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藍星一大早起床,穿戴好然後繞到屏風後看了一眼床榻上還在熟睡的女人,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輕輕地顫動著,白淨的臉頰上,嘴角微微彎起,像是在笑一樣。


    “嗬,這是夢到什麽好事兒了嗎?瞧把你美的。”


    他無聲地笑了笑,嘴角滿滿的全是寵溺。抬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雲蝶的臉頰,然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唔.....”還在睡夢中的雲蝶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沉沉地睡去。


    太子府隱蔽的書房內


    藍星推門走了進來,南宮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桌旁的太師椅上,悠閑地轉動著手裏的一支筆。看到藍星進來,他趕緊起身,收起剛才毫無禮儀的形象,站到了桌旁。


    藍星也沒有說什麽,徑直走到書桌後坐了下來,然後靠在椅背上,悠悠開口了,


    “說吧,這次出去都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


    “好玩?”南宮瞪大眼睛反問了一句,“師兄....殿下,你覺得好玩兒啊?你知道我遇到什麽了嗎?”


    藍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南宮懂的,南宮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師兄,你知道香漂漂吧?”


    “然後呢?”


    藍星瞥了他一眼,拿過桌上的一張紙鋪了開來,然後研磨,執筆......


    “那些人全是被香漂漂給化了的,天啊!香漂漂.....那麽多人,需要多少藥粉啊?除了二皇子和那個田旗,所有押送糧食的人均是屍骨無存啊!”


    南宮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抱著劍在屋中間轉了好幾圈,雖然已經有飛鴿傳書給師兄,可是信上也沒有說得太詳細,迴來了許久還沒空好好和師兄聊聊,今天可是要好好和他擺道擺道了。


    “你知道當時我聞到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香味時是怎樣的驚悚嗎?”


    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後背升起一陣寒意,手臂上都有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心裏也開始反胃了,仿佛那天那些屍水的味道又出現在他的鼻尖,胃裏一陣翻騰,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腦海裏浮現出無數的屍體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然後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地化成了一灘灘粘稠的淡黃色液體,還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看著南宮的表情,藍星忍不住皺眉,滿臉的嫌棄,“看樣子你這是要吐了?那你先出去吧。”


    “不用不用,我喝口茶就行,一口茶就行。嘔~~~~”


    南宮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伸手端過剛才樂南送進來的茶猛地喝了一口,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有些奇怪,為什麽當時他惡心的感覺還沒這麽強烈,現在迴想起來竟是比當時嚴重了許多.....


    藍星默默地挪了挪椅子,臉上毫無表情,可南宮知道,那是.....嫌棄,赤裸裸的嫌棄啊!


    他扁扁小而薄的嘴唇,小聲嘀咕道,“真以為我會吐到你身上嗎?切~~~”


    “嗯?”


    “啊,我繼續說了?”


    “說!”


    於是,南宮把沿途自己和藍月遇到的離奇的事情全給藍星講了一遍,包括他們和大花的神奇邂逅,還有大花帶著他們看到的一切,全部都細細地說給了一遍。


    “神月教?嗬嗬.....”


    藍星仔細地聽著南宮的講述,嘴裏冷笑道。


    每次追殺自己的人背後都有神月教的影子,看來,自己不能再忍了。再聯想到那天他在宮裏聽到的話,心裏的計較更深了,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殿下,你...沒事吧?”


    南宮走到藍星麵前,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臉問道。


    “沒事,你先下去吧,嗯,去看看夢涵吧。”


    “夢涵?她在哪裏?”


    “城外的郝家村。”藍星抬手,用雙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聲說道。


    “哦,好吧。我就是替你去擦屁股的估計.....”南宮不悅地嘀咕道,就他們倆之間的事情,他還不明白嗎?


    “快滾!”


    “好好好,我滾,滾就是了。”


    南宮抱著劍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出了書房,南宮去管家那裏隨便給公孫夢涵領了份禮物,就直奔城外的郝家村。


    他前腳剛走,雲蝶就從庫房門外的轉角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身閑適的白色衣裙,素麵朝天,一頭長發就簡單地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了,清純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看著南宮遠處的背影,雲蝶皺眉,“管家,那是南宮侍衛嗎?”


    陸管家見狀,趕緊對雲蝶行禮,“迴娘娘,是南宮侍衛。”


    “他來庫房幹嘛?”


    雲蝶又問。


    管家愣了一下,恭敬地迴答,“娘娘,南宮侍衛奉殿下之命來取份禮送人。”


    “哦。”雲蝶點點頭,也沒有多問,她徑直走到門邊,站在門邊想了想,又轉身離開,留下一臉莫名的陸管家撓了撓頭,心裏暗自奇怪,這殿下和太子妃,怎麽老感覺怪怪的呢?千書吧


    沈府,沈瑾一守在昏迷的林氏床前,兩隻大手握著林氏蒼白毫無血色的手,劍眉皺得緊緊的,他的妹妹沈依依則挨著他坐著,小臉上滿是不安。


    “哥哥,娘親,她會醒過來嗎?”


    沈依依替床上的林氏擦了擦汗,低聲問道。


    十歲的沈依依看著哥哥緊皺的眉頭,內心的擔憂越來越重,那天,大夫說林氏是被人下了毒,本來已經睡著了的沈依依在大夫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不過並沒有從屏風後出來,所以,同濟堂大夫說的話她全部聽進了耳朵裏。


    這幾日,林氏的病情時輕時重,清醒時會拉著沈依依的手說話兒,糊塗的時候卻貌似比前幾天更嚴重了些,甚至有自殘的行為。


    林氏的手腕上,額頭上的傷全都是她自己抓撓,自己在牆上撞的。


    “娘親......”


    沈依依想著,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美麗的眼睛。


    “依依,別怕,一切有哥哥在,不用你操心。”


    沈瑾一心疼地摟著身旁小小的身子,輕輕耳語道。


    “哥哥,我怕,我真的很怕,哥哥......”


    沈依依的聲音低低的,漸漸地帶上了哽咽,看著林氏受苦受折磨,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身體也日漸消瘦,哥哥每天守著她,茶不思飯不想的,眼眶都凹陷了進去,可恨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用怕,哥哥已經派人出去找藥了,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娘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依依別擔心。”


    沈瑾一歎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隻是,也不知道沈二能不能找得齊差的那幾味藥。


    那天他親自去同濟堂抓藥,開心果,舒心花,忘憂草正是缺的那幾味,連同濟堂也是沒有的。這讓沈瑾一不禁犯了難,不過鬱安也給他指了路,說皇都的同濟堂沒有的話,幽都的同濟堂興許會有。如果那裏也沒有的話,就隻得靠沈瑾一自己去找了。


    幸好,鬱安也說了,暫時沒有那三味藥林氏也不至於馬上死去,隻不過要多在痛苦邊緣掙紮幾天罷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公子。”


    沈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沈依依高興地站了起來,笑逐顏開地說道,“哥哥,是沈二呢,沈二迴來了,娘親有救了。”


    聽見妹妹的話,沈瑾一的臉色也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他朝門外喊道,“進來。”


    沈二從門外走了進來,隻是表情明顯有些沮喪,他把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盒子捧到了沈瑾一麵前,低著頭,“公子,給。”


    沈瑾一的心在沈二進來的那一刻明顯沉了下去。


    他頓了頓,這才接過了盒子,然後打開,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株曬幹的墨綠色小草,細細長長的葉子像極了藍星院子裏種的墨蘭。


    “這是?”


    “公子,這是忘憂草,隻是沒能找到舒心花和開心果。”


    沈二低著頭,明顯有些愧疚,“這株忘憂草還是小的在找遍了整個幽都都沒有找到的時候,無意中從一個油方郎中手中花了二百兩銀子才買到的。”


    “這麽貴?你可能確定這真的是鬱大夫藥方中的忘憂草?”


    沈瑾一一邊問一邊拿起那株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幹枯小草,放到鼻下聞了聞,一股似香又帶著一種有些刺鼻的氣味飄進了沈瑾一的鼻孔裏,他趕緊拿得遠了些,這味道可不似一般的藥材香味。


    “公子,小的從幽都迴來就直接拿著這藥去問過鬱大夫了,他說是真的,他還說還說.....”


    沈二說著,有些猶豫起來。


    “怎麽了?你倒是說完啊!”


    沈瑾一皺眉催促道。


    “鬱大夫說...說其實舒心花就是忘憂草開的花,而開心果則是忘憂草結的種子......”


    沈二咬了咬牙,總算是把鬱安告訴他的話說了出來,為什麽他有種鬱安在耍他們的錯覺呢?


    “什麽?!”


    沈瑾一驚訝地拿起了那株草,一臉的不信,“他說所謂的舒心花和開心果其實就是這破草的花和果子?”


    “是的,公子,鬱大夫確實是這樣說的,他還說這草生長在極熱之地,百年難遇一株,如被人發現了根本不會等待它開花結果就會被人拔了,所以,草也許能尋得,可花和果實就.....”


    這也就是為什麽沈二明明已經尋到了三味藥中的其中一味仍舊哭喪著臉的原因了。


    “而且,作為三味藥中的草不能讓它開了花結了果,否則就沒效果了。”


    沈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氏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聽完沈二的話,沈瑾一的臉色白了白,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手裏的忘憂草也隨著盒子掉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哥哥...”


    沈依依怯怯地走了過來,拾起地上的草,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裏,“哥哥,我們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娘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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