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扯了一通,容若發現江城還沒有要說走的意思,不禁發自肺腑的納悶了。


    俗話說洞房小登科,人生四大事之一,作為新郎官的江城該滿心滿腦洞房裏的新娘子才對,在這兒和她扯什麽皮啊。


    看著江城談笑風生的眉眼,容若忽然靈光一閃,莫不是為了躲酒?


    容若悄沒聲息的給了綠雀一個眼神,明麵上是讓她退後一點,不過綠雀已經心領神會,大概還是要去看看戰如歌和清王是不是一同迴去了。


    等綠雀離開,江城笑道:“你明知我故意躲避卻不猜穿,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容若頭頂冒出個大大的問號,善良兩個字放在她身上似乎有點不妥當吧,而且她還真不喜歡,搞的好像當代聖母一樣。


    “我懂我懂,喝醉了不好辦事嘛。”


    江城笑容一僵:“……”


    容若摸摸鼻子:“那啥,要不然我給你掩護一下,別人若是問起,我就說你醉了找個地方醒酒,你先迴洞房?”


    “讓公主久等,畢竟也不好嘛。”


    容若覺得自己真的從來沒有這麽善解人意過,朋友一場,好歹江城也幫過她不少,容若認了。


    “容姑娘焉知我是躲酒不是躲人?”江城溫潤的語氣一出,人已經側過身。


    容若瞧不真切,幹笑道:“那你總不至於是躲公主吧,嗬嗬嗬……”


    “若我說是呢?”


    容若:“……”麻痹她能說啥,這些事為什麽要告訴她,她就是來探個敵情而已,


    腦子裏也不知怎麽的,忽然出現了眸雙冷沉沉的黑眸,那日盯著她問:“你很在意那個江城?”


    容若手指頭往眉尾骨的方向揮了一下,仿佛那裏落了冷汗。


    “呃……公主身份貴重,年輕貌美,得此佳妻,我還沒來得及恭賀呢。”


    江城微微一笑:“你剛才說過了。”


    “嗯?”容若眨了眨眼。


    “你說過恭喜了。”江城的聲音像是秋風,輕輕拂來,仿佛帶來秋天的涼意。


    隻是他的臉落滿夜色,月色淺淺勾勒出一個輪廓,瞧不真切上麵的神色。


    容若也聽出了這裏麵的意興闌珊,隻是並沒有太多興趣過問人家的感情生活,說白了,不管江城是否願意,已成定局。


    這件事裏,或許江城有無奈和委屈的地方,但是成年人的生活沒有容易兩個字,他接受了,就隻有走到底。


    說容若冷眼旁觀也好,容若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之後容若就是就公主府的建築物隨便聊了一通,沒有再躲人這件事上繼續。


    江城黑眸似有暗光,波瀾乍起,隻是很快歸於平靜,嘴角一抹笑容,不失溫雅:“有人來找你了。”


    容若疑惑的轉身,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離她不遠處,好像踏著月色而來,周身鍍了一層風華,青色王爺袍衣角翩然,整個人清雋風流,妖孽無邊。


    容若臉上自然而然勾起一抹笑容,眼睛越發的亮,好像星辰都入綴在裏麵。


    “去吧。”江城含笑,睫毛半垂,蓋住的眼簾後,是有些暗淡的光芒。


    容若偏頭看了他一眼:“雖然這麽說有些逾矩,不過外麵風大,江大哥酒醒了,還是早點迴去吧。”


    “嗯,我曉得。”


    容若提醒到這裏,就沒有再多說什麽,朝著前麵的男人走過去。


    還沒到麵前,嘴角勾著興味的笑容,眉眼飛揚,具是狡黠流轉:“王爺您親自來接我,我的臉可真大。”


    “你今天才知道臉大?”慕北辰黑眸清冷,略抬眸看了江城那邊一眼。


    江城對著慕北辰遠遠拱了拱手,慕北辰淡淡收迴視線。


    容若撇嘴,想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句好話,是真的難啊。


    “綠雀還沒迴來。”看慕北辰往她背後看,她以為是看綠雀不在,解釋道:“我們過來時看到青蓮池邊確實有兩個人,不過不確定是誰,然後就遇到江太醫了。”


    “後來我讓綠雀一個人去查探,估計快迴來了。”


    “不過,王爺你是從酒席出來的,是否看到戰小姐迴去?”


    慕北辰搖首:“宮中傳來消息。”


    容若一驚:“王爺現在要進宮?”


    今日公主出嫁,天大的喜事,皇帝卻連夜招人入宮,除非出了大事,否則一定不會這麽著急。


    想到這裏,容若眉頭一皺:“難道是西北那邊出了變故。”


    慕北辰看她一眼,負手前行:“還不確定,等會兒你先隨綠雀和七見迴王府。”


    “好。”容若不是個矯情的人,隻會在分寸之內才會故意和慕北辰耍性子。


    所以兩個人走到前麵分叉路口,慕北辰就一人先離開公主府。


    容若站在原地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慕北辰剛才找她,就是為了跟她交代一下他的去處?


    酒席也懶得迴去了,反正認識的人沒兩個,幹脆找了個地方坐著,等綠雀過來和她匯合,然後再一同迴府。


    一個人也不擔心,除了公主府的護衛周全外,還因為她知道七見一直在暗中追隨,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地方。


    打從綠雀受傷後,七見跟著她開始,就是綠雀傷好了,慕北辰也沒另外派七見去別處,自然而然的,七見就算是跟著容若了。


    用鳳梧的話來說,這也是個心機男,知道討好姑娘比王爺本人還有用!


    容若坐在那裏想了很多,主要是關於先前和慕北辰討論的關於那個神秘男和前朝大和及聖元公主的關係,還有這次西北的戰爭,容若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肯定神秘男和大和有關,但是若那樣的話,那個紅衣女子和天心呢?


    聖元公主真的沒有後人嗎?


    天心和紅衣女子是聖元公主侍女的後人?


    若神秘男子是大和皇室後裔,為什麽取不走那犴族的東西。


    還有,那東西倒是在容若手上了,一個撥浪鼓而已,確定不是紅衣女子拿來開玩笑的嗎?


    另外,紅衣女子和天心是不是一個人?


    問題太多,容若的腦袋快要炸掉了。


    這個時候,一抹黑影擋在她頭上,容若沒好氣的抬起頭,難怪鼻子不舒服,果然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眼睛一眯,嘴角一勾,麵部表情堪稱完美:“公主府這麽大哪兒都能遇到端王妃,難道你是聞著味兒來的?”


    這是諷刺她是狗?劉斯緲臉一黑,眼中閃過幾分怨毒。


    “放肆!你一介賤命,居然敢對王妃不敬。”


    能不能換個詞,‘放肆’兩個字都聽膩了。


    容若掏了掏耳朵,拍了拍裙子站起來,顯得有些吊兒郎當道:“端王妃吉祥,端王妃告退,地方就讓給您咧,不客氣。”


    劉斯緲見她果真轉身就走,沉著語調道:“等一下。”


    容若挑了挑眉頭,你說等一下就等一下,你以為這裏是端王府啊?


    所以,容若根本沒有停頓的直接往前走,卻見兩道黑影一閃,攔住了她的去路。


    容若抱膝道:“端王妃這是什麽意思啊?”


    “本妃有幾個問題,問完你就可以離開。”這是公主府,劉斯緲確實不會如何。


    容若抬了抬眉頭:“沒興趣。”


    “端王妃沒人等可能不了解,我家王爺還等著人家呢,他不是有耐心的人哦。”


    每次聽到容若賤兮兮的說出‘我家王爺’四個字,劉斯緲就覺得怒從心中起,附帶著濃濃的嫉妒。


    她抿著唇,冷冷道:“皇上急招,靜王如今已經進宮,如何等你。”


    容若笑了:“原來端王妃知道啊,那你就是故意的了。”她挑起一縷頭發,笑眯眯道:“看來端王妃果真很關注我家王爺嘛。”


    “容若!”劉斯緲咬著牙齒,那口氣明顯恨的牙癢癢。


    旁邊的侍女一個挺身,想要在劉斯緲麵前表現一下,抬手就要扇容若巴掌。


    容若感覺暗中隱隱有氣息浮動,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能搞定,抬眸露出一雙黑亮的眸子,裏麵光芒大盛,猶如被冷月洗練過,沁涼發寒,驚的那個抬手揮過來的侍女怔住了,那個手掌就遲遲揮不下去。


    “姑娘,提醒你一句,還想要你的爪子的話,最好乖乖收迴去。”


    容若不說還好,說了這句話,侍女感覺受到了無比的侮辱,又因為仗著端王府的勢,不過一個卑賤女子,就是得了靜王的青睞又如何,還不是讓靜王解除了婚約!


    侍女忽略那雙眼睛帶給自己震懾人心的寒顫,猛的揮了出去。


    這一巴掌,不止是為了在劉斯緲麵前露臉,同樣是出自侍女的嫉妒憎惡,沒錯,同樣都是低賤的人生,憑什麽這個女人能得靜王青睞,可以飛上枝頭。


    容若不閃不躲,就在七見猶豫是否要出手,雖然容若剛才示意他別動,但是真的讓她被打了,迴頭王爺知道了,會不會把他打迴暗衛營,這輩子都出不來。


    他可沒忘記,白羽現在還在暗衛營裏水深苦熱中呢。


    隻是,就在七見準備騰飛而出的那一刻,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侍女發出來的。


    她捧著自己頃刻間冒出血泡的手,疼的大喊大叫:“王妃救命啊,王妃救救奴婢……是她,她用了妖法……”


    容若甩了甩手腕,手中的紙包飄落地上,神色沒變過,嘴角噙著淡笑:“嘖,無能的人,總喜歡用妖法解釋。”


    七見吞了口口水。


    呃……


    這個王妃,好像有點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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