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自然需要睡一個好覺,故而兩日後,宇文君,赤元,陳玄三人才來到了北海岸邊。


    岸邊碉堡連城,大軍整齊列陣。


    宇文君腳踩虛空,居高臨下凝望這有史以來最強的恆昌大軍。


    下方,武宓,張本初,郭盛和,高誌,仲翊等人依序而立。


    當陰險看見赤元那磅礴偉岸的身姿之後,眼神微微搖晃,龍族的無極強者,他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所有將士們凝望向天空中那三道磅礴偉岸的身影,眸子裏滿是熾烈之色。


    如此盛大的場合,人們會以為宇文君會慷慨陳詞一番,然而宇文君隻說了一句很簡單的話語:“大營已搭建好,入營了。”


    身後的赤元雙手合十,透出一股磅礴真元,覆蓋此間天地,一瞬之間,恆昌大軍便轉移到了這座島嶼上。


    這裏營地連城,已有炊煙升起過。


    崇山峻嶺此起彼伏,大河拍岸之聲從遠方傳來。


    “營地早已劃分清楚,入賬就是了。”宇文君的聲音在天幕中震蕩開來。


    搭建好營地之後,宇文君便將張本初,仲翊等人的兵馬數量,坐騎數量告訴了陳玄,很快,便規劃好了每一位將軍的安身之地。


    或是“張”字旗幟飄揚,或是“郭”字旗幟飄揚,或是“仲”字旗幟飄揚,井然有序,且透出鏗鏘之勢。


    中軍大帳內。


    宇文君單獨叫來了仲翊。


    陳玄就站在赤元的身邊,此刻也甚是認真的端詳起了這位從靈族遠道而來的年輕人。


    仲翊察覺到了陳玄這略有陰陽怪氣的眼神,微微對著宇文君行了一禮,便問道:“這位想來就是南方第一大將陳玄前輩了。”


    這一聲前輩叫的,讓陳玄的心裏仿佛被一把匕首輕微紮了一下,雖沒有貫穿心髒,卻也是刺入了肉裏麵。


    宇文君微微揚眉,笑道:“看來你對許多人都很了解?”


    仲翊低頭迴道:“總要知道自己的袍澤都有哪些人,有了陳玄前輩這樣的人,心裏覺得踏實了許多。”


    陳玄再度感覺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半開玩笑的說道:“說起來也的確是你的前輩,可戰場之上,前輩與後輩的界限許多時候都很模糊,等我們熟悉了之後,叫我一聲老陳就是了。”


    而官場上,前輩與後輩界限極其清晰。


    許多官場上的新人,也是真的被老一輩的人折騰的欲哭無淚。


    仲翊對著陳玄認真作揖行禮道:“仲翊在此見過陳玄前輩。”


    陳玄連忙伸出雙手攙扶起了仲翊,連連說道:“都說了,以後叫我一聲老陳就是了。”


    “我們現在,已經熟悉了。”


    “接下來你是左路先鋒,而我是右路先鋒。”


    “彼此可能要打許多個照應呢。”


    仲翊聞言,先是疑惑,又瞬息穩定心神,溫和應道:“原來如此,若有許多不通暢的地方,希望前輩不吝賜教。”


    仲翊沒有想到陳玄會成為右路先鋒,這樣的一個老手,應該不會親自上戰場,而是留在後方,坐鎮中樞。


    其實仲翊覺得,索成郭與陳玄應該會配合得當,兩人都是正統軍伍出身,會在一些戰略戰術之道上有所共鳴,可惜索成郭還在閉關修行,這一戰,索成郭大致是無法參與了。


    再者,索成郭年歲也小,說不準陳玄還會在索成郭麵前端一些前輩的架子。


    不過想了想,這些事與自己也沒多大關係,隻是他無聊時候的揣測罷了。


    陳玄再度強調道:“叫我老陳就是了。”


    宇文君樂嗬一笑,拍了拍兩人的肩頭,說道:“別這麽相互客氣了,你們當下的確不熟,可在戰場上打過幾次交道之後,自然就熟悉了。”


    仲翊倒也老道的對著陳玄說道:“殿下言之有理,以後多多照應。”


    陳玄也沒含糊,爽朗道:“好嘞。”


    宇文君道:“待會兒就我們幾個小酌幾杯,晚上再喝一場大的。”


    身為領袖,宇文君目前還未遇見過左右為難的事情,麾下的將軍們,也很少出現互看不順眼的情況,文臣與武將的關係也還算是和睦。


    軍中老人,也不會欺負新人。


    可宇文君很清楚,進入恆昌宗的將士,全都是老手,老手遇見了老手,自然是另外一番景象,若有純粹的新人在恆昌軍伍中,那宇文君有時候也不得不製衡一二。


    歸根結底,還是宇文君運氣好。


    千軍易得,將領也易得。


    入夜,所有將士盡數安頓妥當,中軍大帳內,將軍們齊聚一堂。


    今夜自然是不會敞開了喝,因為半月酒沒有那麽多。


    宇文君道:“這是最後一頓酒了,之後軍中禁酒,就這些酒了,喝完了之後,就沒了。”


    眾人看著桌子上的半月酒,殷玄更是喉嚨打結,雖說魔界不喜歡,但卻很喜歡半月酒,上等的半月酒,殷玄在恆昌宗喝過一次,那般滋味,記憶猶新。


    “今夜不談公事,隻論故交。”宇文君再度言道。


    郭盛和猶豫了一下,隨即幹笑道:“這麽重要的場合,是不是還少了一位八顧?”


    景佩瑤沒有現身,難免是一樁小小的遺憾。


    宇文君摸了摸額頭,略顯尷尬道:“她還有一個好師妹,走不開,不過上戰場的時候,她自然就來了。”


    眾人一聽,這才迴過味來。


    “別廢話了,先喝一杯。”宇文君道。


    比較起中軍大帳裏的熱鬧,島嶼岸邊,倒是出現了不少靈族將士,他們手握魚竿垂釣,滿麵沉醉的欣賞著海上明月光。


    家鄉雖然流光溢彩,可北海蒼茫浩瀚,月色無疆,這般浩蕩的光風映入眼簾,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觸。


    世界雖然盛大,可許多美好的風景,注定是屬於少數人的。


    不知不覺間,也有不少恆昌軍伍的老兵,也帶著魚竿來到了岸邊。


    “你們靈族人也喜歡釣魚?”一位恆昌老兵看著一位淺綠色眸子的靈族將士問道。


    這人略顯拘束,隨即說道:“我叫蠻宇,兄長如何稱唿?”


    這位老兵這才想起靈族人有時候一板一眼的,自來熟的應道:“我叫常和。”


    蠻宇略顯生澀的言道:“幸會幸會,其實我們靈族人的生活習慣,與人族的生活習慣有許多相似之處。”


    “我對垂釣的興趣不算大,但因為這裏是北海,可以在北海垂釣,所以今夜的興趣會很大。”


    常和聞後,頓覺心意暢然,一臉熱情道:“巧了,我也是!我們看看誰釣的魚多。”


    蠻宇也滿麵欣喜道:“好!”


    三言兩語間,兩人便提前結下了一份戰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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