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一點很奇怪。”容若叩了叩桌麵:“這毒即發即喪命,為什麽你沒事?”


    慕原澈眼角抽搐,眼神哀怨,小嫂嫂很希望我死嗎?


    “那個……我不是那意思,合理懷疑而已。”


    狐小七撐著桌子扭頭:“就是啊,我剛才也忘記這事了,你怎麽沒死?”不是還有瀉藥,沒見他拉肚子誒。


    慕原澈一口血鬱結,就差噴出來,最毒婦人心啊。


    “原澈自幼服食藥物,一般的毒藥對他沒有影響,對劇毒也有緩衝作用。”慕北辰解釋,他們母妃雖不是大夫,但是精通藥理,身為皇子總免不了各種危險,所以兩人從小以藥為補,身體也與常人有些不同。


    “哈哈,還是母妃有先見之明,不然本王今日就要下去和她團圓了。”慕原澈得意洋洋,黑眸一動一動,桃花泛濫:“想我年紀輕輕,英俊瀟灑,要是就這樣死了,多少美人兒心碎啊。”


    狐小七攤攤手,大哥能不能不這麽自戀。


    容若眼眸發亮,興致勃勃的看向慕北辰:“傳說中的百毒不侵?”搓搓手,考慮下次是不是弄點毒藥喂慕原澈當試驗品。


    “普通毒藥毒不死,不過會變傻子。”慕北辰冷眸斜掃,淡道。


    慕原澈不滿:“皇兄你不能縱容小嫂嫂行兇好不好。”轉頭,認真道:“皇兄比我還不侵。”快去找你自家夫君試水吧。


    容若半眯眸,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慕北辰,一副審視獵物的表情。


    段衣渾身一寒,容姑娘的眼神好可怕。


    “不過現在不行,皇兄身上還有雲遮花……”


    “原澈!”慕北辰冷喝一聲,暗含警告,全身森冷氣息全散,周圍空氣陡然降了幾分。


    慕原澈自知說錯話,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狐小七低頭喝茶,掩蓋住嘴角的笑容,見到慕原澈吃癟她高興。


    容若狐疑的掃了一眼慕北辰,她確定剛才一刻慕北辰生氣了,雖然慕北辰這個人冷麵冷心,一張臉總是跟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但其實他很少說重話,總是用冷漠的語氣吐出冰冷的話語,特別對象還是慕原澈,看得出兄弟兩感情很好,否則慕原澈不會如此沒大沒小。


    所以,容若更加確信,慕北辰是動怒了。


    “段衣,將采菱交給劉家。”慕北辰側首吩咐:“暫且壓下下毒的事情,暗中調查。”


    “是,王爺,那容姑娘這邊,要不要派人保護。”


    “不用。”


    “不麻煩。”


    容若和慕北辰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各看一邊。


    慕北辰淡漠道:“中個毒就能死,說明她學藝不精。”


    “不勞王爺費心,我是小強它祖宗,命大!”容若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最好如此。”


    “哼!”


    段衣默默的往後退一步,王爺和王妃之間殺氣好重啊。


    慕原澈舉手:“小強是誰?”


    容若和慕原澈:“閉嘴!”


    慕原澈抱住狐小七一條手臂,求安慰,狐小七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出去。


    下午還有棋藝比試,容若先離開白茶居。


    出了院門後,容若猛然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把半夏給忘了。”


    某個角落,半夏雙手捧著臉,嘟著嘴巴,眼睛裏幽怨的很。


    容若前腳走,狐小七後腳也想往外走,慕原澈遠遠飄過來一句話:“小七姑娘,一千兩銀子不要了嗎?”


    如果說容若賺錢是為了籌劃有朝一日遠走高飛,狐小七就是守財奴的本質作祟,錢嘛,越多越好,天天睡在黃金上,做夢都能笑醒。


    狐小七攤開掌心,挑挑眉,示意慕原澈拿錢來。


    慕原澈彎唇,笑的如沐春風:“先解毒。”


    “付定金。”


    “多少?”


    狐小七豎起五根手指頭:“五百兩。”


    “好說好說,身上沒帶這麽多,待會兒隨本王迴王府去拿。”慕原澈桃花眼一勾,眉梢都是風情。


    狐小七捏了捏手指頭,勉為其難道:“好吧。”她以平常人的想法覺得身上不帶這麽多銀子是正常的,完全忘記了慕原澈這樣的風騷貨是堂堂大昭王爺,不帶個幾千兩好意思出門嗎。


    慕原澈咧嘴一笑,牙齒在陽光下白閃閃的,太過閃亮,以至於讓狐小七忽略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慕原澈見狐小七果然在院子裏等他,撩開衣袍坐到慕北辰身邊,雙手支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女人好像都很喜歡皇兄這張臉,他現在仔細看看,嘖嘖,這皮膚,這眉眼,這鼻子……


    別說女人,男人都他娘要動心!


    越來越覺得自家皇兄長的人神共憤,都是一個娘生的,怎麽外貌差那麽多。


    慕北辰五指扣著茶杯,食指彈了彈,幾滴茶水受到一股真氣被彈飛出去,全撲在慕原澈臉上。


    慕原澈抹了一下臉頰:“皇兄,你是不是嫉妒我長的帥。”


    “還有事?”


    “皇兄,你是不是狐狸精變的?”聽說狐狸精不管男女,全都美的不像話。


    慕北辰冷眸橫掃,眼神如一把利刃冰刀,寒冷徹骨。


    “咳……”慕原澈跳開三尺,笑嗬嗬的道:“有事,真有事。”


    慕北辰指腹磨著茶杯邊緣,淡道:“說。”


    “皇兄,你把采菱交給劉家,是不是打算坐山觀虎鬥,來個漁翁得利。”


    “鄭槐安不重要。”慕北辰指尖轉著茶杯,眉梢冷峻。


    “這次劉斯緲受此大辱,如果劉昌本知曉背後主使是鄭佳人,依著宰相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不會就這樣算了,但是鄭家背後又有慕涼呈當靠山,這個事情倒是有趣。”


    不管怎麽說,鄭劉兩家勢必水火不容,以鄭槐安的性子,肯定會求助端王,表麵是鄭家和劉家的恩怨,到時候其實是端王和劉家交鋒。


    “皇兄,你是想徹底斷了端王與劉昌本聯合的可能吧。”


    隨著眾位皇子長大,暗潮湧動,朝臣免不了選擇站隊,若站對了,他日新皇登基,定是朝中元老重臣,惠及全族,倘是站錯了,在朝中站不住腳還是輕的,重則性命堪憂。


    因而,這件事上,除卻各位皇子的親屬之外,無不權衡再三,觀望躊躇。


    劉昌本是當朝宰相,他位高權重,任是太子或者端王,明裏暗裏一直在拉攏,希望為自己所用,但劉昌本老神在在,完全沒有表現出傾向哪方麵的意思,叫大家琢磨不透。


    “不對啊,如果劉昌本因為這個事,反而投靠太子呢?”慕原澈有些擔心。


    “暫時不會。”慕北辰放手,白瓷杯觸及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往後靠坐,氣定神閑道:“楚風快迴來了。”


    慕原澈不明白,劉昌本投不投靠太子,和楚風有什麽關係。


    “昨日父皇收到奏本,莫守城私販私鹽,貪汙公銀,並且暗中屯兵,與江南兩大匪幫勾結,數條罪名,條條死罪。”


    慕原澈本也不是笨人,這樣一說,他眼眸倏的一亮,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楚風到江南是皇兄派去的,我就說他怎麽可能在紅花繪這等關口上離開京城呢。”


    莫守城是太子的人,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要說他屯兵何用,還不是暗中給太子斂財招兵買馬嘛,本來人在江南,那邊又是富庶地方,山高皇帝遠的,確實不引人注目,這些年莫守城委實也給太子斂了不少銀兩,官職不重,但是作用很大,是太子不可或缺的一員心腹重將。


    “我隻聽說這次王大人受父皇的命去江南查裴久,怎麽查到莫守城身上了?”慕原澈當時聽過,沒怎麽在意,裴久隻是杭州府知縣,官位也不大,有人舉報他貪汙受賄,皇帝就從京官裏調了王祿之去查。


    “不查裴久,怎麽動莫守城。”慕北辰起身,負手站在窗口,話語隨著風聲飄過來,清淡微涼。


    慕原澈一愣,眼睛緩慢轉了一圈,忽然大叫一聲:“皇兄,莫非這事是你故意……唉,你們這些玩弄權術的人,真叫人討厭。”


    如此說來,大概從有人告發裴久開始,都是皇兄故意做的一場戲,目標其實是莫守城。


    “原澈,你不想管的事,可以不用過問。”


    慕北辰背對向慕原澈,他看不清慕北辰的臉色,聲音是從來沒有起伏的淡定,好似恆古不變的死水。


    房間南北敞開,隻用一簾竹帷遮擋,此時竹簾掛起,午後秋陽直入,完全落在慕原澈臉上,年輕清雋的臉龐吞吐半晌,眼眸中跳出一抹擔憂:“皇兄,抱歉。”


    慕北辰迴首,眉峰若霜降,黑眸清冷,眼底隱隱流動一脈溫情:“不需要。”


    “皇兄,我擔心你。”


    “沒事。”


    “莫守城駐守江南十數年,我們的父皇是什麽人皇兄你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能在背後做這些小動作,想必父皇也是默許的,甚至借著莫守城的手鞏固太子地位,你如今貿然出手,按父皇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定然對你不滿。”


    風動,白茶搖曳,清香縈繞。


    “早就不滿,也不多這一次。”慕北辰轉迴去,看著大朵的白茶花,清雅淡麗,白的纖塵不染,高尚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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