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門口準備上轎的蘇木君,身形突然頓了一下,眸光瞥向某處漆黑,感受著那道身影離開,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


    正當百裏纖疑惑要出聲詢問時,蘇木君已經彎腰進入了轎子。


    百裏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蘇木君剛才看的地方,一片漆黑茫茫後是若隱若現的宏偉宮牆,什麽也沒有,不過……


    蘇木君側頭的一瞬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一閃即逝的波動,原本他以為是自己敏感了,現在看來,隻怕確實有人一直跟在蘇木君身後,此時突然離開,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在百裏纖迴了自己的轎子,蘇木君所在轎子被抬起時,鳳夜閃身進了轎子裏。


    “主子,這個時候那歸龍吟衛離開,隻怕是楚皇發現了什麽,要不要……”


    鳳夜的話沒說全,不過眼底的殺意足以讓人看明白他的意思,蘇木君不甚在意的看著各方傳來的情報,慢悠悠的開口。


    “不必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天了,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做什麽,隨他去。”


    以楚皇的心智思慮,若是知道這一件件事情背後都有她的身影,定然是不會放任著她禍亂朝綱,否則當初賜婚時也不會將她賜給無法繼承皇位的楚雲月。


    帝王的忌諱從來不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因為懷疑擔憂,就將她賜給楚雲月,用枷鎖牽絆住她的手腳,讓她就算有野心也無法真正擾亂朝綱。


    現在楚雲月不殘了,也成為最佳繼位人的人選,楚皇隻怕不僅要後悔將她賜婚於楚雲月,在猜到一些事情後,隻怕是要動殺念的。


    之所以不讓鳳夜去暗殺以絕後患,不過是懶得動手,因為楚皇若是要對付她,隻會在背地裏,而且等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也勢必是將死之時,那麽最終動手的重任最大的可能是托付給楚雲月。


    以楚雲月的心智,就算忌諱,也不會傻到現在就與她為敵……


    第二天一早,按照約定,楚雲月出了宮和蘇木君匯合,一同去了仙雲居。


    而此時的仙雲居已經被三千狼騎衛團團包圍,大廳裏的客人一個個人心惶惶後悔不已,早知道還沒消停,他們就算嘴饞也不在這多事之秋出來用膳了……


    “公子……不好了,狼騎衛圍了仙雲居,隻怕是清寧先生的蹤跡暴露了……”


    掌櫃紅三急匆匆跑入三樓的一間房間中,小聲的稟報道。


    此時正在房間中與主子商議事情的清寧聽言,站起身平靜的看著麵前端坐的男子。


    “主子,狼騎衛圍而不入,隻怕是在等人,如此看來他們應該已經準確掌握了我的行蹤,想要避開是不可能了,屬下這就去別的房間做好準備。”


    說到這裏,清寧看向了紅三,鎮定的交待道:“你也去做好準備,最後隻怕會牽連仙雲居,就算這裏暴露了,也決不能讓朝廷的人知道我們背後的主子在這仙雲居裏。”


    好在楚文瑾逼宮的事情發生的突然,這仙雲居有不少住宿的客人,並非主子一個,所以隻要他們不露出破綻,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背後的主子就在這仙雲居裏!


    紅三聽言立即就明白了清寧的意思,隻要他們自己不亂不暴露,朝廷的人肯定不會懷疑到公子的身上,隻要公子無事,那麽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好,屬下這就去做好準備。”


    紅三看了端坐在那沒出聲的白衣公子一眼,快速離開了房間,好在他做事一直謹慎,仙雲居裏除了他身邊跟著的一個心腹知道公子的身份外,其餘人什麽都不知道。


    白衣男子凝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清寧見此,突然覺得事情好似遠遠超乎了自己所想,心下突然有了一絲不安。


    “主子,是否有什麽不對?”


    白衣男子淡然道:“從昨日天明楚文瑾逼宮被抓一事爆發,永益王府所有人被抓入獄,唯有一名謀士失蹤不見,如此大的事情楚雲月卻一直沒有派人在城內搜查甚至通緝,隻是一直未開城門,今日狼騎衛突然圍了仙雲居,你覺得這其中真的隻是掌握了你的蹤跡這麽簡單?”


    清淺的低問帶著幾分風輕雲淡,又似是秋冬之夜蕭條冰涼的夜風,繾卷著莫名而複雜的氣息。


    清寧頓時唿吸一凝,那張極為普通卻寧靜平和的臉卻第一次出現了一抹沉重,關心則亂,他竟然把如此明顯的疑點給忽略了。


    事情發生至今已經兩天一夜,楚雲月既然能策反楚文瑾就一定能知道他的重要性,這麽一個心思計謀都高人一等的謀士放走了,那可就是縱虎歸山。


    楚雲月不但沒有派人大肆搜查,竟然連一張通緝令也未貼出,簡直詭異。


    若非城門關著,盤查嚴密,他也不會在城內逗留,如今狼騎衛突然圍了仙雲居卻沒有第一時間闖進來,顯然是知道他在這裏麵,可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若是楚雲月早就知道他在仙雲居,所以才沒有派人搜查抓捕,那麽為何今日卻圍而不入?


    若是楚雲月早知道他在仙雲居,那麽細細想來足以讓人懷疑楚雲月是否已經知道仙雲居的來曆,甚至是否已經知道他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那麽……


    清寧看向自家主子,心下越發凝重起來,實在不敢去想腦海中突然跳出的可能性。


    若是……若是楚雲月已經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就為了現在的甕中捉鱉,那麽主子可就危險了……


    “也許……也許是我們多想了……”饒是滿腹心計的清寧,此時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隨即說:“屬下先出去按原計劃進行,若是……若是最後不幸牽連到了主子,屬下等一定拚死護主子離開!”


    盡管想不透自己何處露了馬腳,甚至有可能連主子也暴露了,但現在已經不是可以細想的時候,隻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最壞的結果……


    然而,事情往往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當清寧和紅三一切準備妥當後,蘇木君和楚雲月也出現在了仙雲居門口。


    站在窗邊等待的白衣男子在見到那抹紫衣倩影時,怔愣了一瞬後突然笑了,清明的茶眼眸中卻暈染出一抹細微的複雜。


    “怎麽會是那個女人!”身後的深衣男子眼底瞬間翻騰起一抹怒火:“是她出賣了主子?!”


    “我從未與她說過什麽,又何來出賣。”


    白衣男子的神已經恢複了一片平靜淡然,轉身迴了桌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拿起茶盤裏的杯子一一擺放,熱騰騰的花茶衝泡而入。


    那擺放在桌子上的三杯茶水安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去通知清寧和紅三不必隱藏了。”一切也不過是多此一舉而已。


    身後的深衣男子眉頭緊鎖,最終還是聽命行事。


    深衣男子走到樓道上的時候,與迎麵而來的蘇木君和楚文瑾撞了個正著,眼底頓時殺意盡顯,手第一時間握上了劍把,最終卻理智的沒有拔出劍,在少女明媚卻邪肆的笑容中憤憤離開。


    楚雲月見此,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深衣男子一眼,就迴眸看向前方不遠處大開的房間,也沒詢問蘇木君,就朝著那房間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房門口,就看到寬闊的房間中擺設雅致清新,一張小圓桌旁安靜的坐著一名白衣男子,見他們出現也不意外,反而帶起一抹溫潤如玉的笑意。


    “過來坐。”


    柔和溫淡的嗓音很平靜,就如同等待客人的主人一般,絲毫沒有一點陷入危險之人該有的表現。


    蘇木君微微挑眉,眼底卷起一抹讚賞,含笑的走了過去。


    一旁的楚雲月見此,細細打量了白衣男子一瞬,約莫二十歲的年紀,俊美白皙的五官帶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淡然柔和,猶如墨汁淺淺暈染的眉不濃不淡勾勒出柔軟的弧度,那如暖玉般柔軟的笑意不像楚文清偽裝的溫和,不像楚文瑾刻意的溫柔,是一種自骨子裏透出來的柔和與淡然。


    一雙清明的茶眼眸暈染著一股風輕雲淡的平和,整個人氣息寧靜沉澱,給人一種榮寵不驚的大氣,讓人一眼就能被這份特殊的氣質所吸引。


    楚雲月微微愣了一瞬,沒想到最後真正的幕後黑手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當真讓人出乎意料的同時又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欣賞。


    寧文風似有所感的抬眸看向楚雲月,茶的眸底同樣浮現一抹欣賞之意,含笑道:“皇玄孫運籌帷幄的手段讓在下不得不佩服。”


    楚雲月緩步上前落座,看著眼前擺放的茶水,抬眸清冷的說:“在你的事情上,本殿並不算運籌帷幄。”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淳瑜一手經手,若非有淳瑜在,他甚至不知道清寧背後還有主子,更不會這麽快就知道背後真正操控皇室紛爭的人,竟然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又氣質奇特的男子。


    寧文風聽言,將目光落在了蘇木君的身上,失笑出聲:“沒想到一直出現在匯報中令人忌憚的淳瑜郡主,冥冥中早已與我見了麵。”


    在看到蘇木君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甚至還是和楚雲月一同出現,寧文風心中不僅能確定此事是針對自己,也確定了蘇木君的身份。


    能和楚雲月有著關係的女子,除了淳瑜郡主,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蘇木君輕輕一笑:“我也沒想到寧公子會有著這樣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份,智謀無雙的謀士清寧先生背後真正的主子,閑王的嫡孫,楚文風。”


    蘇木君在知道清寧背後的主子是寧文風時,就讓人細細查了楚文風的身份,這才得知他竟然是當年被楚皇趕出皇城的閑王後代。


    當年閑王擁兵自重預要逼宮造反,被楚皇發現及時製止後直接收迴了所有的兵權,賜了一塊苦寒之地作為封地,就被趕出了瀝陽城,雖然沒有從族譜裏除名,卻也被下令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入京。


    昨夜在牢中給楚文瑾看的短片,關於原身死後的一些發展不過是她根據查到的這些事情幻化出來的,並非是原身的記憶。


    否則若是原身知道最後是誰推翻了楚文瑾,她也不會在見到楚文風的時候不知道他就是幕後之人。


    蘇木君說的隨意,楚文風和楚雲月兩人卻因為她的話語微微一愣。


    前者是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掌握的如此清楚詳細,後者是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份。


    那個幾乎被皇室遺忘的閑王,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閑王的嫡孫!


    楚雲月怔愣後反倒覺得如此就說的通楚文風為何會謀劃這麽一個驚天陰謀,一步步算計籌謀,這是要奪迴屬於閑王一脈的一切……


    明白了楚文風的身份後,楚雲月的注意力就放在了身邊談笑風生笑容邪氣的女子身上,比起楚文風的處心積慮,他更震動於蘇木君的手腕能力。


    楚文風隱藏如此之深就是他都沒有半分察覺,蘇木君不僅將幕後存在的人找到,還將對方探查的一清二楚,這樣的手段實力實在叫人驚心。


    被一語道出了身份,楚文風隻微微一愣後就笑了,清明的茶眼眸欣賞的看著蘇木君。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有趣,第二次見到你我卻覺得你神秘,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你又給了我一個全新的感覺,危險而讓人心動。”


    蘇木君不置可否的邪邪一笑:“還算貼近的感覺。”


    楚文風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笑容明媚卻異常邪肆的女子,心中閃過一抹複雜,這樣的美好,始終是有緣無分……


    眸光微轉,視線落在同樣看著蘇木君的楚雲月身上,出於男人的敏銳和直覺,楚文風一眼就從楚雲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感情。


    對此並覺得奇怪,蘇木君這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吸引力的女子,很少有人能逃過她的魅力,楚雲月會愛上蘇木君隻會給他一種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


    不過……


    “這樣吸引人的女子,皇玄孫可要牢牢抓住才好,一個身份可是拴不住她的。”


    別有深意的輕笑讓楚雲月的身軀幾不可見的僵了僵,隻是這份僵硬來得快去的也快根本讓人來不及捕捉。


    楚雲月清冷的迴視楚文風,隻覺此刻他臉上風輕雲淡的笑容充斥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淡涼的鳳目一冷,冷漠的迴了一句。


    “連身份都沒有的人,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


    清寧和紅三尾隨寒血走進來時,就聽到了楚雲月的話語,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可是在看到蘇木君時,驟然恢複了一片凝重驚異。


    主子當真暴露了,而且發現這一切的竟然還是一個女子!


    更讓清寧想不到的是,寒血口裏出賣主子的女人竟然會是蘇木君!


    “在下實在不知何處漏了破綻,還請郡主指點。”清寧神平靜寧和的盯著蘇木君,身軀卻下意識的緊繃僵硬,顯然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再保持絕對的平靜和冷靜。


    蘇木君似笑非笑的看向麵僵硬的清寧,遐意道:“並非是你露出了破綻,而是,你們不該來招惹我。”


    若是不來招惹她,就不會出現這個世界不存在的先進儀器,清寧也就不會被追蹤監控,自然就不會被監控儀探查到他與寧文風聯係,也就不會讓寧文風暴露。


    一旦沒有她的插手參與,就算楚雲月再厲害,想要發現寧文風這隻匍匐的猛虎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何況若是沒有她,也就沒有楚雲月,而寧文風也能如上一世般成功坐上那把龍椅了。


    清寧聽不明白蘇木君話語裏的意思,不過她那句不該招惹他卻明白了,想到自己派人去刺殺她,心下越發覺得這郡主邪性詭異。


    “我們並沒有成功。”清寧就事論事道:“況且郡主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而事實證明,這一年來一樁樁事件郡主都參與了對嗎?”


    當初會刺殺她就是因為懷疑她有問題,現在事實的結果隻是證明了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蘇木君邪詭的笑了笑,抬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什麽也未說,顯然是默認了清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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