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傷的如何,都是微臣太不小心,微臣牽累了王爺。”晁震三步並兩步的上前,又是感激又是惶恐,“快叫人去請太醫過來。”


    慕北辰豎起手掌,淡道:“無事,一點小傷罷了,不用請太醫。”


    “可是……”晁震還要說什麽,卻讓慕北辰幹脆利落的阻止了,“晁大人先審案要緊,本王的這點傷口會自行處理的。”


    話說到這裏,晁震也沒可奈何,隻得讓人把地上的李仁義捆綁紮實了拖過來,準備好好的審問一番。


    這一動作下來,其他的禁軍兵士也都嚇懵了,他們和李仁義相處的時間不短,可從來不知道他身負如此高強的武藝啊!


    小隊統領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久久都合不攏,“大人……這……卑職真的不知道,李仁義怎麽會……”他的腦門都讓汗滾滿了,馬上跪倒在地上,欲哭無淚,本來這個事就撇不清,結果手底下的人還謀刺當朝大理寺卿,傷了當今的靜王殿下!


    小隊統領覺得事情鬧大了,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其他的也都麵麵相覷,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以黃國良更為惶恐,七尺大汗渾身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的猛的往地上磕了個頭。


    “大人,小的真不知道李仁義會謀害大人啊,小的……”黃國良狠了狠心,終於說實話道:“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小的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小的都說了吧。”


    晁震的眼光從地上被震暈的李仁義身上移開,看向黃國良,“本官現在懷疑你和李仁義是一夥的!”


    “大人冤枉啊!”黃國良大喊一聲,方正的臉皺巴巴的擠成一團,這個七尺大汗快哭出來了,“昨晚小的和李仁義一起守在前門,期間李仁義跟小的說鬧肚子就離開了一盞茶的時間,小的本來也沒當迴事,可今天一早聽說昨晚壽康宮裏鬧了賊,還傳聞是咱們禁軍內部人所為,小的……小的就想起李仁義中間離開過,怕別人懷疑他,小的看在同鄉的情分上,這才幫著隱瞞了下來。”


    都是禁軍裏頭的兄弟,黃國良自然不會懷疑李仁義,心中還琢磨著這小子真是倒黴,鬧個肚子也不找個好時辰,幸虧劉統領那會兒剛巡視了一圈,沒叫他發現,不然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可誰知道,這個李仁義居然真的是個包藏禍心的,這下可害死他了啊!


    “愚蠢!”小隊劉統領恨不得一錘子錘開黃國良的腦袋看看裏麵都長了些什麽雜草,這麽嚴重的事情都敢隱瞞下來,膽子也太大了!


    在晁震詢問黃國良的時候,段衣給慕北辰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倒上金瘡藥,然後用軟布包紮起來,看著慕北辰比平日更加蒼白的臉色還暗暗隱著不大明顯的青灰色,暗叫一聲不好。


    “王爺,屬下去請容姑娘過來給您看一下吧。”段衣清楚慕北辰的顧慮,所以沒說請太醫。


    慕北辰把衣袖放下來,看了段衣一眼,微微頷首。


    黃國良痛哭流涕了一陣,晁震讓人把他帶下去,送到刑部大牢裏再詳細審問一遍,又轉身看向地上昏迷的李仁義,抬了抬下巴,“把他給本官弄醒。”


    晁震心中也鬱悶,沒想到審了這麽多年的犯人,今天踢到了鐵板!


    若是沒有靜王在,差點性命就要交代在這裏,想想越是後怕,更加感激慕北辰的救命之恩,也愈加痛恨李仁義。


    一盆冷水澆下去,李仁義躺在地上慢慢睜開眼睛,他仍舊是一張木訥的僵屍臉,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詭異的笑容,整張臉就看著格****森詭譎。


    “你到底是誰,為何混入禁軍裏麵,目的是什麽?昨夜闖入壽康宮的人就是你,背後可有主使者?”晁震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李仁義濕透的長發貼在臉龐上,顯得膚色尤為白,白的都有些病態,他那雙原本無神的眼睛忽然變的極為幽深,隱隱泛著一層藍色的幽光,狠厲毒辣。


    “老實交代,否則本官……”晁震皺眉,還要說什麽卻被李仁義的笑聲打斷。


    李仁義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樣,而眼裏分明沒有一絲笑意,而是滿是不懷好意的陰鷙,笑著笑著,他的胸脯急劇一震,嘴角突然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水。


    “不好!”小隊劉統領驚唿一聲,段衣已一步衝上去點了他的穴道。


    還是晚了一步,那毒極為霸道,一發作就使人瞬間斃命,段衣眼看著李仁義頭一歪,頓時沒了氣息,站起來對著慕北辰搖了搖頭。


    晁震扼腕一歎,“本官大意了!”


    小隊劉統領看著李仁義青灰色的臉龐,以及嘴角那一抹詭異的未消散的笑容,縱使暖陽下,生生打了個寒噤。


    “王爺,不如你去後邊歇息一會,等微臣把這邊清理完了,再與您詳細稟報。”晁震覺得讓堂堂靜王和死人待在一起總歸是不大合適的。


    慕北辰重落座於主位,將受傷的手臂擱在椅子扶手上,語氣沒有起伏道:“無礙,既然此人有問題,就徹查一下禁軍內部,看是否還有人與他勾結,包括此人的身家背景,事無巨細,全都給本王查清楚。”


    晁震心神微斂,恭謹的行禮道:“是,下官明白。”同時餘光暗暗掃了上頭靜坐的年輕男子,神色更為謹慎,不敢大意。


    禁軍之前是誰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自靜王接手以來一直沒有過多的動作,一切還是按照之前比對行事,晁震眼皮往下一垂,心中暗道,莫非這次的事情倒是給了靜王一個合適的時機,終於準備下手了嗎。


    “本王會派人配合你行事,不用顧忌太多。”慕北辰一揮手,“你先去忙吧,李仁義的屍體暫且留在此處,等本王叫人驗過後,直接著刑部的人收押。”


    晁震哪還有異議,一想到幾萬禁軍裏頭搜查和李仁義勾結的人就感覺頭疼萬分,這不隻是費事,還是得罪人的差事啊。


    至於慕北辰留著李仁義的屍體還有什麽用,他也不敢多此一問,忙應承之後就退了出去。


    很快院子裏就安靜了下來,等容若由慕北辰的暗衛帶過來時,還一臉莫名,才分開沒多久,慕北辰搞什麽鬼,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容若一腳踏入院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的屍體,李仁義已經死透了,但是一直沒人動過,所以還維持著死前的狀態,身上被繩索綁著,上半部分被水淋了個濕透,頭發貼了大半個臉,寒冷的天氣裏,都快凝結出一層薄冰來。


    容若抬眸看了眼端坐在那頭慕北辰,在地上那屍體周圍轉了一圈,攤攤手,“找我也沒用啊,人都死透了,我又不是神仙,可沒用起死迴生的能力。”


    段衣抹了額頭一把,有些無語道:“容姑娘,不是讓你來給這人治病的。”


    “不治病?”容若左右環顧了一圈,“找我來這裏喝茶啊?”


    段衣:“……”


    慕北辰對著段衣使了個眼色,段衣點了點頭,走過去拎起李仁義身上的繩子,拖著就去了旁邊隔開的另一個院子。


    院子裏隻剩下容若和坐著的慕北辰兩人,等段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兩人麵前,慕北辰伸出未受傷的那隻手臂,“過來。”


    容若低頭,看著那隻手掌,骨節均勻,修長卻充滿了力量,容若知道,這手看著漂亮,指腹卻有一層薄繭,是常年練武形成的。


    猶豫了一下,容若還是走過去,將手交給慕北辰,讓他拉了過去,慣力使得半個身體一下子靠在他的身上,距離太近,頓時有些曖昧的氣氛。


    容若不自在的動了動,剛想問他找她過來什麽事,總不至於是請她觀摩屍體來的吧,鼻子動了動,凝眉道:“怎麽有血腥味。”剛才看的清楚,那屍體身上完整沒有任何傷口。


    這會兒眼睛一掃,就看到石板上留下的幾滴血液,已經凝固變成暗紅色,那依然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容若訝然的站直了身體,稍微檢查一下,就看到慕北辰左手臂的衣服破了一截,隱約可見潔白的裏衣被鮮血染紅。


    容若皺了皺眉,從他的掌中抽出手來,反抓了他的手腕開始凝神把脈,“在皇宮裏都能受傷,您老可真有能耐,別忘了你本來就身中劇毒,平時不動武隨時都能要了命,還逞什麽能。”


    “沒事,小傷而已。”慕北辰坐著,容若站著給他把脈,他抬眸,恰能看到容若一雙清澈的杏眸,那眼睛笑起來眼底總流轉著灼灼閃爍的光彩,像是清晨讓陽光照耀的碧湖上那粼粼的波光。


    “嗬——”容若扯起一邊嘴角冷笑一聲,“既然是小傷巴巴的喊我過來做什麽,自己解決就行了。”


    雖是這麽說,容若還是動作小心的卷起了他的衣袖,拆開了段衣包紮粗略的軟布,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到了些液體在上麵,重新清理了傷口,然後等液體幹了後,又拿出另一個瓷瓶倒上一層粉末,再拿了布子重新包紮。


    等傷口包紮完,容若麵色微沉道:“你的毒雖然暫時被封在心髒的地方,但你日後最好不要輕易再動武,否則毒性擴散,就是找到解藥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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