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斯緲擰了擰眉頭,眸光灼灼的盯著鄭佳人,語氣也強硬了些:“佳人,你真的要現在談論這件事?”


    鄭佳人冷著臉喘了兩口氣,扭開頭:“哼!”


    鄭佳人雖然是二皇子親戚,可是她父親並非朝中掌握實權的大官,不比劉斯緲那個當宰相的爹,況且這段時間惠妃這個姑媽給關冷宮,二皇子也讓皇帝關了禁閉,鄭家可急的團團轉。


    今日鄭佳人來這裏之前,還是她爹派來,從其他人嘴裏探探口風。而她一來故意就找劉斯緲和孫婧玉問罪,就是想讓她們覺得欠著自己一次,她也好因此得點好處。


    所以,此刻,她自然不好再發威,暫且忍下這口氣。


    劉斯緲微笑道:“佳人,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說吧。”鄭佳人撩了撩肩頭長發,自然流露出一股嫵媚風情。


    “容姑娘也會參加這次的紅花繪。”


    “什麽?”鄭佳人驚訝的停下手中動作:“那個女人也有資格?”


    孫婧玉雙手捧著茶:“她是靜王的未婚妻,當然是有資格的,而且,靜王還是這次紅花繪的負責人。”


    其他人同時驚唿——


    “呀,靜王誒!”


    “那我可要好好表現了……”


    “喂喂喂,你們說,如果我拿了魁首,靜王會不會多看我幾眼?”


    “呸,在斯緲麵前你也敢說自己拿第一。”


    “說起來,這次端王出事之後,連禁軍都讓靜王接手了,那以後端王的一切是不是就由靜王取代了……”


    “咳……”


    ……


    那位姑娘說的一時興起,忘了鄭佳人就在旁邊。


    劉斯緲道:“佳人,琪妍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介意。”


    鄭佳人連著喝了幾口茶,眼睛瞪了琪妍一下,心裏憤恨——不過就是個三品官員的女兒,還敢在背後編排涼呈哥哥,以後整死你。


    琪妍硬是被瞪的縮了縮脖子,感覺到一股陰冷。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誰沒有個說話不過腦子的時候。”


    劉斯緲顯然是這裏麵最有話語權的人,之後,大家就當剛才的話沒提起過。


    孫婧玉問道:“斯緲,你這次是表演孔雀舞嗎?”


    劉斯緲大方得體的笑道:“嗯。”


    “我跟你們說,我看見過斯緲那件孔雀舞蹈服,簡直漂亮的不行,斯緲穿上就跟孔雀仙子一樣!”


    “對了,斯緲你的這件衣服好像是蜀錦坊二十多個師傅用三個多月的時間趕製出來的吧?”


    “好羨慕啊,我那件不過就是府裏頭的繡娘自己做的,一點都不出彩。”


    “哈哈,就算你穿上也沒用,隻有斯緲這樣的美人跳起來才好看呢。”


    ……


    大家一通誇獎,鄭佳人難得安靜的喝茶,垂眸時,長睫掩蓋住眸中一抹複雜的思緒。


    劉斯緲是去年的魁首,她才情橫溢,不管是音律還是舞蹈都是大家中間的翹楚,所以,今年對奪魁也誌在必得。


    鄭佳人眼眸波動,嘴唇貼在茶杯上時,露出一絲奸詐的笑意——魁首,她豈可放過,但是,劉斯緲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障礙。


    心中計較半天,鄭佳人心中浮現起一個想法。


    “佳人,你今年表演什麽?”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驚擾了鄭佳人的沉思。


    鄭佳人放下茶杯,輕浮的挑了挑眉頭:“我先不跟你們說。”


    “去年佳人的湖上舞可是驚豔了大家呢?”


    鄭佳人聽見這誇獎,麵色有些得意。


    “不過,比起斯緲的九天玄女,還是略遜一籌。”


    鄭佳人麵色僵了僵,目光幽幽的瞥了眼劉斯緲,指尖摳進掌心——對,去年要不是劉斯緲,魁首就是她了!


    劉斯緲笑了笑:“佳人也很厲害,今年我都沒準備好呢,不管我們誰贏了都可以。”


    鄭佳人扯了扯嘴角:“斯緲太客氣了,誰不知道你從半年前就開始練習孔雀舞了呢。”


    “勤能補拙。”劉斯緲虛心道:“我笨手笨腳的,隻能提前學了。”


    鄭佳人暗地裏翻了翻白銀,怎麽這個劉斯緲越來越虛偽了。


    忽然,一個姑娘開口好奇道:“你們說,那位靜王未婚妻會表演什麽節目?”


    有人大笑道:“我看她也不是什麽好人家出身,上場也就鬧個笑話。”


    “對啊,才藝這些東西可不是臨時抱佛腳就能學好的。”


    “哎呀,那到時候可不是給靜王丟臉嗎?”


    “小門小戶的丟臉不是很正常,恰好讓靜王看看清楚,他那個未婚妻連給我們斯緲提鞋都不配。”


    劉斯緲尷尬的一笑:“提我做什麽?”


    一位平日和劉斯緲關係好的小姐抱住劉斯緲的手臂,笑著道:“說不定靜王就被你的孔雀舞奪了魂,休掉那位未婚妻,改而去宰相大人那邊提親呢!”


    劉斯緲臉上都飛了紅暈,嬌嗔道:“亂說什麽呢。”


    其他人哄笑成一團,隻有孫婧玉垂下眸,安靜喝茶。


    鄭佳人看著被眾星捧月般護在中間的劉斯緲,冷笑——到時候看你還笑得出。


    *


    靜王府後院


    ‘阿嚏——’


    容若揉了揉鼻子:“大吉大利,小人退散。”


    半夏捧著一本書出來,一頁一頁的翻,一邊翻一邊吹掉上麵的灰塵,吹了幾頁,連連咳嗽。


    容若躺在兩個樹中間的吊床上,翹著二郎腿,嘴裏拿著一把櫻桃,一顆一顆扔嘴裏,然後吐出一把籽。


    “咳咳咳……小姐,楚三爺怎麽送這麽髒的書,我看都不知道是不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容若嚼著櫻桃,閑閑的看了眼:“本來就是。”


    “啊?”


    容若壞笑道:“你不知道這書是陪葬品嗎?”


    半夏一驚,連忙扔出去:“變態啊——”


    “謔~什麽啊?”


    清朗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容若吃完最後一刻櫻桃,‘噗~’櫻桃核吐的老遠,慵懶的支起腦袋:“楚風,你這幾天是不是挺閑的?”


    這兩天裏,楚風時不時都要找過來串個門,她都怕次數太繁忙了,會不會有不好的風聲傳出去,比如——


    ‘靜王未婚妻耐不住寂寞與靜王好兄弟勾搭成奸。’


    ‘兄弟鬩牆隻為紅顏禍水。’


    ‘王府後院居然成了奸夫淫婦的溫床。’


    ……


    容若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飛。


    楚風依然是風度翩翩的輕佻公子哥樣子,甩了甩手中折扇,笑的一臉妖孽:“二嫂,你太傷我的心了,為了你參加這個紅花繪的事,我可是動了財力物力,你不感激我算了,還說這話。”


    容若坐起身來,撇撇嘴:“我感激你……”毛線!


    楚風站到容若身邊,揚了揚手中的書:“就說這本書,你知道多難得來嗎?有價無市啊!”


    半夏雙手叉著腰,揚起下巴,哼哼道:“楚三爺,你討厭,把死人的東西送給我們家小姐。”


    楚風勾了勾漂亮的桃花運:“《嶽梵西麓》,知道這個絕本,多少人想要卻買不到嗎?”


    容若從吊床上跳下來,走到旁邊桌子邊上拿了個梨砸過去:“沒興趣。”


    楚風眼明手快的接了啃一口,肉嫩汁多,眯眼笑:“多謝二嫂。”


    瀟灑的打個響指:“半夏,給爺沏壺茶來。”


    半夏撅噘嘴,還是聽話的下去。


    “我們打個商量唄?”容若勾了勾手指頭:“你在那個名單上把我的名字劃掉,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怎麽樣?”


    楚風優雅的轉個身,坐在容若對麵,單手靠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人情債怎麽還?”


    容若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美臉龐,咽了咽口水,不著痕跡的往後退退,美色當前,她受不起啊。


    “這個……你要是以後有個頭疼腦熱,或者中毒得絕症之類的,我替你……”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


    “那……”容若對對手指:“我給你錢!”


    楚風合上扇子,交握雙手支起線條優美的下巴:“二嫂,你有錢嗎?”


    “咳咳……”這個,她要有錢,還用委身屈就靜王府?


    “而且,名單已經提交上去,皇上也看過了,你若是不參加,違逆皇命,可是死罪哦。”楚風微笑著,緩緩吐出這句話。


    容若趴到桌上,握拳捶桌:“楚風,你說說,我也沒得罪過你,你怎麽能這麽禍害我呢,啊?啊?啊?”


    拷問人心的三連問,楚風不為所動,用扇柄抵著樂譜推過去:“二嫂琴技不俗,相信這份東西對你定然有所幫助。”


    上麵的灰好歹讓半夏吹幹淨了,容若翻了幾頁,隨意瀏覽。


    “不過,這還不夠。”


    “嗯?”容若不知道他幾個意思。


    楚風腹黑一笑:“我特意花大價錢請了一個人來。”


    *


    次日,當一位曼妙美人站在容若麵前,她猛然想起,這就是楚風請來的人,做什麽的?


    “容姑娘,我是楚公子請來,教授姑娘舞藝的。”


    容若哀嚎一聲:“楚風,我跟你沒完啊。”


    美人叫顏雪,人如其名,容顏如玉膚如雪,身姿輕盈而柔軟,走起路來嫋嫋婷婷。


    “楚公子說過,讓我在五日之內,教會容姑娘一曲飛仙,所以,若教授過程中有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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