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卿是紈絝子弟,但身邊的暗衛也不少,所以看出來這人的功夫絕對出自暗衛營。


    他隻是脖子上被劃了一條小口子,那並不是他閃的快,而是這個女人受藥物影響出手遲鈍了,否則……


    秦克卿後背竄上一層涼意,使得他更加惱怒,一把掐住綠雀的脖子,讓她唿吸困難。


    看著,秦克卿發現了問題,拇指慢慢摩挲到耳邊,一把掀開那張麵具。


    麵具下,一張臉龐年輕清秀,冷若冰霜,卻受著藥物折磨,而使得臉上一片潮紅,但是眼底濃墨翻滾,殺意很濃。


    “是你。”秦克卿眯起眼,隨後冷笑道:“你們居然敢耍我!”


    秦克卿狠狠的甩出去,一腳踩在綠雀的身體上,本來止血的傷口破裂,鮮血又泊泊而出,很快染紅了身邊的地板。


    秦克卿腳尖挑起,又是一腳,綠雀撞到牆上的身體慢慢往下滑,他怒道:“賤人!慕北辰的女人在哪裏?”


    綠雀垂著腦袋,這種疼痛對她來說不算什麽,當初暗衛營的訓練比這還殘酷冷血,再加上這麽多年在暗色中浴血奮戰,她不怕痛,也不怕流血。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逐漸無法控製,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秦克卿上去狠狠的揍了一頓,看著綠雀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憑他踢踹,出夠了氣之後,眼中陰狠道:“既然你要替她過來,就讓你先受受人盡可夫的感覺!”


    說完,朝外去喊自己的手下進來。


    綠雀渙散的眼睛在極致的痛苦中換來一點清醒,抓起那枚戳爛了手掌心的暗器,毫不猶豫紮進自己心口位置。


    秦克卿聽到動靜往後一看,頓時一滯。


    隨後厭惡的走過去踢了一腳,還想要做什麽時,忽然被人從腦後砸了一下,一頭栽倒。


    ……


    端王府裏盛況空前,夫人小姐們悠然散步賞花,或者在廂房內喝茶閑聊,隔著一條湖,是男子們的地方,有些三五成群,也有獨樂樂。


    不過誰都沒注意,屋頂上麵,一道嬌小的身影飛快的掠過來掠過去,手中還拖著一個……拖油瓶。


    墨小墨扶著腦袋,本來就雪白的臉煞白煞白的,在糖丸還不容易停下來之後,望天道:“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地方。”


    糖丸撇嘴:“當然可以了!”


    “我們不是有請帖,你為什麽要在上麵走。”墨小墨不明白,糖丸的腦迴路可能有問題。


    糖丸皺了皺鼻子,用翠笛敲打他頭頂一下:“小屁孩,你懂什麽,我糖丸大人是走尋常路的人嗎?”


    墨小墨撫平衣袖,端著一張可愛臉做出嚴肅的形象:“請帖也是你偷來的吧。”


    糖丸哼一聲,扭頭傲嬌臉:“才不是,我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認識的都是皇帝皇後這種層次的,你個小古董懂什麽,你來過京城嘛你。”


    墨小墨擰了擰秀氣的眉頭,他沒有下過山,可是偶爾有出去的師兄師姐說,大昭沒有皇後啊。


    “沒,沒有皇後,那是以前,現在有了,我說有就有!”雖然墨小墨聲音很輕的嘀咕,還是讓糖丸聽到了。


    墨小墨張了張嘴,還想勸一下糖丸,師父說了,做人要腳踏實地,毋妄言,不吹噓,不弄虛作假……


    “噓!”糖丸對他眨了眨眼睛,往下一指:“我聽到裏麵好像有聲音。”


    墨小墨來不及阻止,糖丸熟練的挑起一塊瓦片飛到他麵前,他伸手一接。


    墨小墨:為什麽我會接住。


    糖丸一個探頭,看到的正好是秦克卿掀開綠雀的麵具,她睜大眼睛,哇,是綠鳥誒,嗯?怎麽受傷了。


    然後非常帥氣的淩空落下,準備好好教訓一頓秦克卿,結果墨小墨比她動作還快,秦克卿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糖丸不滿的看著墨小墨:“臭小子,你搶我風頭啊。”


    秦克卿腳邊,還有那塊瓦。


    墨小墨準備蹲下去看綠雀,結果窗口又飛進來一道黑影,看到眼前的情況,厲聲道:“你們是誰?”


    糖丸眨了眨眼睛:“我們兩是一夥的。”


    墨小墨直覺這句話哪裏不對勁,因為對方聽到後渾身散發出一股寒意,二話不說拔出長劍就砍了過來。


    “哇哇哇——中原人真是太討厭了!”糖丸跳腳飛竄來飛竄去,一麵用翠笛抵擋。


    墨小墨也是有些功夫在身,否則也不能一口氣把秦克卿砸暈,不過到底小孩子,功夫不到家,感覺幫不上忙。


    所以幹脆去查看地上的綠雀,她全身都是傷,看著血淋淋,不過最嚴重的是胸口那一下,暗器還在上麵,血一直往外流。


    墨小墨探手給她把脈,這一看,小眉毛頓時揪緊起來,中了藥物難怪。


    黑衣人和糖丸越打越驚心,這個招數怎麽有些奇怪,他去年正好被派到江南那邊了,並沒有見過糖丸,看到綠雀躺在那裏,自然以為是對方的人。


    心裏更加著急,外麵自然也圍了一些暗衛,他是找個空隙偷偷闖進來,若是動靜鬧大了,怕是不妙。


    就是這個時候,門再次被打開,打鬥中的兩人全都朝門口看過去。


    “姑娘!”


    “討厭鬼!”


    兩人一起喊出來,繼續打。


    來的人正是容若,她旁邊鳳梧,因為楚風帶著容若靠近的時候,楚風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尋常,認定這外麵圍了不少人,所以又出去了一圈,找到鳳梧先暗中解決外麵的人。


    這是一出算計,他們人手不夠貿然出手,隻會白白犧牲。


    楚風還在處理善後,容若和鳳梧先一步進來。


    所以,這麽一來,人來的就有些晚。


    容若誰都沒有看見,隻看到地上的綠雀。


    她一身綠色的衣服幾乎被血浸透,緊閉著雙眼蜷縮在地上,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


    刹那間,容若渾身冰涼。


    憤怒也在頃刻間全都散發出來。


    手指頭猛然拽緊。


    好一個西涼福善公主!


    好一個劉斯緲!


    她一步步的走過去,眼底映入鮮血,成了一片紅色。


    鳳梧也一個箭步,首先怒吼了一聲:“都住手!”隨後一把推開蹲在綠雀旁邊診完脈還來不及移開手的墨小墨。


    墨小墨屁股墩坐到地上,往後仰了各個,抿了抿嘴角,從地上爬起來,努力端出臨危不亂的模樣。


    “綠雀,你怎麽樣了綠雀,你醒醒啊。”鳳梧一把抓住綠雀的肩膀,拚命的唿喊。


    他們這些暗衛出過無數次任務,也不是沒有遇到危險的時刻,可是像這個樣子,端王府的後院,誰會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如今看著綠雀蒼白的臉,嘴唇都被咬爛,更別提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鳳梧的手指都有些顫抖,眼底猩紅,心裏悲憤難以抑製。


    容若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語言清冷至極:“放開她。”


    鳳梧抬頭看向容若,那張臉已經卸掉了‘綠雀’的偽裝,還是那樣平凡的臉,並非容若自己的臉,可是眼神幽靜,沉的沒有邊,使得她整個人身上都變的非常冷凝。


    “喂喂喂,討厭鬼容若,怎麽迴事呀?”糖丸圍著兩人轉來轉去,“綠鳥怎麽啦,為什麽會被這個猥瑣男欺負呀?”


    “還好我從天而降救了她。”


    “討厭鬼容若,你是不是要感激我呀。”


    容若已經管不了為何糖丸會突然出現,也沒空問理會她,她看到綠雀渾身浴血,一股憤怒噴湧而出,等到診過脈後,這種憤怒到了極致,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旁邊鳳梧卻抓住了糖丸話中關鍵,轉頭一看,離綠雀不遠的地方,可不是還躺著一個人,他憤然站起來,一把抽掉七見手裏的長劍,直接要砍死那人。


    容若清喝一聲:“住手。”


    劍離人三寸,堪堪止住。


    鳳梧不解道:“是他害了綠雀!”


    容若從身上摸出一個瓷瓶,現在綠雀胸前的傷口前灑了點藥粉,頭也不抬道:“死了才是解脫。”


    原本不滿的鳳梧愣了一下,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容若的話,七見拿走他的佩劍,皺眉道:“聽姑娘的吧,姑娘應該另有安排。”


    容若簡單處理一下綠雀的傷口,暗器隻有尾端露在外麵,綠雀這一刺下去,根本沒給自己留活路。


    容若鼻子一酸,眼中有些水霧蒙出。


    是她差點送綠雀去死。


    這時,楚風也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有些怔住,實在沒想到,這麽慘烈。


    吸了一口氣,容若偏眸,聲音冷的像是冬日的冰水,“楚風,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把福善給我帶過來。”


    眸子一抬,眼底一片冰封:“七見,等一下把這包藥放進香爐裏。”


    另外,站起來道:“鳳梧,馬上帶綠雀迴府。”


    她身上不止是外傷,還有媚毒,容若沒有現成的藥,需要給她解毒後再拔出暗器療傷。


    這時候,誰也不會違背容若的命令,各自都準備好了行動。


    墨小墨抿抿唇,端著小大人的模樣開口道:“她身上不止是外傷。”他覺得還是提醒一下吧,看這些人好像好糖丸認識,那就不是壞人。


    容若好像才注意到墨小墨,轉頭看了他一眼,不過輕輕頷首,她實在沒有心情多說什麽。


    墨小墨皺眉,到底她懂不懂啊,這個毒還挺厲害的,如果處理的不好的話……


    大家離開,很快的隻剩下糖丸和墨小墨,還有昏迷不醒的秦克卿。


    糖丸眨巴眨巴眼睛,噘嘴不高興了,老男人剛才都沒有注意到她!


    “糖丸姐姐,我們跟他們一起去吧。”雖然師父說,治病救人全憑緣分,那他也算和那位姐姐有緣吧。


    糖丸用翠笛抵著下巴仰著腦袋望天,就這麽送上門去,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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