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青人在摘星樓一直狂歡了大半夜,直到三更天左右,才一起攙扶著迴了福來客棧。


    沒辦法自從他們出宮的時候,皇宮的城門就已經關閉了,寧旭堯沒辦法迴到東宮,隻得和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了客棧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年輕人便又匆匆忙忙的趕迴了皇宮。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因此大殿裏格外安靜。


    皇帝卻在整個璧華大殿裏來來迴迴的轉了幾圈兒,跟在他身邊的大太監賴毅詢問道,“陛下,老奴,聽您昨天晚上吩咐說今日要宴請群臣……”


    皇帝的臉上露出一個很古怪的笑容,“是的,朕要給這個王朝一個特大的驚喜,你快去讓禦膳房裏準備宴席,然後再去宮外宣朕口諭,讓那幾個老家夥都來這璧華殿裏,還有派幾個人,把後宮裏所有的娘娘以及小公主們,連同太子殿下和他身邊的人都請過來。”


    賴毅立刻去宣皇帝陛下的口諭了,可是他的口諭卻沒有讓群臣趕到皇宮裏來。


    原來這齊王寧華黽在殺了宋哲遠之後,便對這個突然就醒過來的皇帝產生了一絲的懷疑,在之前雲瀚卿曾經找過他,跟他說宋哲遠其實是早就已經被人奪舍了軀殼的,這個住在宋哲遠身體裏的靈魂,很有可能在死後還會奪舍其他人的軀殼,讓他一定要時刻留意著。


    寧華黽見皇帝有些反常,便懷疑那個家夥應該是奪舍了陛下的軀殼。因此在賴毅出宮之時,便在門口處攔住了他,他假裝代替他去宣旨,讓他又迴了宮。


    寧旭堯一大早迴宮之後,先向母親請了安。然後就收到了小內侍的邀請,說讓他去璧華殿接受陛下的宴請。


    待小內侍離開之後,淑妃娘娘滿臉擔憂地看著兒子,“堯兒,這兩日你父親不太正常,我擔心今天這場宴會會是別有用心的。”


    寧旭堯卻笑道,“母親您想多了,父皇都說過了,要在我的身份公開之後,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宴請群臣,他老人家是高興的。”


    洛安憶也覺得這會是一場鴻門宴,她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但卻被淑妃娘娘打斷了,隻聽她說道,“很久之前,我就有這樣的擔心了,你這帝位隻怕走的不順……”


    寧旭堯突然就想到了宋哲遠之前跟她說過的話,說他母親害死了那個小皇子,也害死了季美人未出世的孩子。他問道,“母親,孩兒有一件事情藏在心裏很久了,想問一下您,季美人的孩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淑妃娘娘便淡然一笑,“我以為那件事情不會有人再提起來的,卻沒想到反而是你問我。”


    寧旭堯的臉頓時有些不太自然了,“您……這麽說您……”他仍然難以置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你要知道,季嫣然始終都是鮮於國的人,她的兒子一旦出生,勢必會威脅你的地位,”淑妃娘娘歎息了一聲,“當初宋狗一心想要將你定為和親公主,想要將你從朝堂之中趕到天邊去了,他甚至還計劃著要你在和親的路上死於一場意外,他就是算準了,季嫣然會給陛下生下一位皇子,他要利用這個孩子,或者說要將這個孩子和季嫣然都握在他的手裏,讓他們作為他的傀儡……我處心積慮地保護你這麽多年,又怎麽可能讓他得逞?”


    淑妃的眼眸之中冒出一股怨恨,“宮深雪當年就是被那惡賊所殺,並且還被封印在了扶搖苑內,以前的扶搖苑隻是一個普通的院落,自從他把宮深雪的魂魄封印其中之後,那個地方就成了一個世外之地。”


    “可是,那位宮大娘不是您的駐夢師嗎?”寧旭堯有些稀裏糊塗地詢問道。


    淑妃輕歎了一口氣,“她魂魄被束縛,於是元神便到了我的夢裏,做了駐夢師。”


    “那她究竟為什麽會被宋老狗殺死了?”洛安憶好奇地詢問了一句。


    淑妃說道,“當年宋老狗就是計劃著要把宮裏麵所有的皇子全部都殺死,然後用他們的靈魂做成一個鎖魂陣,他要把這些孩子們的怨氣全部收集起來,做成他的傀儡,要實現他顛覆燕雲的目標,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宮深雪也會一些巫術,她暗中破壞了宋老狗的鎖魂陣,並且窺探到了他的秘密,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麽能夠抵得過宋老狗的千年妖術?終於在二人鬥法之後,她不幸被送老狗殺死,並且將魂魄封印在了扶搖苑中。”


    “可是……可是就算季美人的孩子對我有所威脅,那麽焉貴人的兒子……”寧旭堯依然有些難以接受,他痛苦地低下頭去。


    淑妃娘娘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任何一個威脅你地位的孩子,我都會幫你鏟除掉,你父皇說過了,要立那個焉貴人的兒子做太子,倘若那個繈褓之中的小孩做了太子,那麽我這十幾年的努力又算什麽?”


    眾人都沒想到,淑妃娘娘竟然勃然大怒,她起身冷哼道,“我當初為了整個燕雲在寒水池中受苦,那種冰冷的痛苦是個人都無法想象的到,可是我卻在懷著堯兒的時候,硬生生的每天都要浸泡一炷香的時間,我為了堯兒的身份,不被那個老賊發現,辛辛苦苦的隱瞞了十五年,日夜擔憂操心,憑什麽要被一個剛出生的繈褓裏的孩子打敗?”


    眾人都不說話了,淑妃娘娘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們無力反駁。


    “寧華瓊老了糊塗了,其實我知道他也有一位駐夢師,那位老先生在我生下堯兒之後,幾年後才出現在他的夢裏,但是他第一時間就已經告訴了他,堯兒並非公主,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堯兒真實身份!在他接二連三地失去了這麽多孩子之後,我以為堯兒已經穩操勝券,拿下了太子的地位,可卻沒想到中途又殺出來一個焉貴人,而寧華瓊竟然當眾說要將太子之位立到她的兒子頭上,憑什麽?”淑妃一改往日的恬淡寡欲,恨恨地說。


    “可是母親……他們畢竟都是我的兄弟手足呀。”寧旭堯十分心痛地說道。


    淑妃卻冷哼了一聲,“兄弟手足?這隻是平民才能夠享有的,在這皇族之中根本就沒有手足之情,堯兒啊,你還是太小了,做皇帝不能有婦人之仁,沒有鐵腕手段,殺伐決斷,又怎麽能夠當得了這天下之主?你聽母親的話,從今以後心腸要冷硬一些。”


    一個宋狗已經除去了,但是他們都覺得這並不是最後一個敵人。


    幾人說了沒幾句話,幾個小內侍便來請他們去大殿參加宴席,眾人也就沒再耽擱,跟著那幾個小內侍一起去了璧華殿。


    但是寧華黽沒想到幾個小內侍,還是將後宮裏的佳麗以及他們的女兒們都請到了大殿之上,並且還將淑妃娘娘一同請了過去。


    洛安憶帶領著寧旭堯也一起去了璧華殿。


    皇帝見他所有的親人幾乎都到了,臉上笑容滿麵,他舉起自己麵前的一杯酒,“今日朕很高興,一來我兒終於鏟除了宋宦官,使得我兒的身份終於可以大白於天下,這一杯酒我要敬給我的太子,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將來大業都是他的天下!”說罷將手中的那一杯酒一飲而盡。


    寧旭堯站起身來也端起麵前的酒杯,他情緒有些激動穩了穩心神之後說道,“這一次鏟除宋宦官是大家的功勞,多謝父皇對兒臣的厚愛與信任。”說罷一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洛安憶看了看那杯酒,她實在是喝不下去,大概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喝的有些多了,她現在看到那些酒聞到酒氣就有些反胃和頭疼,隻好坐在一旁,一邊剝著水果一邊吃著有胃口的菜。


    這皇帝見寧旭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痛快的神情,他再次倒了一杯酒,對坐在一旁的幾個妃子笑道,“眾位愛妃也辛苦了,從今以後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再有人會禍害你們了,來隨朕同飲。”說完又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幾位貴妃也都沒有推脫,端起酒杯便將裏麵的酒全部喝完了。


    幾個女人畢竟不勝酒力,加之皇帝又多勸了兩杯,幾個妃子喝完酒之後,竟然全部都趴在了桌上!守護在她們身邊的小宮女都驚呆了,她們急忙去試探自己的主子,其中一個小宮女驚叫起來:“陛下不好了,小主子已經沒氣了!”


    隨著那位小宮女的話音落下,其他的幾個妃子的宮女也紛紛叫嚷起來,都說自己的小主子斷了氣。


    一時之間整個璧華殿被一股巨大的恐怖氣氛籠罩住了。


    洛安憶心中一驚:這果然是一場鴻門宴!可這老家夥為什麽要毒死自己的這群老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忽見身邊的旭堯手上的筷子掉落下來,接著整個人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她大驚,急忙去攙扶他,“旭堯,旭堯你這是怎麽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但見鼻息格外的微弱,不由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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