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了一會兒,慕原澈從涼亭出去時,又轉迴來,站在之前慕北辰的位置往那個方向看了看:“沒什麽啊,不就是個小院子嘛,皇兄看什麽看那麽起勁。”


    觀月亭的位置極高,能俯瞰整個靜王府,清楚的看見府裏頭下人們各司其職,忙忙碌碌。


    那個院子不大,甚至對於靜王府其他的院落來說,極偏僻又小,反正慕原澈記憶裏一直空著的。


    但是,現在看看好像多了絲人氣味,院子兩顆高大的梧桐樹中間掛了個吊床,旁邊擺著一個桌子和古琴,還有三三兩兩安放的竹椅,以及旁邊冒煙的清茶。


    可見,有人搬了進去。


    慕原澈不用怎麽想,就確定了住進去的人就是他口中的小嫂嫂,畢竟慕北辰性格孤僻,王府裏平時除了楚風和燕迴,哪還有什麽人出入,更別說住下。


    “有點意思。”慕原澈竊笑起來,他所料沒錯的話,他皇兄剛剛偷偷看小嫂嫂呢。


    能奪去慕北辰目光的女子,讓慕原澈更加好奇,忍不住要去結交一番。


    當然,他所謂的結交,或許說調戲更合適。


    容若前一晚在慕北辰那裏受了折磨之後,天一亮就趁著慕北辰沒起床的時候,偷偷溜了迴來,就怕他再找個什麽借口為難。


    容若都可以想象慕北辰一張冰山臉,無波無瀾的說著:“過來伺候本王穿衣。”


    遐想一番,容若腦海忍不住飄過那姣好的身材,誘惑人的鎖骨,以及均勻細膩的皮膚……


    容若趕緊捂住鼻子,不行,再想下去都要流鼻血了!


    所以,誘惑人這方麵,不管是美男還是美女,都是具有先天性優勢的。


    “小姐,你發燒啊,臉這麽紅。”半夏正低頭修改顏雪那件舞衣,雖然她和容若身材差不多,可是腰身和肩膀這裏,還有些區別,為了穿著更貼身,半夏需要把腰側收緊,稍微再放寬點肩部。


    偶然間一抬頭,就看到容若呆呆愣愣的,兩個臉頰紅彤彤,頓時嚇了一跳。


    容若低頭喝半夏泡的花茶,掩飾不自然的表情,幹咳兩聲:“沒事,屋裏有點悶熱。”


    半夏穿針引線,抬頭時,方說道:“要不然我陪小姐去院中練練琴?”


    還有兩日比賽就開始了,容若天天吊兒郎當的,半夏真是替她著急。


    容若很文雅的翻個白眼,這兩天光聽半夏跟她說——


    “小姐,該練舞蹈了。”


    “小姐,你那個琴譜練熟了沒有啊?”


    “小姐,今天王爺怎麽沒找你下棋?”


    ……


    “小姐……”


    “閉嘴!”


    容若覺得自己很有風度才屏住了沒有朝半夏噴火,從搖椅上一躍而起:“我出去逛逛,不準跟來。”


    半夏扁嘴:“小姐……”


    “不準扁嘴。”


    半夏撅起嘴巴。


    “也不許噘嘴,更不許嚶嚶。”


    半夏眨眨眼,她家小姐都知道她的套路了,討厭,她還怎麽混嘛。


    容若甩了甩袖子上掉落的一滴茶水,深刻體會到什麽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對於比賽那迴事,容若心裏還是有點底的,雖然騎射練的不咋滴,那日慕北辰也說了,就是個娛樂活動,最關鍵還是在於舞蹈和琴藝。


    反正舞蹈和琴藝都練熟了,到時候名次什麽的,就看天意了。


    容若一向也算是性格豁達之人,因而沒有太過於糾結輸贏,反正這次若贏不了,總還有其他辦法讓慕北辰答應她離開王府。


    容若的這個院子是各種方磚鋪成,格子的空間處還會冒出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雜草,不過如今到了深秋,草也幹枯了。


    自打容若住來之後,她覺得院子太過於空落,幹脆讓人把最外麵一塊地方的方磚都掀了,然後重新鬆軟土地,灑了點種子種著。


    改造院子這種事情,王府的下人不敢有意見,但還是偷偷稟告給了歐陽惜悅,不過歐陽惜悅甩了個冷臉,跟那位下人說:“以後容若的事情不要找我。”


    因而,也就沒人管她了。


    所有人都以為容若撒的是一些尋常花種子,還跟她說花園好多花呢,容若要是喜歡,直接搬幾盆過來。


    容若眯眯笑了一下:“我喜歡自己種的。”


    如今王府下人漸漸明白過來,這個王府啊,可不是以前歐陽惜悅做主的時候了,以後就要多位女主人了,他們可不敢再對容若有任何不敬。


    雖然很多人也奇怪,這個未來女主人怎麽和靜王那麽生分,但下人通常是管不了主人的事情,也不會想太多。


    容若踩著方磚走了幾步,頓時想起小時候在孤兒院沒什麽玩具,大家都喜歡往地上畫格子玩跳房子,就那麽簡單幼稚的遊戲,能跳一個下午。


    突然起了童心,容若勾起左腳,跳了兩下,嘴角不知不覺漾起輕鬆恬靜的笑容。


    慕原澈出現在問菊苑的時候,容若剛跳到第三塊。看到院中女子如孩童般玩的歡樂,他漆黑的雙眸發愣了一下,站在門口沒動。


    容若再跳下一塊,餘光不經意對上突然出現的一雙腳,腳踩著銀白色的長靴,上麵鑲繡金線祥雲。


    目光慢慢往上抬,淺紫色的衣擺微微飄揚,帶著陽光下流轉的光彩,然後是腰間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掛著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古樸沉鬱。


    容若眯眸,需要稍微仰頭才能對上來人的臉,細看後,眼眸頓放亮光。


    一張清雋張揚的笑臉,連兩道斜飛的劍眉也泛起柔柔漣漪,好似一直都帶著笑意,嘴角彎彎的,像夜空裏皎潔的明月。


    白皙的皮膚襯托的五官格外俊美,特別是那雙清透的不染一絲雜質的黑眸,給他一種純粹的美,就像陽光之子。


    美男,容若第一個想法從心口躍然而出,接著,又感慨,前半生沒見的美男子是不是都集中在這兩天了,真是一天給她一個驚喜,關鍵美的還不重樣。


    容若想著現在要有個手機把這些個美男都拍下來然後傳迴去給李玉那死丫頭看,保準羨慕嫉妒恨死。


    在容若一係列表情變化的時候,慕原澈也在打量她,也驚為天人。


    容若的美,霧鬢風鬟,冰肌玉骨,星轉雙眸,特別是嘴角來不及收迴的淺笑,使得她披著秋陽,整個人流光溢彩,叫人移不開雙眸。


    “你是誰?”還是容若先迴過神,到底美男子看多了,特別是近來受慕北辰摧殘過多,有了些免疫力。


    慕原澈還處於震驚中,沒有迴話。


    容若搖搖頭,莫不是傻了,她轉身去看新開墾出來那塊地裏的花種。


    經過三四天的時間,泥土裏已經冒出嫩芽,青嫩的綠色,好似輕輕一碰就會折腰。


    容若看了一會兒之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小心翼翼的把裏麵的粉末都灑落進去,灑的很均勻,手腕的力道很輕。


    “你在做什麽?”慕原澈終於清醒了,他湊過頭去,好奇的問。


    其實,他原本第一句話是想問她叫什麽的,不過轉念一想,他剛才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已經打聽過,住在這個院子的就主仆兩人,一個是他未來小嫂嫂容若,另一個是容若帶來的小丫鬟。


    看這份氣度也不像是丫鬟,那她就是容若本人了。


    慕原澈剛才如此震驚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心底裏早就把容若當成了一個醜八怪,退一萬步來說,就是不醜,估計也長的不怎麽樣,可是,這麽一見麵,何止是一個美字可說。


    慕原澈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莫非皇兄如此低調的金屋藏嬌,就是怕別人覬覦容若美色?


    容若灑完粉末之後,又拿著旁邊一個小鐵揪鬆了鬆土,認真起來,她總會忽略旁邊的人,所以對慕原澈的問話也沒在意。


    好一會兒之後,容若才轉身,眨眨眼:“你還沒走?”


    慕原澈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尷尬,不是吧,他一個大活人,給無視了個徹底!


    “咳咳……”慕原澈清了清嗓子,露出大眾情人的笑容:“姑娘是在種花嗎?”


    容若看了地裏剛冒出的嫩芽一眼:“算是吧。”隻不過,此花非彼花。


    慕原澈見這小嫩芽真是綠嫩嫩的可愛,就好像看到剛孵出來的小雞,忍不住伸手摸。


    容若一手拍開:“別動。”


    慕原澈感受到手背的熱辣,麵色一僵,他向來在女人堆裏無往而不利,今天一天,居然被女人打了兩次,恥辱!


    容若走到旁邊打好的水桶邊洗手,語氣一貫的調侃:“被毒死了,我不負責。”


    “這個花有毒?”慕原澈眨眨眼,猛然想起剛才容若灑了什麽藥粉好像。


    容若眯起眼,帶出一個假笑:“毒花沒見過?”這人到底是誰,怎麽挺二。


    慕原澈不知道容若心裏活動,笑容放大:“那一定很美,就像姑娘一樣。”


    容若甩甩手上的水珠,挑眉:“誰說的?”


    “通常來說,越有毒的東西,越是美麗,就比如毒蘑菇。”


    “那隻能說你經驗不足見識少,屍妖草認識一下。”


    慕原澈原本就是想恭維一下,沒想到給容若噎的幹張嘴,半天方巴巴道:“屍妖草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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