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鴨先知,柳塘裏有了歡快遊泳的鴨子。穀雨和芒種倆人也脫了厚重的冬裝,換上了輕薄的春衫。穀雨瞧著練劍的芒種想著,這小朋友在不知不覺就抽條了,肉眼可見的比剛見的時候要長高了不少。經過一個冬天的努力,不止長了身高,還增長了功力,看芒種這揮劍的姿勢,明顯流暢了不少。


    “芒種,你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打幾個人?”穀雨突然探討這個問題。


    芒手不停腳繼續動嘴裏說“不知道”


    “打的過大叔嗎?”穀雨問。


    芒種嘴角勾起“還早”說出來的話幹淨利落。


    “徒弟現在打不過師傅那是很正常,這以後可就說不定,我覺得你以後肯定能超過大叔,”穀雨把玩這著手裏的一枝帶著嫩葉的柳樹條。


    芒種沒有迴答,穀雨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說“打不過大叔,那肯定能打的過混街頭的小混混的,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在街上橫著走了”


    “為什麽要橫著走?”芒種問。


    “你想啊,我帶著你這樣一位武林高手,我還怕那小混混,小混混不叫我一聲女俠都對不起你這一身武功。”穀雨笑嗬嗬的說,


    芒種想了那個畫麵,覺得畫麵太美,自己實在沒有充當一個紈絝女公子的打手能力,幹不了這事情。不過自己板正著臉拿著刀劍站在穀雨旁邊,確實也沒人來敢找茬。“你想當紈絝子弟”


    穀雨有些興奮的揮了揮柳枝“怎麽樣,這主意不錯吧!”


    芒種“不怎麽樣,不過你喜歡就好”


    穀雨聽了這話坐了起來,走到芒種旁邊,把芒種左看著右看看。芒種怕鐵棍打到了她,就停下來任她左右瞧著。“你瞧出個什麽花來了沒?”


    穀雨笑著搖頭“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雖然知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是你說這話還是很高興的”


    芒種要問為什麽高興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穀雨接著說“雖然知道你不會真的隨我去街上當小混混,可是有你那句話,就讓我心裏有了底,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關心我的喜好。”


    芒種他怎麽聽這這話裏有了那麽些失落的意思在裏麵。失落,她在失落什麽,自己天天跟她在一起的,也沒見有什麽事情發生啊,奇怪?


    其實穀雨想跟芒種說的是,看見這滿眼的生機勃勃的春光,她有些想家了。一想家,她就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獨自一人,心裏自然有些失落,在這失落的氛圍裏,芒種說了那麽句含有關心的話,實在讓她感動。可有些話,她知道隻能自己一個人知道,不能為這個人世間的任何知道。


    芒種看了看天色,收起鐵棍“天色不早了,迴家”邊說邊走了。


    穀雨跟在後麵,走過芒種走過的足記,心裏很踏實。迴家,是呀,她現在的家就是跟在這個小朋友的身後,芒種到那她的家就在那。直到自己長大,有了可以自由飛翔的翅膀,到時候,她會給自己建立一個家。


    日子在流逝,這期間也發生了些事情,有天秋菊拉著她說了好一會話,就是說來說起去都是些不著邊際的事情。穀雨想著秋菊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就直接問了。秋菊見穀雨都這樣問了,也不在東拉西扯的找話題。原來她想去青蓮家看看。這事穀雨自是作不了主的,隻是迴她說,她隻能幫忙問問青蓮的意見。秋菊點頭說明白。下午的時候,穀雨就把這事跟青蓮說了,青蓮想了一下說讓明天把秋菊一塊帶來。


    第二天的時候,秋菊跟著穀雨芒種一塊到了陳風院子。青蓮的飯快做好了,大家吃完飯,青蓮就帶著秋菊往家去了,穀雨想了想表示也想去,青蓮自是同意。


    青蓮阿娘早早就等在門口,見秋菊進來了,眼圈有些泛紅。拉著秋菊的手“來,來了好了來了好”秋菊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秋菊這次來一是想看看青蓮過的好不好,二是這以後,她隻怕是再也難見青蓮了。她告訴大家,說她阿爺給自己說了門親事,夫家在城外的莊裏。


    青蓮母女都高興說,這是好事啊!秋菊愁苦著臉說,女婿是個娶了三房夫人的人。這裏大家都愣住了。


    秋菊的眼淚就下了,前麵三個最長的活了三年,最短的活了三個月,都是病死了的,他們莊上的人都說他克妻,所以這第四個就怎麽也不好找,沒法子,隻好找路遠的錢給的多多的。她阿爺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這個事情的,就把她許了過去。男方家的拿了她生辰八字一算,道士說倆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男方家一高興就有把聘禮提高了一些,她阿爺一高興就說,既然是天注定的姻緣,那就早早成了這好事。倆家一商量,成親的日子就選在一個月後的今天。從說親到過定五天都沒到,秋菊也是三天男方家來過定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定親了,女婿還是個克妻的,秋菊自是哭的死去活來,可哭的在死去活來也沒辦法,她阿爺隻一句話,定已經過了,你現在就是死也要去女婿家死。


    青蓮母女倆都忙著安慰人,穀雨聽了,也不知道怎麽說,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你哥湯陽平成親了嗎?”


    秋菊抹著眼淚搖頭“沒有,不過我阿娘跟我說,阿爺看上了一個公爺家的女公子,想說給我哥,而且事情也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就等著我成親後,好讓我哥定親”


    “那女公子家的聘禮恐怕不少吧!”穀雨試探著問。


    秋菊點頭“我阿娘說,我阿爺為了這是著急上火了有一段日子了,可我阿爺放話就是砸鍋賣鐵也要幫我哥娶到公爺家的女公子。”


    穀雨的手指輕輕扣著案幾,秋菊的親事估計就是她阿爺著急上火時候想出來的辦法。看著這裏愁眉苦臉的三人,穀雨隻覺得這天也陰沉了好多。


    李戈就是在這一片陰沉的天氣中走了進來。這裏的愁眉苦臉的三人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沒有發現李戈已經迴來了。


    李戈見這個畫麵也有些不知所措,隻好跟還清醒了穀雨點頭微笑,穀雨也點頭微笑。


    還是青蓮最先發現李戈迴來了,忙起來跟介紹家裏來的人。李戈和善的對秋菊點頭打招唿,秋菊擦幹眼淚打招唿。秋菊做了一會就告辭了,青蓮知道她沒有多少空閑時間,就這請假的時間,也是要補迴去的。自是沒多留送她出了門。


    李戈見自己媳婦和嶽母眼眶紅紅的,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個小姨子帶來了不好的消息。李戈問青蓮發生了什麽事情,青蓮就把剛才的話告訴了李戈。李戈聽了沉默了一會,你們說的這人我大概是知道些。這裏三人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李戈說自己也不是多知道,隻是去冬賣柴的時候去到了那個莊上,知道了又這麽個人。那時候他家裏人還跟他打聽有沒有姑娘給介紹介紹。那莊子確實裏這裏很遠,要一天的路程,那男方年紀也不是太大,也就二十四歲的年紀,雖說成了三次親,可都沒有留下孩。家境倒是殷實,有五十畝田。就兄弟一個是個獨生子。人也長的可以,現在幫他阿爹管理者家裏的田地。


    李戈的這話雖然不多,可這裏的三人知道,這門親事事板上釘釘了。青蓮阿娘扶著腰做最後的總結“希望秋菊這個孩子是個命硬的”。


    晚上穀雨把秋菊的事情告訴了芒種,芒種緩慢的說“木已成舟”


    穀雨托著下巴“我知道這事情再沒改變的可能,就是有些同情秋菊,她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麽多。她那個阿爺也真的做的出來,為了湊夠給孫兒說媳婦的聘禮,就把孫女給賣了,賣也就賣了吧,好歹也找個好人家啊!這都死了三個了,這家怎麽聽都不靠譜”


    “既然說賣,那肯定是要賣個高價,隻要價高就可以,誰還管被賣的人的想法”芒種平靜的說。


    穀雨就沒了,是啊,誰還管一個被賣的物件願不願意。


    這天,芒種帶著穀雨來到一處繁華的街道。穀雨瞧著這裏的風貌感覺這裏應該是這個城市的市中心廣場了。最顯眼的就是這裏的房子要比自己每天見到的房子要高大漂亮很多。


    昨晚芒種發現墨錠用完了,本來穀雨以為在就近買了,可一大早就芒種說要進城去買。說這墨錠自己隻用的慣那城裏的那家。穀雨心裏就有些驚奇了,難道自己現在住的不是城裏,是郊區。穀雨也興奮了一路,不知道自己等會見到一個什麽樣的街道。


    芒種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家賣書簡的商店,買了五塊墨錠,墨錠還挺貴,穀雨瞧著芒種數出了一塊金,夥計找迴了半塊金。


    穀雨看著眼前這明顯漂亮的高樓,瞧著高懸著門匾上書‘鳳樓’二字。就想到以前聽趙老四說過,這是一個數一數二的酒樓。“芒種,你看這是不是那個最好的酒樓,咱們進去看看不”


    芒種頭也不迴“迴家”聲音冷冷的。


    穀雨隻好一步三迴頭的跟上去,走著走著,突然撞上了前麵芒種的背。穀雨摸著腦袋正準備問怎麽迴事。就聽見對麵傳來幾個公鴨嗓“哈哈哈,趙野種,你今天怎麽冒出來了,害的我們這頓好找”


    穀雨皺眉,這聲音雖然現在跟鴨子一樣,可怎麽這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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