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在黑暗中走了許久,差點被裏麵的幻陣所迷惑,不過她忽然清醒過來,這個時候,驟然亮起的光芒叫她慣性的閉上眼睛。


    等到適應這個光亮,容若再慢慢睜開,清黑的眸子深處逐漸凝聚起一種光,倒映出不可思議的驚訝神情。


    “這裏……”石洞比前麵的都小,不過……容若望向頂上五彩螢石,璀璨如銀河爭燦,還有石壁上波光閃閃,好像陽光照在上滿而產生的粼粼折射,“……太美了!”


    容若情不自禁的發出感歎,她伸手放在石壁上麵,也不知道這石頭是什麽材質的,還是人為加工過,更加鬧不清這種光波產生的原因,隻是這裏美輪美奐,說是仙境也不過差了那點點煙波浩渺。


    視線落下來,最終定在洞穴的中央,因為那裏擺放著一個水晶冰棺。


    是的,這居然是一個墳墓!


    容若沒想到找出口能找到別人死後的墓穴,這似乎有些尷尬啊?她可不想做一些什麽盜墓賊的行當。


    隻不過誰居然在這裏偷偷開鑿出了一個地方,還擺放了這一看就價值連城的水晶冰棺,難道也是南疆人?


    這時候,容若的心口不受控製的又開始狂跳起來,這種跳動不規律的仿佛隨時要跳出她的身體,她按捺住胸口的位置,一點點往前走。


    走的近了,才發現冰棺還是‘活的’,那潺潺的水聲就是來自底部,水流滾過冰棺,在上麵翻湧起水波粼粼的玄妙符號,像是在給它演奏。


    容若眉頭揪了一下,演奏這個詞從她腦海跳出來,她都覺得有些荒謬,可是眼前這個場麵又異常直觀到真實。


    要真是她猜測的這樣,那放冰棺在這裏的人,簡直就是個藝術者,並且一定對冰棺裏的人充滿了非常深重的情感。


    這倒使得容若想要迫不及待看看水晶冰棺裏麵放著誰了,因著這個水晶冰棺造型漂亮,雕刻精致,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品,若睡在裏麵的是一個糟老頭子,這得多浪費。


    容若腳底往前再一邁,心‘咚~’的一下,好似大提琴最低沉的c調,忽然的,落到了底處,反而就平靜下來。


    手指頭往前一觸,容若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好涼,她本以為水晶冰棺不過造型好看如冰一般可以更久的保存屍體而不腐敗,但也沒想到這個真的是冰做的。


    “嗯?”容若仔細辨認一番,不是冰,更像是……寒鐵?


    容若覺得不大可能,鐵怎麽可能是水晶的樣子呢,簡直違背了事物的發展規律,所以肯定不是鐵,不過是一種她不知道的材質罷了。


    棺身還是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個白色身影,好像突然在容若的眼前醞釀出了一層霧氣,她居然怎麽都不能看清,隻得放棄了再靠近一點,伸頭往前一看,恰好與水晶冰棺裏的人對上。


    這麽看了一眼,容若渾身一震,震驚在原地久久都不能自拔,這裏麵的人,居然,居然是……


    容若閉上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氣,再低頭看去,剛才看棺身的時候還霧裏看花,這會兒居然越看越清晰,透過水晶一樣的棺蓋,裏麵的女子麵色蒼白也掩不住容貌傾城,睫毛將雙眼緊緊閉合,不過嘴唇卻特別的鮮紅,好似塗抹的不是胭脂,而是活人鮮血。


    那點妖冶的紅使得女子像是鮮活起來,並非死氣沉沉的睡在裏麵,而隨時會睜開眼睛一樣。


    “她是誰?”容若渾身一個激靈般顫了一下,眼中透出幾分迷茫:“我是誰?”為什麽,這個女子跟她長的一模一樣。


    我是她?還是,她是我?


    頃刻間,容若仿佛踏在雲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何裏麵的女子和她一模一樣,也不知這個女子死了多久,為何不腐不敗。


    對於原主容若的身份,隨著越多的謎團出現,她越發茫然,好似如她現狀一樣,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處處碰壁,處處都是疑問。


    容若心中另一個直覺告訴她,當初心裏某個想要來南疆的衝動原因,就是為了這一刻。


    這個想法跳出來,容若再次一驚,手掌還貼在棺蓋上麵,冰涼的冷氣從掌心直透入心口,森冷森冷的,把她全身都澆灌成冰了快。


    “好冷……”容若嘴唇動了動,聲音像是蚊蠅般輕,她感覺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再最後掙紮著要離開冰棺時,腳底絆住摔在了地上,手往旁邊一摸,不知道摸到什麽抓在手裏,然後陷入了昏迷中。


    *


    楚風追著月牙走了一段距離,他們沒有去禁地的正前方,而是在一個山坳處跳了下去。


    跳之前楚風是猶豫過的,莫不是月牙中邪了,這下麵看著空蕩蕩的,真沒問題吧?


    不過,楚風相信月牙目前應該還不想死,所以咬咬牙閉著眼睛也隨著下去,等到落地才發現,居然在半當中有一張網?


    在網上彈了兩下,尋到某個地方身子一閃,腳底疾行一陣,終於又遠遠看到白色身影晃動,楚風差點刹不住腳而撞到旁邊石頭上。110文學


    月牙在某個地方停頓了片刻,不知道在看什麽,然後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迴去。


    楚風差點娘從口出,用力擠進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還好月牙顧著趕路沒發現有人一路跟著他,從楚風眼前閃了出去,折身進了另一個地方。


    楚風眼睛一眨,暗搓搓的繼續跟著,心中狐疑,這個竹竿妹幹什麽,看著好似不像追蹤小嫂嫂,反而有點神神秘秘的樣子。


    從一塊石台躍出去,楚風看到月牙鑽進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裏麵,他馬上也貼著石壁跟了過去,剛到山洞.門口,楚風鼻子裏好像聞到什麽味道,抬頭打了個噴嚏。


    不好!楚風剛這麽想時,一道掌風從裏麵劈了出來,他馬上往旁邊一閃,帶起的風揚起像旗幡一樣的衣擺,硬生生給劈碎了一片。


    “是你?”月牙冷肅的臉半影在暗處,麵上一陰一陽,顯出幾分晦暗莫測,“你跟蹤我?”


    楚風甩甩衣擺,上麵碎掉的一塊顯得無比紮眼,“竹竿妹妹,你這就有點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我怕你有危險來保護你的。”


    對於楚風厚臉皮的功夫月牙早就有所領教,因而冷聲道:“不需要。”說完,轉身從裏麵走了出來。


    楚風挑了挑眉,嗯?不進去了?


    月牙走了幾步,迴頭看他:“這是塔仂族禁地,靠近者殺無赦。”


    淡淡的沒有什麽語氣的‘殺無赦’三個字叫楚風莫名一跳,扯了扯嘴角道:“沒看出來啊,禁地就是個普通的石頭群嘛。”


    月牙上眼皮一落,轉身繼續走:“這裏是後山。”


    楚風才恍然大悟,難怪瞧著不是尋常路,不過……他摸了摸下巴:“竹竿妹妹,你剛才不是……”手指頭往後指指,你莫不是也想偷偷闖禁地?


    月牙沉眉半斂,好似帶著一絲困惑:“我看到獅?往這邊來了。”


    “大毒蛛?”楚風想了想,他還真沒怎麽關注那玩意兒的去處,天曉得,他為什麽要關注一隻變態大毛腳。


    月牙縱身一躍,兩人前後相繼迴到了上麵,往下看時,依舊是空落落的,根本看不出那張網的存在。


    楚風好奇道:“不是說禁地,怎麽還特地搞個網過來兜著?”剛才不還說了殺無赦,有些前後矛盾簡直。


    月牙抬了抬眉眼,淡聲道:“幼時星盤玩耍時墜落這裏,我們才發現不知何時布了一張網在下麵。”


    “一定是想闖禁地的人。”楚風眼珠子一轉,肯定的點點頭:“說不定就是你們南疆人。”


    月牙橫掃楚風一眼,冷笑一聲:“闖南疆的中原人不少。”


    楚風撓撓頭,那不是都死了有去無迴麽,你們也沒損失什麽,說不定還免費送上門提供給烏金天練傀儡蠱人了呢。


    兩人無話,從這裏出去後,原路迴到洗雨林的地方,還撞到了到處找人的少年木吉吉,看到他神色緊張,楚風還以為怎麽了,結果那位少年吞吞吐吐的,最後才知道居然是以為楚風被大毒蛛吃了,所以守在洗雨林旁邊。


    楚風深以為木吉吉這個孩子性子直率了點,少年還是個好少年,不過救了他一命,瞧他惦記的……等等!


    楚風暗中拽了月牙一把,附耳過去:“你們南疆人有沒有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傳統美德?”


    月牙眉頭擰了一下,什麽亂七八糟的,搖頭道:“沒有遇到過。”扯迴自己的衣服,快步往迴走。


    留下楚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不是吧,不是吧,少年莫不是真的由恨生愛,又恨又愛,打算和螞蚱男譜寫一段世所不能容的曠世之戀!


    可是他不是螞蚱男,他也沒這個愛好啊!


    不得不說楚風想的多了,前方木吉吉很是不解的問月牙:“馬劄南耳最近是不是有點怪。”


    “他一直都是怪胎。”月牙風輕雲淡道。


    木吉吉聞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所以為了迴報救命之恩,我還是多看著他點吧。”


    等楚風迴到螞蚱男的樹屋,意外看到糖丸蹲在房間角落裏,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裏麵,一聲不吭的。


    楚風眼皮子一跳,這個情況怎麽那麽眼熟,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這時,糖丸抬起頭來,沒精打采的和平日生龍活虎完全不一樣的樣子,焉噠噠道:“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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