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茗驚的一跳:“母妃,此事與靜王無關,他今天剛迴宮。”


    “哼。”藺妃那眼睛斜睨一眼,冷哼道:“本宮讓你開口了?”


    陸思茗忙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你丈夫生死不明,你還有空替別人說話。”藺妃的麵容本就生的端莊嚴肅,這般說話時,更叫人聽著苛刻,大氣不敢出。


    陸思茗垂頭,神色間有些哀傷,低頭應了聲,不敢再開口。


    容若聽這話裏話外的也聽清楚了,這個藺妃是覺得她受了慕北辰的旨意來謀害太子,立馬有一種事情搞大了的感覺。但是容若性格也是直的,感覺自己惹出來的事情不應該把責任推在慕北辰身上。


    容若抬起頭,絕美的臉上保持著淡然道:“藺妃娘娘,這件事……”


    “是本王讓她來的。”慕北辰清涼的嗓音阻止了容若的話。


    其他人都同時抬頭看過去,隻見他負手而立,身姿筆挺,仍舊是那副平穩如山的姿態。


    容若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他為什麽說。


    藺妃五指扣緊,咬著牙根道:“好,好啊……”


    慕北辰稍微垂頭,對上藺妃的目光,繼續道:“太子的毒,隻有她能解。”


    這句話擲地有聲,沒有任何一絲的懷疑。


    容若心口一跳,因為震驚紅唇微微張開。她當然知道,雖然過程會麻煩一些,但自己能解太子的毒。問題是,這個男人,憑什麽對自己那般自信。


    “真的嗎?”陸思茗眼睛猛的發亮,有些不敢相信:“這位容小姐,能解太子的毒。”


    連藺妃都有些顫動,太子中毒多日,連宮中禦醫都束手無策,雖然不敢明著說什麽,但是誰不知道,太醫目前的治病方法,不過就是多吊著幾日,根本無法根治。


    不過,藺妃依然帶著懷疑的目光看過去,一口氣連問道:“她是誰,如何能解太子的毒,又為何獨自出現在太子寢殿之中?”


    慕北辰淡淡道:“她治好了河西村那些人的麻風病。”


    聞言,藺妃和陸思茗的眼中都有些驚訝,麻風病自古就是不解之症,這個女子能治好?


    藺妃的心思更複雜一些,她的眸光不停的在容若和慕北辰之間打轉,久居深宮令她養成了一副狡猾又工於心計的性子,她對於突然迴來的慕北辰和他帶迴來的女子同樣充滿了懷疑。


    這次太子中毒,慕原澈成了嫌疑人,而慕北辰和慕原澈又是同胞兄弟。


    比起慕原澈的閑散性子來說,慕北辰才真的給藺妃更大的壓力,他年紀輕輕但是睿智沉穩,完全一副叫人猜不出內心想法的深沉心思。


    不過兩年前慕北辰突然失蹤,藺妃不知道這中間的具體事情,可是她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為她兒子——太子最有利的競爭對手不見了,她覺得死了更好。


    可惜,後來得到消息,慕北辰沒死,但是也沒有迴宮。


    藺妃半垂眸,眼底的所有思緒被掩蓋的很好,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她當然不相信慕北辰會有這麽好心,更不相信這個時間迴來,會沒有企圖。


    或者,太子中毒這件事的背後,根本就是慕北辰在策劃一切。


    “母妃……”陸思茗見藺妃沉思過久,不由出聲喚了一聲。


    藺妃再抬眸,眼底刻著一絲恨意:“本宮不信。”


    容若雙手握在一起,也冷靜下來,她知道這個事情解釋不清楚,那麽為今之計,就是解了太子的毒,用事實說話。


    “藺妃娘娘,太子妃。”容若跪在地上,仰著頭,不卑不亢道:“我確實可以解太子的毒。”


    藺妃不屑的掃了一眼,目光放在慕北辰身上:“本宮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由皇上來做主,是不是有人趁著太子病危,想要謀害於他。”


    容若皺眉,心裏有些生氣,她感覺藺妃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好像是為了針對慕北辰。作為高材生,她本身智商就不低,稍微想一想就大概明白了這中間的權利鬥爭。


    “藺妃娘娘,我敢問一句,你當真不顧忌太子的性命嗎?我死了也沒關係,但是我敢說,這個世上除了我,沒人能解太子的毒。”容若秀美的臉蛋緊繃,眼眸也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咄咄逼人氣勢。


    藺妃皺起眉:“你敢這麽和本宮說話。”


    容若扯起一邊嘴角:“我隻是說一句實話,太子的毒已經滲透入五髒六腑,若太醫有辦法,也不會隻用普通大補之藥吊著太子生命,而不給他解毒。”


    陸思茗性格柔弱端莊,這也是藺妃當初看上她當兒媳的原因,此刻她握了握拳頭,咬著紅唇,眸中含著一層水霧,泫然欲泣道:“母妃,要不然就讓她試一下吧。”


    藺妃抿著唇,本來就憔悴不堪的臉更加陰沉,太子中毒頗深,宮中禦醫束手無策,此女要是能解自然是好的,可同樣的,不管慕北辰是否有不軌目的,拿捏住了這件事,便是能通過容若治慕北辰一個謀害太子的罪名,為太子今後的道路掃除一個有力障礙。


    她微微垂眸,眼中閃過不明意味,權衡利弊半晌,倒是猶豫不決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有宮女匆匆的跑出來,到了大廳後,一下子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太,太子……太子他……”


    藺妃見狀著急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太子怎麽了?”


    宮女抬起頭,麵有喜色:“太子醒了!”


    *


    太子寢宮外室,藺妃憂心忡忡,時不時伸著脖子往裏麵看,陸思茗也是滿臉的倦怠憂色。


    容若和慕北辰站在最外圍,都在等著太醫給太子診治。


    等待的功夫,容若歎了口氣道:“抱歉啊,我也不是故意給你惹麻煩的。”


    慕北辰黑眸看了她一眼:“沒事。”


    “真的啊?”


    “犯死罪的又不是本王。”


    容若咧咧嘴,這個男人說話能不要這麽無情嘛。


    摸了摸鼻子,帶著一絲希翼道:“你該不會拋下我不管吧,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你未婚妻啊。”


    “你不是要跟本王解除婚約?”慕北辰帶著一絲冷嘲道。


    “呃……”容若捧著臉,不會吧,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準備這麽幹嗎?


    容若想了下,決定和他好好分析利弊:“說到底,咱們現在同在一條船上,就像綁在一起的螞蚱……”


    說到這裏,容若感覺到一道銳利如冰刀的視線,渾身一哆嗦:“你不是,我是螞蚱,嗬嗬嗬嗬……”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嗯?”容若振作了一下。


    慕北辰緩緩道:“把太子的毒解了。”


    容若想起剛才慕北辰的話說的那麽堅定,頓時好奇道:“你怎麽確定我能解。”


    慕北辰半垂眸,淡淡道:“猜的。”


    容若抽了抽嘴角,冰塊臉講冷笑話,好冷。


    這邊說著話,太醫終於從內室出來。


    太醫姓吳,年紀一大把了,所以行動起來有些遲緩,他先是慢吞吞的給藺妃行了個禮,又給慕北辰和陸思茗各行一個禮。


    藺妃不耐煩的道:“吳太醫,先別忙著行禮,趕緊說說太子的病情如何了?”


    吳太醫平日做事有條理,性子溫吞,不過此刻蒼老的麵頰上透著一絲驚喜,眼底都有些發亮:“老臣剛才替太子把脈,居然發現太子脈象比之前有力,而且身上有毒素緩解的症狀,實在是叫人意外,敢問藺妃娘娘,可是請過什麽名醫來治病?”


    其他人同時看向容若,連藺妃都不得不開始相信,莫非這個女子真有這個能耐?


    吳太醫半彎著腰,麵色因為激動而有些泛紅:“老臣診病數十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醫術高超的,不知道是哪一位,老臣可否有幸結識一下。”


    實在是整個太醫院都沒辦法的病情,居然一下子出現一絲轉機,吳太醫這個人實誠,平生又最佩服比自己醫術更有成就之人,所以說這些話都是出於肺腑之言。


    而且他敢斷定,對方可能也是年歲不小,很有經驗的,實在想切磋一二。


    慕北辰上前一步,玄色祥雲勾邊袍角上,有銀光流動,沉斂眉目,涼淡道:“吳太醫,你可有辦法解掉太子身上的毒?”


    吳太醫恭敬的麵對慕北辰,歎口氣搖頭道:“老臣無能。”


    給太子看病,整個太醫院都把心吊在嗓子眼,這幾天太醫院裏死氣沉沉,都怕太子哪天沒挨過去,皇帝找太醫院的責任。


    吳太醫剛才診完之後,不由得喜悅,若太子的病情有救,他們太醫院也能鬆口氣。


    “那整個太醫院上下,是否都沒法解太子之毒?”慕北辰再問道。


    吳太醫再把腰彎下去一點,有些無顏,還是點頭:“是。”作為太醫院首席,吳太醫的話,便是整個太醫院的意思。


    藺妃聞言,整個人晃了晃,陸思茗一把扶住,其他宮女也驚叫一聲。


    藺妃擺了擺手,瞬間有些虛弱道:“吳太醫,真的沒有辦法了?”


    吳太醫這段時間也都在看醫書,熬的眼睛都紅了,還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太子中的毒太過於蹊蹺,老臣無能。”


    藺妃眼前一黑,就差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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