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可是曾經受過傷?”


    聽到這話,荊鯽和荊旗心中同時一凜,眼內的戒備不加掩飾,“你是如何得知的?”


    荊鯽受傷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除了親近之人,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畢竟荊家的後輩,能靠的也隻有荊鯽和荊旗,若是出了事兒,難保外麵的人不會有什麽心思。


    元嬰修士的修為本就升的緩慢,這麽多年來,也能推搪過去,外人隻當他是江郎才盡。


    “二位不必緊張,我生來體質便有些特殊,在這位道友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異常的氣息,這才有此詢問,”路熒緩緩行了一禮,“想必傷勢剛剛恢複,還是要以修整為主,平日裏打坐即可。”


    荊旗看了一眼荊鯽,轉頭看向路熒,“路熒道友於醫道還真是有一手。”


    “道友過譽了,”路熒似是沒有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慢悠悠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這個是我特製的丹藥,”它將其放在了荊鯽的手上,“吃不吃,道友隨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荊鯽趕在荊旗開口之前,將丹藥收起來。


    路熒臉上的笑容不變,風度翩翩的繼續往前走去,順著小路,一路往露寒山上而去,很快便與二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荊鯽···”荊旗喊了一聲。


    “無礙,總歸已經好了,”荊鯽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也不知道路熒來這一出是為了什麽,“你在外最多五十年便要迴來,屆時我會晉階,還得由你看著。”


    “我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荊旗揉了揉腦袋,“算了,還是等你晉階之後再離開吧。”


    “也好,”荊鯽輕聲說了一句。


    已經離開的路熒慢慢走在路上,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左右歪了歪頭,像是在緩解頸肩處的不適,當他沉下臉的那一刻,表情與他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相當違和。


    “終於找到線索了啊···”


    ······


    妖獸森林外,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人影立在樹下的陰影處,低著頭不知在看什麽,風吹起的衣擺,覆上旁邊不知名的野花。


    “大人。”


    “查出來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這人沒有動作,隻接過他遞上來的玉簡。


    “荊鯽,香雪海,莫鬼鬼···嗬,原來是這樣啊,”他抬起頭,露出了如玉般的麵龐,想通了某些事情,整個人散發出愉悅的氣息,嘴角緩緩勾起來,但詭異的是隻有臉皮在動,看起來極其違和。


    他像是反應過來,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沒有自己的東西,就是不方便啊。”


    “莫鬼鬼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雲霓大陸,”身後的侍衛又拿出一枚玉簡,“在風魔崖,傳給了荊旗一封信,之後便沒了消息,身旁有同伴,但還沒有查出是誰。”


    “風魔崖,琳琅秘境,還有那個老東西···”


    男子又恢複了沉默,隨即輕笑,“我一直在奇怪,她為什麽能拿走靈珠,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具骸骨,“好戲,就要開場了!”


    荊州城,城主府內。


    荊鯽手拿著一枚玉簡,低頭沉思。


    那日路熒過來,采了一株青癸之後就離開了,就好像真的隻是路過,自此再也沒有在附近出現過。他給的丹藥也看過很多次,沒有任何問題,還是難得的蘊養類高階丹藥。


    “我聽說逍遙傳了玉簡過來?”荊旗見到門敞開著,直接走進來。


    “嗯,路家包括路熒的所有消息,”荊鯽將玉簡遞給他,“極北之地的雙泉鎮孟家出事之後,便逐漸不能與另外兩家抗衡,正巧天氣變的極寒,普通修士也逐漸不能居住在雙泉鎮,逍遙便帶著普通的修士去到了嶺北城。”


    “嶺北城?”荊旗嘟囔了一句。


    嶺北城位於雙泉鎮與逍遙北部中間的位置,不遠不近,不大不小的吊在那兒,在逍遙掌管的城鎮中,地位比他們荊州城都不如,平日裏存在感極低。


    不過因著極北的變故,倒是熱鬧起來,近些年逍遙派去了不少修士去修整城池,為了容納雙泉鎮的修士,擴了三倍不止。


    “路家本就是嶺北城內的主家,遇到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倒是成了北地三大家族之一,正式的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了,”荊鯽點著玉簡,“而路熒是路家最出色的後輩,目前是元嬰中期。”


    “從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在整個嶺北城內的風評極好,君子端方,溫潤如玉,而且樂善好施,從不藏私,時常會指導城內的修士法術,免費為其診治,偶爾發一些丹藥,”荊鯽迴想著那日見到的路熒,“看上去倒是脾氣不錯。”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荊旗嘟囔著,“你是知道我的,直覺很準。”


    “反正已經上報了逍遙,讓暗衛繼續觀察吧,我再讓下麵加緊些防衛,小心一些便是···”


    “城主!”


    荊鯽的話還未說完,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侍衛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敞開的門,手中拿著一張紅色的紙鶴。


    “進來,”荊鯽皺著眉,紅色紙鶴是逍遙最緊急的消息。


    “城主,這個是剛剛傳來的,您來看看吧,”侍衛將紙鶴遞過去,“逍遙的人緊急送過來的。”


    荊鯽讀過消息,神色更加肅穆。


    “怎麽了?”荊旗看著化成一團火焰的紙鶴,好奇的詢問道,“你臉色不太好,出什麽事兒了?”


    “極北地下挖出了一具屍骨,”荊鯽看著紙鶴燃燒。


    “那裏有屍骨不是很正常嗎?”荊旗鬆了一口氣,“我當什麽事兒呢,你這表情嚴肅的。”


    “有消息傳,那是孟瑩,被鬼鬼殺死的,”荊鯽緊接著說道。


    “憑什麽啊?”荊旗剛要坐下,聽到這話又直起身子,撐在桌子上,“說傳就傳?”


    “屍骨內唯一留下的,是一枚介子空間,被當時在場的孟家人得去,空間內留下了一枚消息玉簡,說是鬼鬼當時在場,”荊鯽看著紙鶴化成灰,抖了抖手指。


    荊旗皺著眉,思索片刻,“無主的東西,向來是誰得到算誰的,鬼鬼現在,頂多也就是被人眼紅罷了。”


    “若是這麽簡單就好了,”荊鯽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什麽意思?”荊旗覷著他的臉色,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出現了,“別磨磨唧唧的了,都跟我說了吧!”


    “這次,是整個玄靈界出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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