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正經的語氣,越叫彩蝶直樂嗬:“小羽毛,不是姐姐說你,當年要有這份智商,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被王爺提拎到手裏。”他們幾個暗衛都是從小跟的慕北辰,遇到白羽的時候,慕北辰可還不到十歲。


    白羽臉一黑,他就知道彩蝶是過不去這個坎了!


    “你們過來看看,這個佛像的眼睛是不是不一樣?”容若盯著佛像久了,越看越生出幾分奇怪,招手喊慕北辰他們幾個過去。


    彩蝶剛才就看過一次了,這迴看,點頭道:“原家的確有錢人,佛像的眼睛用的是世間罕見的紫寶石。”


    容若搖頭:“看它眼神。”


    “佛像還有眼神?”彩蝶稀奇的湊過去,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什麽,轉頭無聲的問白羽,後者很矜持的等了半晌才給她一個搖頭。


    慕北辰垂目看了一會兒,眉峰一動,掃過一抹淩厲的光,“它在看什麽。”這個什麽不是疑問,而是指某種尚未可知的具體存在的人事物。


    “對。”容若打了個響指,指著那兩隻紫色的眼睛,緩緩道:“眼眸微垂,帶著無限慈悲,像是聆聽著凡間的悲苦,而它的嘴角微微拉開,似有話在說,仿佛吟唱。”


    “呃……”彩蝶貼在佛像麵前,恨不得捧起來看個仔細,她咋愣是沒瞧出來什麽聆聽啊吟唱的,容姑娘這也太神了吧?


    白羽很是實誠的問道:“它會說什麽?給跪拜的那個人許願?”


    容若偏過頭來,澄澈的眼眸在黑暗中清如溪水,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又好像根本無根無底,讓被看的人莫名會生出點心虛來。


    “我說錯什麽了?”白羽冷峻的臉龐都快維持不住了,很是納悶的看向慕北辰。


    慕北辰眉頭一挑,對上容若移過來的視線,口齒輕吐中帶著玩味二字:“許願?”他修長的手指一鬆,掌中握著的畫卷再次抖開來。


    容若盯著畫卷半天,忽然眼眸一亮,抬頭道:“如果說,他跪拜的對象就是這尊佛像?”


    彩蝶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為何不幹脆在他麵前畫個佛像。”


    “試試就知道了。”慕北辰對著白羽使了個眼色,白羽接過畫像,放到了佛像麵前。


    這樣一來,還真的有點像容若所說的,是男子對著佛像叩拜呢。


    大家看了這場景,覺得妙是妙,就有點畫蛇添足的意思,簡直多此一舉,也不知道原家人怎麽想的,怕是無聊透頂了弄出這兩件東西。


    不過就在白羽移開的時候,容若突然喊道:“等一下。”


    白羽被嚇了一跳,畫都差點沒拿穩,拿眼睛問容若,還有什麽問題。


    “我剛才好像看到……”容若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幹脆從白羽手裏拿過了畫,對大家解釋道:“就在白羽移動的時候,好像畫上出現了一點紫色的光。”


    彩蝶看了看桌上放著的燈籠,指了指:“莫非是燭火照的反光。”


    容若否定道:“不太像。”再說燈籠放在畫卷後麵,畫卷擋住了佛像,再如何也反不到畫卷上啊。


    但是等容若拿著畫卷在佛像麵前對比了半天,還是毫無動靜,她氣餒的道:“或許我看錯……”


    “等等。”慕北辰一把按住了容若的手,清冷的眸輝投放在畫卷上,側麵在火光下,冷硬的線條仿佛也被柔化了,他拉著容若的手一點點移動,眉宇間一派灑然清華之色,“就這樣,停一下。”


    忽然,佛像的眼睛對上了畫中的男子,紫色寶石投射出來,是兩束暗沉的光,帶著神秘的色彩,彩蝶幾乎要驚唿起來,好絕妙的設計。


    也是在那一刻,‘哢噠’一下,佛像下麵底座發出一聲輕響,佛像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木盒子。


    大家看著這設計精巧的機關,頓時說不出話了,也太複雜了,不知道原家人是怎麽才能想得到。


    不過更叫容若有些激動的是,藏的這麽深的,一定是原家最大的秘密了吧,看盒子的長度,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四景會棋圖》?!


    容若要伸手時,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叫慕北辰抓著,朝那盒子抬了抬下巴,“拿來看看?”百匯


    “想死?”慕北辰冷冷的看了容若一眼,越是設計精密的機關,說明越危險,轉向白羽:“小心暗器。”


    白羽點頭,慕北辰他們推開了一些距離,他才行動,手腕朝裏麵一翻,兩指夾了一片飛鏢,暗器飛出去時,很快抽掉了盒子,身子飛快的躍出去,落地時,兩排細長的針同時發出‘叮叮’兩聲,打在了白羽剛才站立過的地方。


    容若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還真的有暗器,而且看針頭上亮晶晶的,不用問,肯定是淬了毒的。一想到那個暗器有可能紮在她的皮膚上,她心裏就更發毛了。


    也是白羽的輕功好,不然換了個人就是慢一點,那些暗器都會紮個馬蜂窩出來。


    等幾人圍坐下來,盒子放在桌子中間,容若這迴小心了,隔空指了指:“裏麵會不會還有暗器?”


    白羽檢查了一下盒子外觀,確定裏麵沒有任何機關,但是為了小心起見,還是白羽拿著去了窗口通風處,閉氣用長劍跳開鎖扣,直到打開盒子,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大家才重新靠近過來。


    隨著白羽把盒子裏的卷軸取出來,大家的心都提起來,容若感覺跟開大獎一樣,心情還有點激動,不過若裏麵的是《四景會棋圖》倒真的是大獎中的大獎了。


    卷軸慢慢打開,容若眉頭一點點凝起來,怎麽看著畫麵,不太像,不是說兩個人下棋,怎麽連個棋盤都沒有?


    終於全景皆出現時,彩蝶捧著臉看看容若,再看看慕北辰:“這好像不是誒。”


    容若點頭:“不是好像,根本就不是。”


    “唉,白忙活一場。”彩蝶垮下肩膀,還以為得到大秘密,結果就這一幅莫名其妙的畫,“原家人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就為了藏這一幅畫,搞的那麽神神秘秘的。”


    不說容若和慕北辰怎麽想,高冷臉的白羽倒是同意了一次彩蝶的話,又是機關又是暗器的,白費半天功夫,居然是一個美女圖,還看不見臉。


    “莫非,這個圖暗藏玄機?”白羽隻能這樣想。


    接下來,他們把這個圖研究了好半天,最後確認,就是一幅普通的畫而已,既沒有畫中藏畫,也沒有任何的寓意指向。


    “我知道了。”彩蝶趴在桌子上,下巴抵著手背,說話是腦袋小幅度的一顛一顛的,“這個畫中女子,肯定是原家主的……”彩蝶眼睛一眯,嘿嘿笑道:“夢中情人!”


    容若扶額,怕也就是彩蝶會這麽想,她倒是認為這幅畫一定有什麽意義,但他們不知道而已。


    白羽眉頭動了一下,想要跟彩蝶擊掌好嘛,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白羽依舊端著高冷的臉龐,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顯得不似彩蝶那麽低端。


    “本王倒是覺得……”慕北辰冷淡的聲音在這種神秘的氛圍裏更顯得清繚,他一開口就引得其他三雙目光唰唰唰的一齊看過來,眼瞼微垂,手指著畫中人物,道:“剛才的男子,叩拜的是如今畫上之人。”


    容若眼眸一動,再往畫上一看,女子雲裏霧裏,看不清容貌,隻有一身五彩仙衣飄飄似仙,叫人神往。她的身姿叫仙霧遮蓋的半隱半現,不過兩隻手都在外頭,右手攬五洲神海,左手勾著一個星月形狀,好似天地盡在她手中。


    把兩幅畫擺在一起,容若發現還真的如慕北辰說的,那個男子好似在叩拜這女神仙一樣。


    “這是誰,女媧嗎,也不像啊。”所有的神仙裏,沒聽說過有這一位,彩蝶納悶道。


    容若也搖頭:“不太像。”女媧最經典的就是人身體蛇尾,作畫不可能不標注出來。


    慕北辰把畫卷起來,對著兩人道:“不用妄加揣測了,先離開原府。”


    這一趟原府之行,沒搞清楚原家的秘密,反而找到了兩幅畫,從而使得原家更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從原府出去時,經過一個院子,彩蝶突然打了個噴嚏,容若看向她:“迴去煮碗薑湯喝。”夜深寒氣重,再加上大雨還下個不停,就怕感染了風寒。


    彩蝶用輕功從原家牆頭翻出去時,揉了揉鼻子,她也不覺得冷啊,就是鼻子忽然癢癢的。


    藍縣的一處大宅院,一抹黑影無聲無息的落到院中的涼亭外,對著裏麵行禮道:“宗主光臨,屬下有失遠迎。”


    “不必。”裏麵傳來男子清悅的聲音,他動了一下,才看清楚裹著的黑袍的大概輪廓。


    涼亭位置極高,雨夜中的風一陣借著一陣,把男子寬大的黑袍吹的鼓起來,他手中拎著一個小酒壺,喝起酒來的姿勢很是優雅,手指在酒壺上彈了幾下,慵懶的調子道:“原家出事了?”


    站在亭外的黑影任憑雨水洗刷,仍舊一動不動,“屬下來晚一步,原家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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