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看著遠去的小黑點,收迴了視線,拿出香雪海給的陣法玉簡。


    於打鬥中布陣這種方法流傳已久,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打鬥和布陣哪一樣都是需要集中精力的對待,更何況同時進行,需要的天賦不低。


    首先自然是神識要遠遠強於旁人,其次是學會一心二用。


    這兩點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可不容易。莫鬼鬼剛才試了試一邊練劍,一邊撒下種子形成一個簡易的陣法,不是陣圖歪了一點,就是劍招變了樣,好一陣手忙腳亂。


    這就像一隻手畫圓,一隻手畫正方形,大致的圖案對的,可是線條都變了樣,該方的圓了,該圓的方了。


    莫鬼鬼看著地上扭曲的不行的陣圖,歎了口氣。


    在地上直接布陣,本身就具有難度,以土地為陣盤,以自身為刻刀勾勒出陣圖,在節點上打入靈氣或者安置靈石以代替陣旗,待完成後便會自然的引起天地靈氣匯聚到陣眼,陣法自成。破陣的方法倒是一樣的,隻要攻擊陣眼,達到臨界值便會破壞陣眼處的平衡,自然也就破了這陣。


    嚐試了幾次,莫鬼鬼都不能在施展劍法的同時成功的布下陣,不再急於求成,先專心的在地上布置陣法。


    從最簡單的困陣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布置成功,接下來試著間斷的布置,打鬥中不可能連貫的去畫陣圖,必須得從斷掉的地方再接上去。這又是一大難點,每次使用的靈力大小都不一樣,想要接上去,還是在打鬥中銜接上,難度可想而知。


    等到香雪海和小白小黑迴來的時候,就見到莫鬼鬼不斷地在地上左右亂竄,但看腳步還是很有規律的。


    “鬼鬼這是在幹嘛?”小白伸長了脖子,看著她的腳下。


    香雪海擅長的是煉丹,但陣法也不是完全不會,還是有所了解的,仔細看了許久認出這是最簡單的困陣,但她似乎沒有直接就畫,斷斷續續的。


    “一看就是在布置陣法啊!”香雪海坐在大石頭上,檢查著身上是否還有剛才留下的泥土。


    幾個時辰的消耗,莫鬼鬼的靈氣用了大部分,見到她們迴來停下了手中的事走過去,接過香雪海扔過來的隨身藥園,“你們都種好了?”


    “差不多啦!可累死我了。”小白躺在小黑的身上,懶洋洋地說道。


    “哼,你累?我替小黑委屈。”香雪海嘴角抽了抽,這小狐狸隻幹了一件事,就是動動嘴皮子,指使著小黑將種子種到地裏,比她還要懶,好歹她還動了動手,掐了幾個小法決,給地裏澆了點水。


    “那我還找種子嘛,哪塊種什麽,最後還不是我安排的啊,好費腦子的。”小狐狸眼珠亂轉,兩隻小爪子抓在一起。


    香雪海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不管它,“徒弟你剛才學的怎麽樣?我在陣法上不是很擅長,也幫不到你什麽,實在不行出去之後問問鄧毅那老狐狸,他坑了我那麽多次,怎麽也得迴報一下。”


    “還好,這些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多試試看。”莫鬼鬼拿起一個小狐狸旁邊靈果,吃著還挺甜的,一看就是靈氣充沛的地方種的。


    “嗯,你自己有數就好,”香雪海翹著腿,“你現在應該不剩多少靈氣,正好練習一下樂器,不要加靈氣,單純的演奏,這幾年要把基礎補足,各種樂器都能熟練。”


    “好,”莫鬼鬼趕緊咽下嘴裏的食物,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把琵琶,是在坊市裏買的單純的樂器。


    “先彈一首你最熟練的。”香雪海伸手拉起小狐狸,“坐起來好好聽!”


    莫鬼鬼看了她們一眼,擺好姿勢,想了想彈奏了一首《琵琶語》,這也是琵琶的入門曲子。


    淒清婉轉的曲調在莫鬼鬼的手裏緩緩流出,彈得極為流暢。


    一曲終了,小白很給麵子的鼓掌,“好聽好聽!”


    香雪海沒有說什麽,接過她的琵琶,同樣的曲子從她手裏彈出,莫鬼鬼隻驚訝了一瞬,便沉浸在歌曲中,明顯的沒有施加任何靈氣,可就是讓人如臨其境。


    一曲終了,莫鬼鬼仔細的迴想著。


    小狐狸這迴發自內心的鼓掌,它還是第一次聽見香雪海彈琴,真好聽!


    “感受到區別了嗎?每一首曲子都是有情的,等你哪天能真正的理解到其中的含義,才算是到了音義的境地。當然,你接觸的時間還少,這些暫時不急,先給我好好的彈幾年,把你之前沒學的基礎都補迴來。”香雪海將琵琶遞給她,“練一兩個時辰,迴去打坐,然後你還能有時間休息休息。”


    “是,師父。”莫鬼鬼接過來,看著香雪海迴去了自己的小屋。


    “鬼鬼你還要彈嗎?”小狐狸跳到她的腿上。


    “是啊,沒聽師父說嘛。”莫鬼鬼摸著它的頭,看著驟然黑下去的天,“明天我調整一下時間,今天你們晚睡一會兒。”


    “沒事兒啊,我怎麽都能睡,就是問你要不要我們陪著你。”小白的手輕輕勾了一下琵琶弦,很快縮迴來,生怕弄壞了。


    “不用啦,你們迴去吧。”莫鬼鬼抱著它,放到小黑的頭上,“你們快迴去。”


    小黑不明白小狐狸要幹什麽,但看懂了莫鬼鬼的意圖,天黑要睡覺了,揮著翅膀載著小白迴了它們的樹,將它放到樹下自己就上去了,隱約聽見陣陣的曲子,伴它一起慢慢的入睡。


    莫鬼鬼獨自一人練了兩個時辰,收起琵琶。


    沒了香雪海和小狐狸的嘰嘰喳喳在耳邊,這裏顯得空蕩蕩的,寂靜無聲。老青牛趴在水潭邊上的巨石下麵,閉著眼睛,好像一直都在睡覺。


    第一天就這麽過去,時間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難熬,若是能照著這個練下去,出去之後必定能夠脫胎換骨,就當是積累自己吧。


    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母親,她的身體不好,這些年她搜羅來的東西也不少,就等著迴去給她,也不知道這些年沒見,過得怎麽樣。每次發傳音符她都說很好,不必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了臨走時母親送的竹節,還是拿走時的樣子,黃褐色和深綠色相間,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笛子,也能是一個念想。


    “你這竹子是哪裏來的?”


    後麵傳來熟悉的聲音,莫鬼鬼轉過頭,嚇了一跳。


    “師父,”低頭看了一眼手裏不太好看的竹子,“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得到很多年了,怎麽動它都沒反應。”


    “能不能給我看看,”香雪海接過莫鬼鬼給的竹子,仔細打量,眼裏泛出驚喜,“竟然是真的,太好了,這真是命中注定的!”


    莫鬼鬼探出頭看著竹子,“師父您知道這是什麽竹子嗎?”


    “自然知道,龜甲竹聽說過嗎?”香雪海見她目露迷茫,也不意外,“你沒聽說過是正常的,這竹子早就已經絕跡了,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這界麵剛剛被發現的時候才有那麽幾株,後來被人采摘走,卻發現怎麽都繁殖不了,隻有一個人移植了點土壤,才成活下來,可是一年比一年矮小,最後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絕跡,僅存的竹子被炒成了天價,可之後還是再也沒聽說過這竹子的消息了。”


    “我這麽跟你說吧,這竹子如果不是沒有攻擊力,再添點材料做你的本命武器都綽綽有餘了,至少也是個靈器,珍貴的很!”


    “那它到底有什麽用啊?”莫鬼鬼挑起眉頭,沒想到這竹子大有來頭。


    “安魂!”香雪海看著她,眼睛裏滿是激動,“隻要有了這竹子,相當於你永遠不會走火入魔,進階的時候尤為重要,相當於吃了一顆固神丹!如果這竹子做成笛子,是能引魂的,在鬼修的地界相當於多了一張護身符,而且最主要的是,魂體可以棲身於竹子內,維持自身的靈氣。”


    “那您現在是元嬰之體,也可以嗎?那豈不是在竹子裏可以修煉?”莫鬼鬼驚喜道,香雪海之所以困在這兒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參透這個空間碎片的奧義,但受限於元嬰之體,不能自己打坐恢複靈力,動用靈力之後隻能服用丹藥補充。


    每次都用丹藥,必然會累積丹毒,她現在被困在這兒,手裏沒有解毒的材料,若是服用的太狠會傷到根本,嚴重的出去之後修為難以寸進,所以隻能每天吃一次,在可控的範圍內,盡量減小傷害。可即便是這樣小心的控製,五十多年下來,也早已受到損害。


    香雪海這才急於喚迴伽倻琴,將莫鬼鬼也拉到了這裏,蓋因可以將丹毒引出一部分至本命靈寶裏,出去之後不至於拖太多的後腿。本就因為在這耽誤了將近百年,出去之後再因為丹毒的危害修為停滯,就不止落後百年這麽簡單的了。


    “那是自然,看來老天不想讓我們在這兒待這麽多年!”


    香雪海語氣裏充滿了興奮,有了莫鬼鬼的這竹子,她就能夠棲身於此,以此為媒介吸收靈力,不受丹毒的困擾!出去之日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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