熱含笑點頭,燕尋說王將和橘政宗的時候昂熱含笑點頭,燕尋說源氏三兄妹皇與鬼的時候昂熱挑了挑眉頭依舊含笑點頭,燕尋說赫爾佐格想要讓那位龍族的白王重現世間甚至於想借此竊取白王冠位成為新的龍王的時候……昂熱的眼裏亮的像是要放光。


    當然昂熱也不會就這麽相信燕尋的一麵之詞,所以他選擇先打破輝夜姬的封鎖牆,隻要連通諾瑪,將信息的優勢掌握在手中,昂熱自然能夠從諸多記錄當中分辨出燕尋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不過從那隻偶然漂流過去的海豚上的發現,昂熱已經對東京都附近的海域有所懷疑了,就算不是白王,這海底也睡著某個古老的龍類!


    燕尋迴到源氏重工大廈,直奔輝夜姬的總控機房,但是沿途走到一半就不得不止住腳步。


    在燕尋麵前,層層的鐵壁早已落下,將輝夜姬的主控機房物理意義上的封鎖起來,不容許任何人進入其中。


    燕尋皺著眉頭,聽著工程師的分析:“可能是之前死侍襲擊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問題,從剛才開始總控機房附近的鐵壁就自動鎖死了,不過隻是鎖死了道路,輝夜姬在裏麵沒有影響。”


    “死侍襲擊對源氏重工大廈的損耗還有很多部分沒有維修好,這裏的狀況其實不算什麽大問題,到時候一起修繕一下就好……”


    燕尋盯著這些封堵住輝夜姬總控機房的鐵壁,“真的隻是因為意外受損而出現的故障嗎?”


    正當燕尋準備拔刀出鞘,將這些鐵壁封堵統統斬開的時候,手機裏又傳來了芬格爾的聲音。


    “小師弟,不要著急呀。”


    芬格爾坐在宿舍裏,飛速的操作起來。


    “連上主控機房不代表非要接一根數據線上去,你看,你這wifi不就已經連上了位於主控機房裏麵的貓了嗎?”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為了我的信用卡,師兄拚了命也要幫你們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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