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色在請纓的攙扶下走出屋子,見院子裏站著一個身穿緋色宮裝的麗人,想來這就是所謂的麗妃了。


    她踉蹌兩步,有氣無力的給麗妃見禮:“微臣見過麗妃娘娘。”


    麗妃蹙眉微微低頭打量著葉緋色。


    長的是有幾分姿色,特別是那張臉潔白無瑕,仿佛精心打磨過的美玉。


    她的眼睛眯了眯,皮笑肉不笑道:“本宮身有不適,想請葉大夫幫本宮瞧瞧。”


    說著就走進了屋子裏。


    葉緋色眸子一緊,她可不能單獨和麗妃進屋子裏,不然她說了什麽話就沒人能幫她作證了。


    她看向了站在院子裏的趙銘,自己的腳步是一步都沒有挪動,在門口對麗妃道:“麗妃娘娘恕罪,微臣身子不適,不如就讓趙太醫幫您瞧吧。”


    麗妃麵色一滯。


    這賤人竟敢忤逆她!


    現在就敢這樣,以後還不知道尾巴能翹多高!


    她冷冷一笑,看著手上的丹蔻,語氣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看來是本宮身份不夠尊貴,不足以讓葉大夫紆尊降貴了。”


    葉緋色撇撇嘴,輕描淡寫道:“娘娘誤會了,微臣的確是身子不適。”


    從某種程度來上來說,麗妃說的也算是事實。


    麗妃是懷著什麽目的來找她的,麗妃自己的心理有數,她還就看不上麗妃這種心懷叵測的。


    而且她連太後都不能親自動手醫治,她不治太後,來給麗妃治,不是她看不起麗妃,是麗妃沒有自知之明,頂多算是麗妃自取其辱而已。


    趙銘聽葉緋色提到自己,忙來到了門口,但沒有說話。


    他在宮中多年,何嚐看不出麗妃這就是想尋葉緋色的麻煩。


    不過他是奉命來盯著葉緋色的,葉緋色見了誰,又說了什麽話,他都需要和皇帝如實,並且事無巨細的稟告。


    麗妃的眼神中殺機畢露,慢慢踱到了葉緋色的麵前,紅唇揚起:“你有種,本宮記下了。”


    即便葉緋色成不了宮妃,她也萬萬無法忍受葉緋色這般蔑視她。


    不過一個小小的大夫,連太醫都不是,她捏死葉緋色,就和捏死一隻臭蟲那麽簡單!


    目送麗妃離開,葉緋色才迴到屋子裏。


    趙銘繼續去煎藥。


    等屋子裏沒有旁人,請纓著急的問:“姑娘這是狠狠的得罪麗妃了,她要是去和皇上告狀,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姑娘該當如何?”


    葉緋色絲毫不緊張,伸手輕輕敲了請纓的額頭:“你好好想想,我連太後都沒有醫治,卻去給麗妃診治,太後知道了會怎麽想?”


    請纓一怔,好像是這個道理,可是葉緋色還是得罪了麗妃:“可是麗妃肯定還是會記恨姑娘,她肯定會去皇上麵前告狀的,要是皇上要給她出氣,那姑娘豈不是要倒黴了。”


    “放心吧,陛下不會站在麗妃那邊的,而且我在宮中得罪的人越多,陛下對我越放心。對了,你記得傳信給大人,就說我一切都好,他不必擔心,更不必插手,我要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不會和他客氣的。”


    想來之後她的日子不會好過,但還在她的應對範圍之內。


    聽葉緋色這麽說請纓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見她這般葉緋色疑惑道:“有什麽為難的嗎?”


    “嗯……大人今天早上來信,說讓姑娘盡快將陛下的心疾治好然後出宮。”請纓邊說邊打量著葉緋色的臉色。


    “那不行,我都過五關闖六將做到這一步了,現在我還算是得皇上的信任,我要是現在出宮,那就前功盡棄了。你就說和大人說我在宮中總有能幫到大人的時候。”


    葉緋色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如今她都見到機遇了,況且喬莞爾才短短幾天呐,就算計了她多少事。


    她現在安然無恙又不代表她就不記仇了。


    請纓看她也是下定決心,隻能去給嚴濟帆傳消息。


    剩下的時間葉緋色教了趙銘如何給太後針灸。


    好在趙銘不是浪得虛名,她教了一個早上,趙銘就能熟練的掌握針灸的穴位和力道,這讓葉緋色放心不少。


    畢竟表麵上是她出的主意,要是趙銘哪裏紮錯了,太後有個好歹,她要擔一半的責任。


    得到皇帝下朝的消息,她第一時間便去禦書房的門口等著。


    在禦書房的門口,她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見過麗妃娘娘。”她給麗妃行了禮,低頭的瞬間,她的眼神一抹晦色閃過。


    早晨的時候麗妃來找她的,現在又出現在這裏,她感覺麗妃要是對她懷有惡意,那應該不僅僅是告狀這麽簡單。


    以麗妃的身份,要告狀也應該是和皇帝吹枕頭風,而不是跑來禦書房告狀,來禦書房那事情就正經了,不如吹枕頭風來的輕鬆和隨意。


    “葉大夫這攀高踩低的嘴臉當真是一點都不掩飾,本宮讓你診治,你推三阻四,給陛下診治你倒是積極。”麗妃的笑容嘲諷。


    葉緋色心中暗自戒備著,並且退了兩步和麗妃拉開距離,白處境惶恐而恭敬的姿態:“娘娘誤會了,真的是微臣力有不及。”


    麗妃輕哼一聲,沒有再理會她。


    等了好一會兒,皇帝的步輦才出現在葉緋色的視線中。


    遠遠地,葉緋色就見到跟隨皇帝一同來的,還有嚴濟帆和其他的兩三個大臣。


    也不知嚴濟帆此番來是因為她還是有別的事情。


    嘖……她想什麽呢。


    她甩了甩頭,她是什麽身份,嚴濟帆偷偷摸摸的見她那還能說通,為了她來禦書房這種和皇帝說正事的地方,她也太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不一會兒的時間,皇帝來到禦書房門口,見到麗妃也在這裏等著,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往禦書房中走,站在門口就問麗妃:“愛妃來這裏做什麽?”


    他一向都不喜歡後妃來禦書房,麗妃進宮也有五六年了,從來沒有犯過這麽低級的錯。


    麗妃用眼角的餘光掃了葉緋色一眼,同時上前一步挽住皇帝,動作親密,語氣關切:“陛下,臣妾知道您不喜歡臣妾來禦書房,但臣妾是真的擔心您,即便您從今往後厭棄了臣妾,臣妾也總要親眼看著您安好才能放心。”


    皇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目光下意識的從葉緋色的身上掃過。


    麗妃這話說得奇怪,莫非是……


    “愛妃這是怎麽了,朕這不是好好的嗎?”


    麗妃美目含淚,給皇帝整理著衣襟,嬌聲道:“陛下還想瞞著臣妾,若不是今早葉大夫告訴臣妾您得了難以醫治的心疾,臣妾都不知道您竟病的這般重。”


    葉緋色:???


    她就說麗妃來這裏準沒好事吧!


    見皇帝的目光已經似利劍一般刺了過來,她一時間都來不及整理言語解釋,隻能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證明秘密不是她透露出去的。


    見狀嚴濟帆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就說葉緋色在宮中不會有一天的好日子過,葉緋色還強著不肯出宮,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皇帝眯了眯眼睛,隨即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其餘的大臣從聽到麗妃的話就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想把耳朵都摘下來給皇帝看,證明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麗妃這次可是把他們害慘了,皇帝要是不想讓人知道秘密,那麽這個世界上,嘴最嚴的莫過於死人。


    “愛妃真是有心了,朕還有正事要說,你先迴宮吧。”皇帝說著給了身邊的老太監一個眼神。


    太監會意,頷首並垂下眸子。


    見皇帝沒有馬上就處置了葉緋色,麗妃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失望。


    看來皇帝是真的對葉緋色上了心,否則的話得知葉緋色泄露了這麽重要的機密,應該馬上處死的。


    終究是不甘心。


    她咬緊後槽牙,大著膽子再次給皇帝進言:“陛下,臣妾知道此事您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但葉大夫也是想要更多的人關心您,不論如何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您要怪就怪臣妾,不要遷怒葉大夫。”


    當著皇帝的麵,葉緋色毫不掩飾的剜了麗妃一眼。


    “朕心中有數,你先迴宮,朕商議完正事去你宮中一同用午膳。”皇帝含笑。


    聞言麗妃喜上眉梢,皇上這麽說,那就是相信了她的話,那麽葉緋色就是不死,她在多說一些話,皇上一定會厭棄了葉緋色的!


    她喜滋滋的退下了,那隨風翻飛的衣袂都似乎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歡欣。


    嚴濟帆瞧著,緊握的雙拳悄悄鬆開了。


    看情形皇上並不像是懷疑葉緋色的樣子,可……這是為什麽呢?


    這並不像是皇帝一貫的作風。


    見麗妃走遠了,皇帝才抬腿往禦書房內走。


    葉緋色見趙銘不在,無法證明她的清白,又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打算的,便在原地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禦書房。


    走了幾步皇帝注意到葉緋色沒有跟來,停了腳步,沉聲道:“杵在那裏做什麽,還等著朕請你進來嗎?”


    誒?


    這是沒有趙銘的作證也相信她沒有泄密的意思嗎?


    葉緋色眨了眨眼睛,腳下的動作絲毫沒有耽擱,小跑兩步來到了皇帝的身側。


    皇帝行至龍案後坐下,掃了一眼自覺走進裏間的葉緋色,才開始與進來的大臣說正事。


    裏間,葉緋色一心二用的聽著外麵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在心中祈禱著嚴濟帆可千萬不要幫她說情,不然她的處境更糟。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她忽然想通了皇帝不懷疑她的原因。


    在宮中的這段日子她都表現出完全忠於皇帝的樣子,甚至為了讓皇帝放心,她能拒絕給太後醫治。


    皇帝是多疑,但是又不蠢,她要往外說那早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而且就算是要說也該是告訴太子或者朝臣,她告訴個宮妃做什麽。


    所以嚴濟帆不能給她說情,那樣會讓皇帝重新懷疑她的。


    她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終於聽到皇帝喊嚴濟帆,又聽到了嚴濟帆說話,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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