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哭喪著臉往嘴裏塞了一顆藥丸,然後灑了一些藥粉在手臂兩處傷口,得了,還說要給這女人劃十字呢,先給自己搞了一個十字形,真是好事不靈壞事到家。


    上完藥後,容若一把推開撲在身上的女人,拍了拍身體站起來,抬頭一看,對上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嚇的容若差點又罵娘。


    “歐陽這位大哥,這裏沒人,你不用跳在橫梁上。”容若掐著眉骨,生無可戀道。


    歐陽騫輕鬆落地,翻了翻地上的女人,容若蹲在他旁邊:“沒死吧?”


    “暈了。”歐陽騫轉頭看向容若:“你的藥。”


    容若打了個響指:“我就說麽,世上也隻有我的藥能使人暈的這麽漂亮。”


    歐陽騫:“……”他漂泊江湖數十年,也沒見過這麽會自吹自擂的人。


    “地上涼,讓她多躺一會兒冷靜冷靜。”省得天天想著解剖自己!


    一盞茶後,容若霸占著女人房間的主位,給兩人泡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老娘差點又被剖了,這個女人不會也是藥王穀的吧。”說不定藥王穀就有這個剖人的習俗。


    歐陽騫搖搖頭:“她不是,藥王穀的人沒有這麽妖媚。”


    “噗——咳咳咳——”容若一口茶不好意思噗出去,強憋迴去的後果就是嗆住了,咳的眼淚都出來,用手指頭抹去,心說歐陽騫這個棺材臉,不說話就算了,一開口真能噎死人。


    “你都看出來妖氣了?”看起來泡了十年聖池,歐陽騫也沒忘了女人的味道。


    歐陽騫冷肅的臉像是一潭死水一本正經道:“嗯,藥王穀修身養性,崇尚素食主義,口味比較淡。”


    容若認真琢磨了一下歐陽騫這個口味到底是真的吃,還是暗指某些地方呢?


    “歐陽這位大哥,這迴還是多虧了你。”容若感慨的咬了一口果子,裏麵多汁的果肉在利齒的咀嚼下,鮮紅色汁水沿著嘴角流出來,像是血水,場麵看著有點詭異。


    歐陽騫目光轉開,實在是容若頂著棉槿一張臉,做出那麽豐富的表情和動作,讓他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楚風和糖丸兩貨,老子再靠他們就吃shi!”容若嚼吧嚼吧把果肉咽進肚子裏,不怪她吃相難看,都餓了一整天了,才能正經有點水貨入肚子,迴頭還得找點幹的才行,不然準得拉肚子,不過……


    容若想到一個問題,“棉槿是會拉屎拉尿的吧?”難不成憋著不說話不止,還要憋屎尿?


    歐陽騫終於忍不住,嘴角聳動了一下,硬邦邦的道:“你可以趁著無人,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


    容若嘴角一抽,誰想的餿主意讓她假扮棉槿?


    若是楚風他們聽見了,一定全都把手指頭指向容若——自作自受!


    *


    話說楚風不是不想解救容若,他在螞蚱男的樹屋裏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站窗口散散風,結果爬起來一個女人,嚇的他差點沒摔出窗外去。


    那個女的呢是螞蚱男私底下交的相好的,這迴螞蚱男出去了好幾天,這不一聽他迴來就表述鍾情了。


    女人長的也不錯,雖然比不上京城的韻味高貴,可是勝在主動多情,楚風走遍大江南北遇到的所有中原女子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個女的熱情豪邁。


    好家夥,一爬進來就拉著往床鋪走,楚風雖然花名在外,內心裏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呢。可以上上手,但也沒到過寬衣解帶的地步啊。


    好不容易以身受重傷擺脫了女人,月牙的聲音適時響起,暫時替楚風解了圍。因為兩人合作‘抓捕’到了棉槿,至此地位高了一大截,誰見到不是客客氣氣,更有主動示好巴結,畢竟在別人眼裏,月牙和楚風一躍成為了大巫師眼中的大紅人。


    “糖丸呢?”避開人多的地方後,楚風往周圍看了一圈,低聲問道。


    月牙冷冰冰道:“她沒事,師父讓我先把她看押起來。”


    楚風聽後才放下心來,萬一紅毛怪不管不顧先把糖丸弄缸裏,以後糖丸師父找他要人,他總不能還一個僵屍吧。


    楚風雙手背在身後,以螞蚱男的模樣做出一副驕傲狀,眸子微微下垂,嘴角小幅度的動了動:“月牙,我們身上的星雲蠱,你是不是會解?”


    月牙眉頭一擰,轉頭看向他:“糖丸一個五毒親傳弟子,連區區三級蠱蟲都解不了?”


    這句話是月牙特意送還給楚風的,楚風頓時啞口無言:“呃……”


    “就讓我見識一下五毒親傳弟子的能耐吧。”月牙說完這句話,轉迴頭去,目光直視著前方,削冷的臉龐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嘴角往下撇著,像是對世人的涼諷。


    走了一陣子,周圍樹屋漸漸沒有了,一個個水潭相接,時不時跳出一隻綠色的蛤蟆或者手指粗的蜈蚣。


    楚風左右看了看:“來這裏幹什麽?”看書窩


    “說話。”月牙簡單明了道。


    楚風嘴角一抽,特意找這個地方說話,有話不能剛才在螞蚱男的樹屋裏說?


    “這裏清淨。”月牙像是看出楚風的疑惑,淡淡道:“師父的手段遠比你想的要厲害。”


    楚風沒了折扇還有點不習慣,手指頭摩挲著腰帶上銀質蛇頭扣,眉頭一揚:“難道你要棄暗投明,打算和我們共進退了?”


    月牙瞥他一眼,道:“我不希望你們出事連累我。”


    “嗬嗬,月牙,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你師父。”楚風說完,假裝哦了一聲:“對了,他還給你下蠱了,對於一個給自己下蠱的師父,也沒必要尊敬了,是不是?”


    月牙嘴唇緊抿,少頃道:“你們有你們的目的,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既然答應了會做到的地方,一定不會反悔。”


    楚風看得出月牙對這裏並沒有那麽歡喜,最起碼比起糖丸每次提及五毒的每一樣東西雖然口中嫌棄可看得出是充滿感情來說,月牙都是淡淡的,似乎還夾雜著一丁點的厭惡。


    人對於自己的故鄉都有著天生的割舍不斷的情感,就好似出生後的臍帶明著剪斷了,實則無形中牽引著你一生,走到哪裏都會記掛那個出生長大的地方,因為那裏承載了所有過去的歲月。


    可月牙不是,她急著迴來隻因為受蠱毒限製,而迴來後也沒有表現出多麽的歡快欣喜,更沒出現那種終於到家的安逸。


    話說到頭,楚風轉了個話題,撓了撓後腦勺道:“也不知道小嫂嫂怎麽樣了,做個僵屍應該比較簡單吧。”


    月牙眉頭一皺:“師父讓我先離開,後來我再去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楚風大腿一拍:“你怎麽才說,這下壞了,把小嫂嫂給忘了。”容若沒有一點功夫傍身,要是被人帶到什麽地方再去浸屍水,她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楚風遠目,仿佛看到容若真的成為了一個毒屍,用冷漠無神的雙眼盯著他質問——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管我!


    楚風一個激靈,連忙轉身:“快去找啊!”


    月牙在背後幽幽道:“你的方向是禁地,靠近三丈之內就會全身化為腐肉而死。”


    楚風好險及時刹住腳,望了望天:“月牙,你知道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是怎麽死的嗎?”


    月牙沒有理會楚風,率先找了個方向往前走,跟著走了一陣子,楚風好奇道:“不是找小嫂嫂,你帶我來逛後花園?”


    “我感知到……”月牙眼眸掃了一圈,緩而道:“她就在這附近。”


    楚風忽然反應過來:“是星雲蠱?”因為月牙身上中著的是頭蠱,她可以感知到其他人的大致方位。


    不過兩人在花園裏繞了好幾圈,也沒看到什麽人影子,楚風蹲在一顆大花盤和向日葵很像的花前,低低歎息道:“小嫂嫂,你不會是被當做花肥料埋在這裏了吧,我終究是來晚了啊。”


    “滾你!”容若清脆脆的聲音從下麵傳來,驚的楚風原地跳起來,往四周看了半天,確定沒有影子。


    “小……小嫂嫂……”楚風吞了口唾沫:“莫不是你化作厲鬼來找我了?”


    “楚風,你是猴子派來的嗎?”容若沒好氣道。


    這次楚風感覺到了,容若的聲音像是隔著什麽,有點縹緲,眨了眨眼:“小嫂嫂,你在哪裏啊?”


    那邊,月牙站在一顆樹前,正好上麵的門緩緩打開,她一步走了進去,門馬上又合上,留楚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


    終於,在楚風喝了半天春風之後,樹門再次被打開,楚風像是怕它隨時合上,快狠準的躥了進去,往裏一看,“喲,環境不錯嘛。”


    這頭對外有個琉璃牆,難怪容若能看到外麵的楚風和月牙。


    容若吃剩下的果核砸在楚風頭上,嗬嗬冷笑道:“真厲害啊,終於找過來了。”


    楚風嬉皮笑臉道:“那是,我時時記掛著小嫂嫂的安危不是。”


    “呸!”容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在誇你嗎?”


    楚風撩開衣擺坐到椅子上,挑了個最紅的果子放嘴裏咬一口:“嘖,好酸!”


    容若抓了一個黃的透水的果子放在手裏拋著玩,上下嘴唇一碰:“笨!”不是所有果子都越紅越甜,偏偏這種變的黃了齁甜齁甜,不過容若是不會承認一開始她差點被酸掉了幾顆牙的窘事。


    “你們來的正好,我剛策劃了一件大事,都來了解一下。”容若招招手,對著大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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