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一切如常,未添新物件,也沒少東西。


    蒲維清狐疑看著宇文君,感慨道:“若你一己之力,可破皇都之局,往後再無人敢冒犯你,你搬出顧雍壓人,別人會覺得你沒出息,沒本事,往後還會給你找茬。”


    “饅頭不吃給你放在那裏。”


    這會兒,兵部尚書大人就在禦書房內,也當知曉了某些隱秘,氣得不輕是真的,長期積壓怒火無法發泄而出,日子久了,難免會醞釀出慘禍。


    蒲維清點撥過後,宇文君也迴過味,摸了摸鼻子,言道:“公主殿下欲庇護我,我不想橫生枝節,也不想負了公主殿下心意,便順手走了這步棋。”


    “言之有理。”


    “是我大意了。”


    自己打來的主權,與長輩庇護的主權,是雲泥之別。


    宇文君心生一計道:“此次找你前來,另有要事。”


    蒲維清淡然道:“說來聽聽。”


    宇文君頓了頓,柔聲細語道:“我也不知要在白鹿書院居住多久時日,生活起居一事需得有人照顧,本想隨意找幾個丫鬟侍女,可我轉念一想,不妨將書院裏部分學子抽調至我麾下,一來可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二來也可在我門下熏陶一番。”


    “反正書院裏多是無根浮萍,並非所有人都可拜入康長治,亦或是某些長老門下。”


    蒲維清手裏舉著茶杯,微微抬頭斜著眼瞥向宇文君,意味深長道:“你自己懶散是一迴事,在你門下熏陶,此話未免狂妄了些。”


    “你有耐心給他們講經論道?”


    “還是你願將你修行功法傳授於他們。”


    “亦或是你文章學問已至泰鬥境界,可令他們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院長大人自是不會同意此事。


    宇文君麵色尷尬道:“大人言之有理。”


    “那我還是下館子吧。”


    蒲維清質問道:“就這些?”


    宇文君再度頓了頓,稍微一想,便想通其中關節。


    “我得離開白鹿書院,然後在皇都租住一間宅子,或者直接買一座宅院,到時丫鬟侍女一事,可從恆昌宗遠道而來。”


    “這般吃相既野蠻又好看。”


    蒲維清氣笑道:“始終沒能忘記你的丫鬟侍女。”


    宇文君舉杯飲茶,沒能聽清院長大人方才言語。


    看來此事,還是得麻煩一番平王殿下。


    蒲維清提醒道:“近些日子就不要去那兩位丞相家中做客,他們看見你亦會頭疼無比,僅是我個人之言,與那兩位丞相大人無關。”


    宇文君點頭應道:“此事我早已知曉。”


    “我先離開了。”


    言罷,轉身就走,拖延時間長了,可能會留在這燒水煮飯。


    蒲維清看破不說破,目送年輕人離去。


    平王府。


    宇文君無絲毫遮攔,大搖大擺步入平王府,沿街百姓與高樓裏的達官貴人亦或諜子均看在眼裏。


    這裏他來過很多次,每次來這裏,均是不同心境。


    此次平王禮數極其周到,無微不至,更是親自給宇文君奉茶。


    “幫我在皇都風水上佳之地,尋一住宅,若方便,可直接買下。”


    “之後再安排一些丫鬟侍女打理宅子,最好是從你府中抽調過去些人。”


    “今日來,便為了此事。”


    小廚房那裏已開始忙活,今夜的宴席注定是豐盛的。


    平王微微皺眉道:“皇都寸土寸金,大致不會有人賣你住宅,求田問舍一事,需得慢慢來,再者給你租住,估摸著也沒幾個地主有此等魄力。”


    無隱瞞,該知曉的,這位王爺早就知曉了。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那我便去千葉之庭,說起來,我也算千靈的半個師父。”


    平王頓時氣息不暢,一臉古怪,欲言又止。


    “這……”


    “未免唐突了些,不符合八顧之首的風采。”


    宇文君笑顏道:“我已有家室,去徒弟家裏居住一些時日,莫非不可?”


    “隻要千靈在皇宮居住,我在千葉之庭居住,亦是清白的。”


    平王有苦難言,清白二字從宇文君口中說出,總覺得不太清白。


    為難道:“一間住宅而已,我自會料理妥當。”


    宇文君含蓄笑道:“當你安頓好這些事後,估摸著我也不會在皇都逗留,恆昌宗的寢宮住起來甚是舒服。”


    “可有些東西,哪怕沒用,也絕不可沒有。”


    平王身子微微前傾,手托茶壺給宇文君添茶,水流聲略有亂。


    “所以,今日又被你擺了一道。”平王略有置氣道。


    宇文君安然笑道:“也不算是,聽千靈說,皇都境內有數位淩霄高手欲對我出手,兵部尚書孔衝大人親自謀劃此事,我略施小計,令孔衝計劃胎死腹中。”


    “雖得了先手,卻也不願就此留手,欲更進一步。”


    “找的那間宅子得足夠氣派才行,至於租金一事,便看那房東的心意如何。”


    平王苦笑連連,既想要最好的,還不願多掏銀子。


    昔日少年已漸漸露出巨龍的獠牙。


    這會兒,侍女們開始上菜,兩人換了張桌子入座。


    宇文君象征性喝了幾杯,每樣菜都吃了幾口,免得平王下不了台。


    平王都看在眼裏,也不好言說,隻好裝作不知。


    晚飯過後,平王欲同宇文君手談一局,宇文君本意不想與平王手談,卻不好推辭,便耐著性子與平王博弈。


    具體過程可謂風卷殘雲,半柱香未至,平王兵敗如山倒,再無複生可能。


    宇文君也並未言說什麽,便就此離去,平王站在中庭屋簷下,目送宇文君離去,嘴角上揚,呢喃自語道:“原來差距這般大,我以為不大,多謝你耐心賜教。”


    迴到白鹿書院後,宇文君便盤膝入定,默默修行,天亮後,就帶著黑麒麟去了郊外的那座野館子,黑麒麟於半路去了別處,免得驚擾了那攤子掌櫃。


    買了一斤牛肉與一斤羊肉,外加兩大碗湯羹後便離開,於半路上與黑麒麟重逢,橫渡虛空返迴恆昌宗。


    寢宮裏,景佩瑤剛從屋內走出,便看見外麵的小堂廳裏多了一個人。


    牛羊肉飄香,宇文君溫和笑道:“昨夜未來得及迴來,不過近幾日我大致也不會前往皇都,可以好好陪陪夫人。”


    景佩瑤來到近前,輕聲笑道:“這話說的很甜,卻總覺得不懷好意。”


    宇文君從善如流道:“我大致是那野館子裏今早的第一個客人,還請夫人嚐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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