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道:「帶會兒一起喝上幾杯?」


    李洪山道:「我和嶽擘都不曾喝過酒,和陳玄一起喝酒,會不會有些古怪?或許陳玄自己都覺得有些古怪。」


    與國師大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把酒言歡,是許多文臣的榮幸,更是武將的榮幸。


    宇文君哈哈笑道:「一迴生二迴熟,習慣就好,陳玄往後也是未來可期,莫非國師大人不這樣認為?」


    倘若陳玄可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進入無極境界,那他的潛力,將會比嶽擘更大。


    李洪山無聲而笑,無言以對。


    沒想到宇文君是真的將人族國師大人當做了下屬對待。


    ……


    半個時辰後,依舊是這個亭子。


    陳玄來了,有些拘謹,哪怕有宇文君做中間人,依舊還是不自在。


    國師大人的風采,對於許多文臣武將而言,無疑是神秘而又超然在上的,哪怕是謝一鳴本人來了,與國師大人坐在一起喝酒,也會感到些許的不自在。


    國師大人,本就是一個絢麗多彩的傳說。


    宇文君緩緩倒酒,柔聲說道:「相聚就是緣分,恆昌這座門庭是後起之秀,有幸集結各方賢者能人,如今更是讓南方第一大將與國師大人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想來今夜我們三人小酌的雅興,以後也會被執筆的史官用心記錄。」


    一杯酒放在李洪山桌前,一杯酒放在陳玄桌前。


    陳玄略顯拘謹的起身對著國師大人雙手作揖道:「陳玄見過國師大人,此次有幸和國師大人並肩作戰,以後我的名聲,一定會在南方,乃至於整個人族世界變得極其響亮。」


    「以前做夢的時候都不敢想象,能夠在少數人的酒桌上,同國師大人喝酒。」


    李洪山聞言,心裏有些不得勁。


    他當然不會懷疑陳玄的能力與資質,隻不過,自己一個搞情報的,成為了衝鋒陷陣的武將,這著實有些詭異了。


    「哪裏的話,大爭之世,無論發生了多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隻不過是尋常而已,況且,你我之間並肩作戰,也注定會是一樁美談。」李洪山笑著應道。


    陳玄率先舉杯一飲而盡,躬身道:「多謝國師大人體諒。」


    陳玄給那位靈族小夥子做配時,這位南方大將的心裏都是翻江倒海,五味雜陳的,況且那個靈族小夥子本身也不弱。


    現如今,李洪山要給陳玄做配,易地而處,陳玄也很能體會國師大人那毛焦火辣的心情。


    李洪山老成應道:「都是為國而戰,何談體諒二字,說到底,我們都是袍澤啊。」


    陳玄微微一怔,不愧是國師大人,總是可以將官話說的情真意切。


    宇文君順勢說道:「二位都是胸懷坦蕩之人,想來接下來的戰役,也必然可以一路勢如破竹的拿下。」


    「隻要國師大人出現在了正麵戰場上,敵軍就會誤以為,我們肯定還有驚世的後手沒有展露出來,也算是一樁很不錯的疑兵之計,隻不過這個疑兵之計,成本有些太大。」


    李洪山道:「隻要能夠讓殿下的謀略順利施展開來,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宇文君撇了眼李洪山,知曉李洪山心裏還是不服。


    但不服又如何,如今***在宇文君的手裏,要是宇文君真順利拿下了太蒼城與霜月城,李洪山以後在宇文君麵前,還需要將頭低下做人。


    「看來我也得謝謝國師大人體諒啊。」宇文君淡淡笑道。


    李洪山似笑非笑道:「想來殿下今夜也是可以威風海量的。」


    宇文君道:「好好好,既如此,那就開懷暢飲!」


    三人酒桌,看著有些


    冷清,可偶爾又有些熱鬧,氣氛糾結而矛盾,總之,國師大人的心裏始終都是不情不願的。


    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君情不情願。


    ……


    次日。


    陳玄為開路先鋒,李洪山為副將,在城內傳揚開來,許多人都沒有想到宇文君會下達這樣的一個命令。


    陳玄作為開路先鋒這不奇怪,國師大人進入正麵戰場,這就真有些奇怪了。


    議論歸議論,也不能改變宇文君的決定,且張本初,高誌等人,自然是不敢在宇文君麵前提出異議。


    禦龍軍裏的將軍們,也是感到頗為詫異,人族的國師大人怎麽可以出現在正麵戰場呢。


    宇文君沒有心情理會他人的議論,隻是沒有想到,連南王謝一鳴都親自來了。


    茶桌上,宇文君眸光凝視向謝一鳴,問道:「沒有想到,你這麽快就知曉消息了,來的也很及時,看來我麾下大軍仍舊有不少習作啊。」


    謝一鳴沒好氣道:「陳玄虛空傳信,我隻是想要知道,你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陳玄若是勝利的話,功勞是李洪山的,陳玄若是敗北的話,功勞還是國師大人,這筆賬無論怎麽算,陳玄都是被動而又吃虧的那一個人。」


    謝一鳴實在是不清楚宇文君到底圖什麽?


    難不成是宇文君和李洪山之間有私仇?恰好借助這一次的大戰,順勢在戰場上坑死李洪山,往深處一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宇文君道:「其實這會兒,連我都覺得,這個戰略布置有些扯,李洪山畢竟是星羅之主,出現在正麵戰場,不是一件體麵的事情。」


    「李洪山可以是誘餌,也可以不是誘餌,總之,我就是想要讓李洪山上一次戰場,唯有駕馭李洪山進入戰場之後,在往後歲月裏,我才能聚攏更多的人心。」


    「命國師大人上戰場,傳出去,也是一樁扯淡的美談啊。」


    謝一鳴:「……」


    「可陳玄接下來會很難做人的,他該如何麵對李洪山?」


    軍中武將,可能過些年月,就會更換掉。


    可這些年來,國師大人,隻有李洪山一個。


    宇文君道:「正常發號施令即可,李洪山是一個識得大體的人。」


    「至於陳玄之後的風評亦或是軍功,我會從中製衡,絕對不會虧待了陳玄,並且我也很希望,陳玄可以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進入無極境界。」


    謝一鳴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軍令如山,消息已經傳出,陳玄大軍正在整頓,預計明日一早,就要出征了。


    「下次你若是提前來,最好打一聲招唿,不要突然到訪,我的一舉一動,都被星羅的天級耳目關注著。」


    「可能,以後一些不經意的小習慣,也會出現在人皇陛下的禦桌上。」


    「我與君主們的關係是很微妙的,或許有朝一日,你我之間的關係也會變的格外微妙。」


    謝一鳴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宇文君當下的處境,顧雍傳人,以後混沌真元與龍族帝氣一旦大成,必然會屹立於大道絕巔俯視蒼生萬物。


    「知道了,不過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不會變得微妙。」謝一鳴看著宇文君一臉篤定應道。


    「但願吧。」宇文君端起茶杯低頭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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