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楚風等人的遭遇,也真是一場烏龍。


    當時彩蝶用手指頭撚碎外麵的紙包,剛要抬手把香甩到黑衣人臉上,哪曾想後麵突然冒出一個人影,直接把她撲倒,隨著慣性頭往地上一磕,正正好把手中的香粉撲了個滿鼻子滿眼。


    “哎呀呀,這個中原人太笨了。”糖丸一擊得手,圓滾滾的腦袋從樹葉中露出來,看著地上穿著男裝的彩蝶,迴頭對著楚風聳聳肩,吐了吐舌頭。


    楚風撫著胸口靠在樹上,這探頭一看,正好彩蝶翻了個身,楚風馬上感覺眼前黑了黑:“小糖糖,你就不能看清楚人再偷襲?”


    他們兩人為避開黑影人和他的主子,反其道而行,沒有下上,就跑山上來了,這一上山就聽到了什麽打鬥聲,自然是要過來瞧瞧的。


    結果,老遠了,就看到穿黑色男裝的彩蝶站在最後,因為白羽和黑衣人打鬥的時候叫樹影遮住了,因為沒瞧清楚,糖丸當下斷定彩蝶既然穿著黑色衣服,肯定和他們之前遇到的黑影人是一夥的,她非要去搞個偷襲。


    “你蠢不蠢,誰偷襲還要看時辰的,那當然是快狠準啊。”糖丸拽著翠笛抱胸說道。


    楚風扶了扶額頭,往地上一指:“你看看這是誰?”


    “哈?”糖丸一出手就把人給弄暈了,還挺誌得意滿,沒來得及看對方長相,這會兒墊著腳過去一看,大叫一聲:“啊!怎麽是花蝴蝶?!”


    “本來就是她。”楚風桃花眼半眯:“小糖糖,你闖禍了。”


    糖丸嘴巴一扁,跟她有什麽關係,誰沒事大半夜的穿黑色衣服,她能不懷疑是黑衣人嗎。


    若是彩蝶清醒著一定一口血吐出來,拜托,夜裏行動當然穿黑的,難道掛一身白色給人當指路明燈嗎。


    刀劍相交的聲音喚迴了楚風的目光,他看了空中纏鬥的兩人,待得一線光火照到時,馬上認出其中一個是白羽,對著糖丸勾了勾手指:“給你個機會,把上麵的人打下來。”


    “表要!”糖丸烏黑明亮的眼睛往旁邊一滑,中原人,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楚風桃花眼一轉,擰了一把袖子上的雨水,“算了,你還是別去了,反正也打不過人家。”


    “誰說的!誰說我打不過的!”糖丸當下跳腳起來,不服的抬高了下巴,雙手叉腰道:“愚蠢的中原人,我這就把他弄下來給你看看,哼!”


    楚風看著糖丸攀著樹枝像鷂子一樣輕輕飄蕩出去,甩了甩袖子:“真是個小孩子。”一激就上當。


    糖丸受了點內傷,所以沒有直接跟人對打,而是躍到了最高的樹枝上麵,雙腳盤坐起來,拿出翠笛放在嘴邊,那古怪的音律再次想起來,像是要把人的頭皮都刺痛般難耐。


    楚風按壓著腦袋的時候忽然有些後悔,他早該想到糖丸是個敵我不分,亂打一通的不靠譜的人,怎麽沒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嘭~嘭~’兩聲,不負眾望的,兩個人相繼從半空中直接墜落下來。


    “哈哈,中原人都好笨哦,略略略~”糖丸抓著翠笛在樹上手舞足蹈,笛音斷了,地上的人剛要爬起來,她又開始吹奏起來。


    白羽暈過去之前瞟到了吹笛子的是糖丸,很想問一句——你是不是傻啊。


    所以當大昭軍出現的時候,連帶著黑衣人在內,楚風和白羽都叫糖丸的笛子吹暈過去了,他們也不費吹灰之力給人捆綁起來,看著白羽強壯一點,特意加粗加大結結實實的捆紮在樹上,而楚風一看就‘弱不禁風’的貴公子模樣,‘待遇’還算好一些。


    本來糖丸是可以跑的,可架不住她一根筋,遇到大昭軍來問時,她很是驕傲的拍了拍胸膛:“你們這群愚蠢的中原人,當然是姑奶奶把他們弄暈的啦,你們幹嘛拿兵器對著我,你們也想暈啊?哼,待會兒隻要我一吹笛子,你們就通通暈倒。”


    這過來的人裏麵有個經驗比較豐富,一直待在東南邊的副參將,他一看糖丸的打扮就看出點名堂,當下暗中跟身邊的手下說道:“小心,這是五毒妖女,會一點奇奇怪怪的妖術,特別是她手中的笛子,不能叫她吹響,否則到時候就不好拿了。”


    正好有個會使袖中箭的,上麵點好了麻藥,趁著糖丸大放厥詞的功夫,偷偷來了一箭,糖丸當場就軟倒,大昭軍再次成功收服一人。


    聽完楚風簡述,鳳梧轉頭看糖丸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抽搐道:“你四不四傻。”再次刷新了鳳梧對糖丸的認知。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翻譯過來——愚蠢的中原人,有本事我們來單打獨鬥。


    “兄弟,讓你們見笑了。”楚風對著鳳梧和白羽各拱了拱手,笑笑道。火滅


    白羽俊臉一冷:“管好她。”那口氣分明是,連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還能不能行了!


    楚風儒雅的麵容忍不住抽了抽,到底跟他有什麽關係,沾上這個惹禍精把他一世英名都禍害完了。


    鳳梧站起來,撩了一下眼前的一縷頭發,語重心長的拍了一下楚風的肩膀:“楚公子,你這是上輩子得罪了銀河係。”心中大笑三聲,哈!哈!哈!楚風你也有今天!


    說話的功夫,那位小參將又跑過來報告,外麵基本上都清理完了,“少將軍,那個屍體怎麽處理啊?”


    鳳梧一巴掌再次蓋在他的後腦勺上:“抓個人都不會。”


    小參將長的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臉上出現一抹愧色,撓了撓頭:“沒想到他這麽狠,牙齒裏還藏著毒藥。”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了去了。”鳳梧細長的眉眼一眯,擺擺手:“去去去,死人有什麽好看的,隨便找個荒廢的山頭扔下去不就得了。”


    小參將愣了愣,他越發感覺少將軍性情大變,難道軍中的傳聞是真的,少將軍常年在軍中憋壞了不止性情上喜怒無常,還聽說都倒了男女不忌的地步。


    “燕少將。”白羽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眼色一使——瞧你這德行,你現在是什麽身份沒鬧清楚啊。


    鳳梧用舌頭舔了下下嘴唇,清了清喉嚨:“咳,那個,死人了是吧,送到藍縣的縣衙唄,讓他們好好查一下這人的身份。”


    “少將軍,縣衙被一把大火燒沒了,新來的縣衙至今還沒上任。”小參將倒是了解的不少。


    鳳梧眼睛眨巴了一下,靠,這麽不靠譜的嗎,頓了頓道:“那你扔義莊會不會?”


    小參將點頭:“會。”


    鳳梧瞪眼:“還不快點去,難道讓本少將去抬死人啊?”


    小參將嚇了一大跳,連走帶跑的出去,事後摸著胸口仰頭望著天上黑漆漆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媽呀,伺候一個沒有成親的老男人,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大堂裏頭,白羽終於被解開來,眼睛冷冷的瞥了鳳梧一眼,鳳梧咧嘴笑道:“即便感激也不用拋媚眼,說實話,你這媚眼使的,連彩蝶的一分功力都不到。”


    楚風壓著喉嚨咳了一聲,抬起手來引得鳳梧注意後才道:“對了,我想起一個事兒,五六天前我們在藍縣十幾裏地外經過一個茶棚時偶遇過一夥人,我估計就是新上任的藍縣知縣。”


    “五六天前?”鳳梧手指頭掐了掐,“爬也該爬到了吧,人呢?”


    楚風搖頭:“我看是遇害了。”他略一思索,從袖袋裏摸出一個箭頭:“之前忘了說,這是我從他們一個侍從身上發現的。”從月牙那邊脫身就遇到了慕北辰,兩邊雖然才個把月不見,但是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多,這麽一交流,加上後麵取蠱之類的,也是鳳梧正好提及縣衙,楚風才想起來。


    鳳梧摸著下巴:“這個箭頭,看著很眼熟……”


    “大昭官製。”白羽隻看一眼,就很肯定道。


    “對對,我就說嘛,難怪瞧著哪裏見過呢。”鳳梧抱胸眯了眯細長的眼眸,點頭道。


    白羽斜睨鳳梧,滿臉寫著你就馬後炮吧你。


    鳳梧感受到白羽的輕蔑眼神,轉過頭來對上,比了比拳頭:“嘿,你小子不服氣咋滴,要不然我們比比?”哼,他現在還是手握三萬人馬的‘燕少將’,臭小子要是敢說一句,他一句話每人一口唾沫都淹不死你丫的。


    “本來我還不清楚,既然那位陳大公子是假的,就可以理解了。”楚風兩指抓著長袍一角拎了拎,雨水都蒸發幹了,不過袍子都成了皺巴巴的,像是一塊破抹布,讓一向風度翩翩,君子如玉的楚公子很看不過去。


    白羽表情認真的一點頭:“是的,八成是‘陳大公子’派人做的。”隻要新知縣一天不上任,那麽整個縣衙還不是他說了算。


    “說來……”楚風索性放下衣擺,眼不見為淨,漂亮的一雙桃花眼裏瀲灩著棱棱水光,嘴角輕揚道:“他一出現就迅速拿下三十三寨,再把藍縣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你們說這樣的人物以前為何從來沒聽說過?”沒有一定的能力和背後雄厚資源,怎麽能做到的?


    白羽皺了皺眉頭:“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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