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他們的馬車經過一條街時,馬車意外的被人群擋住了去路,這可就新鮮了,平時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怎麽就出現一大幫子人了。


    彩蝶取了傘下馬車去圍觀了一會兒,帶迴一個重磅消息:“陳大公子摔樓啦!”


    “這個酒樓不是……”容若掀開馬車簾子看了看外邊,發現這酒樓正是之前盧珍媛找貓,被圍的酒樓,“他是怎麽摔下去的?”


    彩蝶打聽消息是一流的,當然把來龍去脈都了解透徹了,很快迴道:“本來是陳二大公子在上麵和一群狐朋狗友吃飯,不知為什麽打了起來,陳大公子聽說了就過來勸架,不曾想上麵的護欄不牢靠了,就那麽一栽,就從樓上摔了下去,聽說摔的挺重還,人當場就暈過去了,頭破血流的。”


    容若看了慕北辰一眼:“這麽巧。”他們剛懷疑上呢,人就栽了?


    “喏,現在一群人架著送醫館去了。”彩蝶往旁邊一個招展著‘李家藥堂’的旗幡的位置指了一下,“現在人們都在說呢,誰沾上了盧小姐誰倒黴,陳大公子才送了她一迴,就差點丟一條命。”


    容若勾了勾唇,眼中無笑意道:“若按著之前的說法,也該是被吸食完精元才是,怎麽變摔樓了。”


    彩蝶墊著腳尖,往人多的地方再看了眼,迴頭道:“咦?我剛才好像看到盧小姐了,不過人一閃,就不見了。”


    “說起來,盧小姐的貓倒一直在得意樓,她還找貓嗎?”容若深以為那黑貓是覺著有好吃好喝的,賴上他們不走了,原來還有鳳梧給投食,現在就那麽扔在客棧裏,居然也沒走?


    慕北辰看了她一眼,眼中明晃晃寫著幾個字——同類互相吸引。


    容若眼皮子往上一翻,你才同類,你們都是同類。


    “不對呀。”彩蝶摸著下巴,露出點疑惑道:“要說是陳二大公子先惹了盧小姐,該怎麽也是陳二大公子先出事,怎麽成了陳大公子了。”雖然陳大公子這人深不可測,不知道其目的,可目前看來,還是陳二大公子更叫人討厭。


    迴到得意樓,店小二見到容若他們,很是大大的唿出一口氣,誇張道:“幾位可是聽說了陳大公子的事兒?”


    彩蝶挽著容若走在慕北辰身後,聞言,拍著胸口道:“哎喲,小二哥你可別說了,滿地的血,差點驚到我們夫人了,要說那酒樓也是,護欄都破成什麽樣也不修繕一下,想起昨天我們夫人還去過那邊酒樓吃飯呢,沒把我驚出一身汗來。”


    “哎呀,那夫人可是吉祥高照了。”店小二笑著用手中的布子擦了擦桌子,讓慕北辰他們坐下,給倒上茶水,忽而歎氣道:“要說吧,也是陳大公子招惹了倒黴,那麽多人沒出事,偏他一個人,唉,都說好人長命,你們瞧瞧,到底抵不過那點子晦氣。”


    彩蝶幫容若撫平了被風吹亂的墨發,轉眸帶出點驚訝來:“小二哥,難道你是說陳大公子摔樓,跟那位……”彩蝶犯忌諱般不吐露名字,隻是往那個方向指了指,大家心照不宣道:“有關啊?”


    店小二閉上嘴,沉默了一下,很有些神神叨叨的道:“說不得啊。你們也看到了,哪個去她家的都出事了,就是陳大公子好心送了一程也……唉,我看人倒也是好人,說不定是沾染了什麽不幹淨的邪祟吧。”人在麵對解釋不通的異常時,總喜歡拎出不知名的神佛或者邪祟來。


    彩蝶笑了一下,用小姑娘特有的嬌俏道:“還得找個厲害點道行深的道士驅驅邪才行了。”


    “姑娘說的是。”店小二陪著笑臉應和道:“幾位沒事就好,這幾日要出門可別往那些個地方走了,省得招惹不幹淨,出門在外的,你們說是不是。”


    容若矜持的對小二哥頷首道:“多謝。”


    “嗬嗬,夫人客氣了。”店小二再問了他們是否要用晚膳之後,就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彩蝶往店小二離開的地方看了看,道:“他什麽意思啊?”


    “我想,他大概是想向我們暗示,盧珍媛這個人不簡單。”容若說完,看向慕北辰。


    慕北辰站起來,左手拿著畫卷背負在身後,語氣涼淡道:“所以,不用管他。”


    容若揚了揚眉頭,跟著別人的腳步走,才不是慕北辰的風格。


    晚飯前,容若先洗漱了一下,在外麵沾了雨水是其次,主要把身上的那些濃鬱香料味洗掉,否則掛了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轉行要賣香了。


    披著長長的濕發,容若用布子擦的時候,看到慕北辰坐在書桌後麵不知道寫什麽。容若起了好奇心,邁著腳步不發出聲音的靠近過去,這一看,她倒是有點愣住了。


    原來慕北辰在描一幅畫,畫上不是別人,正是麵巾覆麵,一身白衣若披著雪的容若。不過畫中她明眸燦亮,眼底好似有星光匯聚成,便是有一種掩不住的春天般明媚,臉上的麵巾換成了輕紗,臉在裏麵半隱半現,可見紅唇微勾,似笑非笑,透出一股子的狡黠,便是曖昧模糊中,也能窺見絕世容顏的一角,更叫人有些心癢難耐起來。樂


    畫上女子裙衫棱棱而動,似風吹著往前飄,那點子仙氣就冒出來了,活脫脫的就要從裏麵走出來一樣。


    容若看著,居然都有點心動了。


    “剛才點了個輪廓。”慕北辰放下筆,看著手中的畫,頭也不抬的道:“不是好奇?”


    容若眼中倒映出畫中女子天人般的美貌姿態,難得羞窘道:“你還真畫了啊。”突然看到自己被畫出來,還有點小嬌羞是怎麽迴事。


    “很難?”慕北辰涼淡的語聲如冷月出水,站起來雙手拿起畫卷抖了一下,“是不是很像?”


    容若沒想到慕北辰的畫技還真不錯,就算她不懂畫,都能看出這畫是很不錯的,很有種,怎麽說呢,就是大師的風範吧,再想想慕北辰琴和棋方麵也比一般人強,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全方位的才藝天才。


    “我都毀容了,你還給我造一張臉啊?”容若開著玩笑,打趣道。


    慕北辰側眸瞥了她一眼,接著視線轉迴到畫作上,平淡道:“本王說了畫的你?”


    容若被嘴裏的口水噎住了,她不瞎好嘛,不是她還能是誰。


    “除夕夜,你看到的那個雕像。”混亂的除夕夜裏,容若驚鴻一瞥,看到一個跟她很像的雕像,可惜事後慕北辰的人追上去,那個人卻是無故死了,雕像也不知所蹤,成了解不開的謎題。


    容若心中有個地方微微坍塌了下去,麵色不變道:“若是我家人刻了雕像尋人,不還是我?”


    慕北辰就著現在站立的地方抬眸掃了容若一眼,那冷刺刺的光仿佛帶著天生的嘲弄涼薄,“本王倒是沒看出來,容府還有值得人惦記的地方。”


    青陽縣首富容府曾經也算是一方人物,很是風光了一把,雖然在身為王爺的慕北辰眼裏算不上什麽,在那塊地界數得上名字了。


    但是容府隨著一把大火灰飛煙滅,容家的所有榮耀和是非都一並淹沒了,誰還會為了什麽都失去的容府,而特意的殺人滅口。


    “呃……”容若麵對慕北辰,注定了是矮一截,論腹黑,腹黑不過他,說毒舌,也毒舌不過他,容若頓時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拿著。”慕北辰把幹透的畫卷塞到容若手裏。


    容若眨了眨眼:“王爺,您老都說了不是我,幹嘛還要給我畫卷。”


    慕北辰從上而下用冷峭的眉眼對著她,始終沒有表情的臉上,神色寡淡道:“不是你也是你祖宗。”


    容若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她是為什麽會攤上這麽一個心黑嘴也毒的家夥。


    稍晚一點,彩蝶收拾東西時看到了畫卷,還滿臉驚喜道:“哇,王爺把姑娘畫的好漂亮。”


    容若抽掉發髻上的銀釵,一頭墨發傾斜下來,打在她的麵巾上,如春波泛出蕩漾來,嘴角撇了下,道:“這不是我。”


    “嗯?明明是姑娘啊。”彩蝶把畫卷小心翼翼的卷起來,雖然麵紗下的臉描繪的很隱晦,一般人隻能朦朧感知上麵畫的女子很美,卻摸不透長相,可熟知容若的,哪個會認不出來。


    容若手肘撐在梳妝台上,身子跟著往後轉了半個圈,笑眯眯道:“你家王爺說了,這是我祖宗。”


    彩蝶美眸瞪了半晌,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哎喲喂,王爺真是太有情調了。”


    容若嘴角一抽,所以什麽人就有什麽樣的手下嗎,情調在哪裏,她怎麽從頭到尾都沒看出來。


    下雨的關係,一入了夜,天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容若拿了本書靠在床上看著看著,眼看就打起瞌睡,窗口被石頭敲了一下,她渾身一個激靈,人立刻清醒過來。


    彩蝶走過去打開窗子,白羽冷峻的臉出現在窗口,“準備好了沒有。”


    “喲,小羽毛,半夜敲姑娘家的窗敲的很習慣嘛,一看就沒少幹這種事。”彩蝶總是習慣性要調戲人家幾句,才轉為正經臉道:“姑娘,我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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