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撲麵而來,陸知淵渾身僵硬,錯愕地看著懷裏的顧瓷,緊隨而來的黎江,抽出鐵棍砸過去,就在小銅像要砸到顧瓷時,肖恩被鐵棍砸到手腕,銅像脫落,他也摔到一旁。


    黎江立刻通知了安保團隊。


    “顧瓷?”陸知淵迴過神來,臉色鐵青,可他還沒來得及罵,顧瓷一把抱住他,喊著他的名字哭出聲來,“陸知淵,我好想你。”


    陸知淵,“……”


    思念和傷心席卷而來,她好像做了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在抱住他的這一刻,這場噩夢終於醒了。


    她瘋了六年,想了他六年。


    陸知淵清楚地聽到顧瓷說想他,喃喃自語,“今天是什麽好日子?”


    “顧瓷,你怎麽來了?”肖恩也沒想到顧瓷會來,且擋在陸知淵身前,驚愕又嫉妒,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陸知淵看了肖恩一眼,不知想到什麽,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裏掠過一抹陰鷙,轉瞬即逝,他笑得慵懶而恣意,“顧瓷,再說一遍。”


    顧瓷定定地看著他,二十歲的陸知淵,少年意氣,風華絕代,狂傲又耀眼,她眼底是深濃的思念和眷戀,“陸知淵,我好想你。”


    陸知淵,“……”


    他沒幻聽,竟是真的。


    陸知淵抬手,捂住她的額頭,困惑極了,“沒發燒啊。”


    肖恩想要去拉顧瓷,陸知淵眼明手快,單手抱起顧瓷,護在身後,常年鍛煉的賽車運動員,臂力驚人,還不合時宜地閃過一個念頭。


    顧瓷的腰,真細!


    “顧瓷,我是肖恩,你還記得嗎?”肖恩急切地看著她,今年高校舉辦的賽車場上,肖恩對顧瓷一見鍾情,表白數次被拒。


    顧瓷總算知道,上輩子陸知淵奪冠後,為什麽和肖恩打架了。


    上輩子,陸知淵奪冠後和肖恩發生衝突,被肖恩砸到頭,她坐牢五年,陸知淵也昏迷了五年,婚後她問過陸知淵,為什麽和肖恩打架,陸知淵竟忌諱莫深,不願提起。


    原來,是為了保護她!


    “滾!”顧瓷厭惡地皺眉,言簡意賅。肖恩一驚,也猜到顧瓷聽到他的話,慌忙解釋,“那是我的玩笑話……”


    “黎江!”陸知淵沉怒,在旁邊吃瓜的黎江,迅速帶人把肖恩和幾名賽車手帶出休息室,顧子遇倚在門口,見黎江看過來,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黎江腳一軟,差點給他跪下,這小萌娃笑起來,為什麽這麽嚇人?


    “黎叔叔,好久不見啊。”顧子遇聲音稚嫩而天真。


    黎江一頭霧水,“小少爺,我們……認識?”


    顧子遇笑而不語,安保們拉著罵罵咧咧的肖恩等人離去,顧子遇勾勾手指,黎江很乖巧地蹲下來,“怎麽了?”


    “那個叫肖恩的……打斷他的腿。”顧子遇用最人畜無害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就是這肖恩,讓他爸上輩子昏迷了五年。


    若不然,媽媽也不會在牢裏受苦。


    “這……不好吧?”黎江猶豫,這特麽是一個孩子該說的話?寶寶,你看起來又瘦又小又萌,殺氣這麽重嗎?


    “你在質疑我?”顧子遇眯起那雙多情風流的桃花眼。


    “我……不敢!”黎江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在一個六歲的萌娃麵前認慫。


    *


    顧瓷急切地想要把所有事情告訴陸知淵,可這個念頭一想起來,她的心髒就像被一隻手狠狠地拽住,窒息般的疼痛。


    “顧瓷?”陸知淵臉色未變,似要心肌梗塞,陸知淵擁著她,一手按在她的後背,“深唿吸,別緊張,有我在。”


    溫暖而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顧瓷眼底全是陸知淵,她死死地抓著他的手,幾乎在他的手腕上抓出一道紅痕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為什麽?


    為什麽她不能把一切都告訴陸知淵?


    陸知淵打橫抱起她,大步離開,黎江看到陸知淵抱著顧瓷出來,非常意外,慌忙提醒他,“三少,頒獎典禮馬上就開始了。”


    陸知淵宛若沒聽到,抱著顧瓷上頂樓,顧子遇緊隨其後,媽媽怎麽了?


    黎江無奈,隻好跟上去,顧瓷果然比奪冠重要。


    顧子遇如隱形人似的,安靜無聲,一直到陸知淵發現了他,顧子遇見他的目光看過來,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又軟又萌。


    爸爸和他說的一句話,會是什麽?


    他該怎麽和爸爸打招唿?


    可陸知淵對孩子無感,再軟萌也不喜歡,以為是黎江帶來的小孩,看了一眼就專注地看著顧瓷,顧子遇第一次見到爸爸,腹稿都打了無數遍,第一句話要說什麽,斟酌多時,沒想到爸爸竟無視了他。


    顧子遇陰鬱地沉思,是他笑得不夠甜嗎?


    是他不可愛嗎?


    環球體育中心東側有一處78層樓的大廈,頂樓是陸知淵的家,顧瓷一路上心率失控,極其痛苦,醫生也查不出什麽問題。


    陸知淵目光一沉,“黎江,備車,去醫院。”


    “是!”


    顧瓷拉住他的手,隻要放棄告訴陸知淵真相,她就不會感覺到痛苦,顧瓷仰頭看著他,輕聲說,“我緩過來了。”


    “你有心髒病,我怎麽不知道?”陸知淵語氣不善,顧瓷卻貪婪地看著他年少時的容顏,張揚不羈的陸知淵,是她心中的隱痛。


    顧瓷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沒有心髒病,隻是一時跑太急很難受。”


    陸知淵鬆了口氣,緊接著態度惡劣地懟她,“跑那麽急做什麽,要投胎嗎?”


    顧子遇眯起眼睛,掠過一抹暗色,“……”


    在他心裏,誰敢對媽媽說一句重話,就是他的仇人,哪怕是他爸爸。陸知淵在顧子遇心裏的印象分瞬間跌到穀底。


    顧瓷輕笑,眼睛微紅,這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態度,果真是她的死對頭,其實也不怪她看不出陸知淵暗戀她。


    因為他在她麵前,大少爺脾氣從不收斂。


    陸知淵從冰箱裏拿出一罐櫻桃汁丟給顧瓷,顧瓷詫異,這是她愛喝的牌子,可陸知淵是運動員,戒糖戒果汁,冰箱裏卻常備著她愛喝的櫻桃汁,哪怕她從未來過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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